挂完电话后的张双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如释重负,反而眉宇间越发深沉。
在他的一通解释之后他只得到了四个字“原地待命”。
挂完电话后的张双,默默地看着车内的沈重,两人的眼神交汇瞬间便如触电般分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仿佛唯有烟雾缭绕才能平复内心的躁动不安。
四周不时有人匆匆走过,原本平静的小区此刻变得异常喧闹。单元门的入口已被拉起一道醒目的警戒线,物业人员动作迅速,没过多久,仍留在单元楼内的住户都被安全疏散到楼下。与此同时,那些刚从外面返回的居民也被拦在门外,无法进入。不知情的住客们开始在单元楼门口大声喧哗、吵闹不休。
夏日蝉鸣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阵阵暖风,吹拂过每一个在场者的脸颊,让人们心中渐渐升腾起一丝燥热。漫长的等待使得一些人的情绪愈发激动,现场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大妈,这真的不能进,请您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物业满脸无奈地站在门口,竭尽全力想要拦住试图进入大楼的住户们。此刻,支援的警力尚未抵达现场,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在楼下坚守岗位,尽力阻止任何无关人员闯入。与此同时,另外两名警察则负责看守沈冰的房间门,确保没有其他人能够进入。
“我自己家,我凭什么回不去?小同志,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大妈怒气冲冲地质问着物业。
“楼上出了人命!情况非常严重,所以暂时不能让任何人进去。”物业赶紧解释道,并顺手擦去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
“人命?”这两个字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周围原本嘈杂的议论声安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和疑惑的神情。
物业见状,趁机继续安抚众人:“各位业主,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栋楼目前已经被封锁了,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我知道大家心里着急,但现在还是要耐心等待警方到来处理此事。”
这时,那位手里提着菜的大妈突然发话:“那我们今晚住在哪里呢?总不能就让我们这么干等着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焦虑。
“这个……”物业踮起脚尖,越过拥挤的人群,努力寻找着张双的身影,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紧接着,又有其他居民附和起来:“对啊,你们物业得给个说法才行!一直把我们拦在这里,也没看到警察来,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要向你们投诉了!”一时间,抱怨声、质疑声响成一片,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周围的喧闹声愈发响亮,站在不远处的张双狠狠地吐出一口烟圈,然后迈步向前走去。而此时,法医和刑警队的人才慢悠悠地赶到。
\"吕飞,你们咋来得这么慢!\"张双面露不满地问道。
\"张哥,这不赶上高峰期了嘛!\"吕飞笑着解释道。
\"少废话,你赶紧带人把门口封锁起来!\"张双严肃地命令道。
\"好嘞,张哥,现场在哪儿呢?\"吕飞四处张望后问道。
张双伸手指向前方的拐角处,回答说:\"那儿就是!\"
这时,吕飞也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声响,不禁感叹道:\"哇,果然是高档小区,绿化做得真好,连声音都隔得这么远!\"
\"少贫嘴,动作快点!\"张双抬起脚做出要踢人的样子。
吕飞灵活地一闪身躲开,嬉皮笑脸地应道:\"知道啦,张哥!\"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几个人喊道:\"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过去!\"
正当陈主任准备赶往案发现场时,张双伸手拦住了他。
\"陈主任,等一下。\"张双把陈主任拉到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开口问道:\"你那边还有多余的口罩吗?\"
……
沈冰家门口的那两名警察早已听从张双的安排前去楼下协助维持现场秩序,此时此刻,只剩下张双和陈伟两人留在原地。
其实早在抵达门口之际,陈伟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空气中的气味实在太过刺鼻,完全不像刚刚才发生过凶杀案的样子。然而,由于尚未亲眼目睹尸体,他也不敢轻易做出判断。
当他们推开房门之后,那股浓烈的异味愈发汹涌扑鼻而来,仿佛是停电后的冰箱里散发出的腐烂肉质所特有的气息。
\"张队,这个人难道是今天才去世的吗?\" 陈伟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
此时的张双神经高度紧张,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沈冰在车上跟他说过的那些话:“那个神秘莫测的不明生物是否依然藏匿于屋内? 它究竟长什么样?” 张双的一只手情不自禁地垂下,随时准备迅速拔出腰间的电棍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张队,张队,尸体在哪呢!\"陈伟焦急地喊着,脚步匆匆地停下时,正四处张望寻找线索的张双猝不及防地撞了上来。
张双被撞得一个踉跄,但很快回过神来,连忙回答:\"现场……现场应该在卫生间。\"
陈伟盯着张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张队,你怎么回事?你也算经验丰富了吧,怎么这会儿跟个刚入行的新人似的!\"话锋一转,他接着质问道,\"居然连现场勘测都没做?\"
张双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勉强笑了笑,试图解释:\"人手实在不够啊,一时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把门口那两个小孩儿打发走?这种案件对他们来说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啊!\"陈伟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张双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他挠了挠头,无奈地说:\"张主任,您有所不知,我也是担心场面太过血腥会吓到这些新来的孩子们。本来今年刑警队招了五个人,可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俩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
