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姜沐辰把沈秋池等人所在的包厢撞开。
音乐声音戛然而止,安静到只能模糊的听到一点,外面舞池嗡鸣的震响。
几十号人的目光,纷纷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周亦野,你赶紧找个地方躲......”
姜沐辰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站在人群中央,头戴王冠生日帽的花筱筱。
她显然也是一怔,像石化了似的,杵在原地不动弹。
“沐辰?你也在啊。”周亦野神色惊讶,笑着快步走到他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让我赶紧找个地方躲?”
他话音刚落,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突兀的铃声如同来自地狱的亡灵曲,姜沐辰无奈的阖眼,再睁开后,语气平淡地拍拍周亦野的肩膀,沉稳地安抚。
“兄弟,我只能帮到这了。”
走之前,他还刻意地瞄了眼花筱筱。
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他也装作不认识,快速离开包厢。
沈秋池跟周亦琛完全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见周亦野面色凝重,脸上笑意全无地拿着手机,匆匆推门而出。
没过几分钟,周亦琛的电话也响了。
看到备注名是什么人后,他赶紧将外套担在小臂上,一副要走的举止。
“秋池,筱筱,实在不好意思,我跟小野得先回去了。”
“等下次有机会,我跟小野再把这次的遗憾给你们补偿回来。”
沈秋池迟疑地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周亦野他们前脚刚走,经理后脚就跟着进来。
他眼神示意哄趴团队离开,然后洋溢着职业假笑,迅速走到沈秋池面前。
“实在不好意思,沈总,我们现在得打烊了。”
“打烊?这才几点就打烊?”
沈秋池脸上立马挂起不悦,甚至还有点恼火。
今天是花筱筱的生日,她只想让她心无旁骛、快快乐乐地度过。
但岔子一个接一个地出,将她的好脾气扫空地什么都不剩了。
而且,沈秋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之前她跟周亦野在珑月阁的时候,就被服务员催促过,说要打烊。
今天又是这样。
沈秋池狐疑,难不成,这其中有厉砚修在使绊子?
“实在不好意思,沈总,要不您下次早点带朋友过来?”
花筱筱眼瞧着沈秋池要发火,赶忙拉住了她的袖子。
笑着摇晃摇晃手里的礼物。
“池池,我今天真的特别开心!”
“不但有你给我准备的惊喜,还收到了这么多的礼物,我已经很知足了。”
“说实话,我其实很想跟你单独过的,要不去我家?我们好久没有聊闺蜜之间的悄悄话了呢,正好今天月色极佳,一边赏月一边喝点小酒,不是挺好的嘛。”
沈秋池拗不过花筱筱,只好叹息一口,勉强答应。
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打烊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厉砚修的意思,但眼下寿星最大,先把今天晚上过过去,其余的账,慢慢一笔笔的算。
镜醉轩外,厉砚修坐在车内,眼瞧着沈秋池跟花筱筱从里面出来,直到她们打车离开,才熄灭猩红的烟支,启动车辆,隐匿在车水马龙之间。
周宅。
啪!
脆响的一巴掌,落在周亦野的侧脸上。
因力道过于沉重,他踉跄几步没站稳,摔在地毯上。
没过几秒,宽厚的巴掌印便浮现。
“父亲!”
周亦琛立马跨步站在周亦野的面前,神色紧张地护佑,“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周林茂气的满脸涨红,红血丝布满白眼仁,“你们兄弟两个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脑子不灵光了,就能随意糊弄了是不是!”
周亦野顶了顶被扇到麻木的颊侧,眸光黯然如灰地从地上爬起。
然后用一双鹰隼般的犀利眼眸,冷冷地与周林茂对视。
“厉砚修又给你打小报告了是不是?”
他嗤笑,抬起手背抹掉嘴角缓缓流下的蜿蜒血迹,“他除了用这招,也没什么大本事嘛,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拴住我?”
周亦野经过这几天的忍耐和克制,得出来一个相当现实而直白的结论。
那便是——他很喜欢很喜欢沈秋池。
喜欢到无法自拔,魂牵梦萦。
他越想与她疏远,内心便越渴望与她共鸣。
“小野,你少说两句,父亲还在气头上。”周亦琛回眸安抚周亦野。
但他不想再忍了。
正好借着今天的爆发,彻底将天窗开的敞亮。
“大哥,你知道你为什么跟花筱筱拉拉扯扯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么?因为你胆小,怕破坏你们之间的融洽关系,更怕被拒绝。”
周亦野的话,如同火上浇油,让周林茂气的七窍生烟,眼神不停地在他们兄弟两人之间游弋,甚至不知到底先该骂谁,该质问谁。
周亦琛脸色一沉,没再吭声。
“父亲,我喜欢沈秋池,以后也会一直追求她,直到帮助她成功脱离厉砚修的掌控,不论她以后是否会选择我,我都不会轻易改变我的心意。”
这些话,早应该在上次的时候就坦白的。
但当时的周亦野,顾虑太多。
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给周家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所以他不敢再去触碰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
但这样单相思的折磨,太痛苦了。
痛到香烟无法消愁,酒精无法麻痹。
只能试图一遍遍地说服自己,不要靠近沈秋池,不要关心她,不要喜欢她......
可周亦野最终还是没能骗过自己。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做不到违背真心。
周林茂站在原地,全身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脸色铁青,血管在额头上凸起。
只见他抄起客桌上的玻璃烟灰缸,使足了力气,甩在周亦野的额头上。
在场的周亦琛跟管家、佣人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愣神三四秒,才忙上前拉架。
周亦野的额头被砸破皮,止不住的红色液体顺着轮廓往下流淌。
甚至还渗进眼珠里,将视线染地血红。
“你这个白眼狼,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