沈重在门口说的那些话确实打乱了他查案的节奏和思路,而且刚才打到警局的那一通电话也让张双变得有些束手束脚。
可既然法医已经到了,那么进行一下基本的勘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陈伟瞥了张双一眼,朝着浴室缓缓走去,不过这时张双走在了前面。
透过门看出,模糊中有一个人影在里面,此时的张双走到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推,却发现门只推开了一点就推不动了。
张双瞪大眼睛,透过那狭窄的门缝向里张望着。他心跳加速,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视线穿过门缝后,他看到了一双脚静静地摆在那里。地板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鲜血与水渍交织在一起,原本暗红的色泽竟显得略微浅淡了些。
张双紧紧咬住牙关,定了定神,然后用尽全身力量猛然推开了房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浴室的全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张双开门无意中挪动了沈冰的尸体,此时沈冰尸身下的血液缓缓流淌而出,汇聚成一条条深红的血流。这深褐色的液体在灯光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伟强俯身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接近沈冰的尸体,并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来……
“死者脸上呈现出极度的惊恐之色,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陈伟一边轻轻抚摸着沈冰的脸部,一边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张队,请您帮忙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好让我们检查一下背部。如此大量的血迹实在是非同寻常啊!”
就在这时,张双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一道从沈冰身旁延伸而出的血迹,陷入了沉思之中。此刻,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已经断定了这是某种神秘生物爬行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稍等一下,陈主任。”张双突然打断了陈伟的话。
“怎么回事?”陈伟疑惑地抬起头,目光投向张双。
“您看看这边,这些血迹有没有可能是被喷溅出来的呢?”张双伸手指向那条一直延伸到墙壁上方管道处的血痕,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疑问。他迫切希望能从这位经验丰富的法医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以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
陈伟看了墙上一眼说道“倒是也符合喷射的迹象,”
张双心里感觉松了一口气,“莫不是沈重说谎了?”
“咦……这里怎么会是这样”陈伟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陈主任”
“张队,你看这里,”陈伟指着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血迹说道,“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团血迹?”顺着陈伟手指的方向张双看见在台阶的接缝处映着一团血迹,比较模糊,若不是陈伟提醒他压根没有注意到。
片刻后陈伟在缝隙处寻到了几块极小的碎肉,他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
“这痕迹就像是什么东西夹杂着皮肉砸在了地上一样”
“砸在地上”?
张双听完后急忙忙说道“将他翻过来看看”此时张双的心里大概有了答案,不过他还想看一下沈冰的伤口。
尸体翻过来的瞬间,饶是经历过各种命案现场的二人也忍不住胃里翻滚。
沈冰的后背已经腐烂大半,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见骨头,身体内部破碎的脾脏正散发着恶臭 ,一些器官的末端似乎都浸染了黑色,若是时间在长一些,张双都认为这些器官将会完全变成黑色。
此时沈冰后背的皮肤已经有一些轻微的膨胀。
翻过来的时候又因为尸体受到晃动,腐肉又往里面塌陷一些,他们这才注意到尸体内竟有一部分是空的,就像被人挖走了一般。
二人脸上出现震惊之色。
“这绝对不是人为的”!
张双压制住不适的感觉急忙说道“陈主任,我们先出去吧!”
陈伟也很震惊,这种伤口在他从业以来见所未见,就连他看见这个场景,都有些生理反应。
此刻,寂静的楼道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两人闻声迅速退出房间,紧接着便看见几个身着防护服、全副武装的身影走进屋内。只见他们动作娴熟地忙碌着,不一会儿工夫,竟合力抬出一只鼓鼓囊囊的裹尸袋来。整个过程异常安静,张双两人始终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一名同样身披防护服的人来到他俩跟前:\"你们俩也跟我走一趟吧!\"说完这话,那人转身先行一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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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凌晨时分的街道却并不冷清。路边摆满桌椅,坐满了前来品尝夜宵的游客们。随着世界青年大会召开日期的临近,备受瞩目的海神节终于敲定日程——就在大会前夕举行。
陈伟踏出防疫中心大门,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拨打了张双的号码:
\"喂,张队...... 是我,陈伟啊,你回警局了吗?沈冰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行...... 那我就在警局边上的夜宵摊子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