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孙小小的性格,刚子心里清楚得很。想当年他们都还小的时候,有好几次孙小小在村子里被其他调皮捣蛋的小孩儿拿着石头追着砸。
可这丫头却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哭着跑开,既不敢去向大人告状诉苦,更没有胆量还手反击,只能独自默默地忍受这份委屈和痛苦。
好在自己碰巧撞见了那么几回,替她好好地出了口气,将那些个顽皮的小鬼头狠狠地收拾了一番。自那以后,孙小小的日子才总算稍微好过了一些。
孙小小听到大家关切的话语,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依次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双饱含着忧虑与关怀的眼眸。
“二婶,我......我怀孕了。”孙小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事到如今,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了,所以她决定坦诚相告。其实,这一次她来找二婶,就是怀着一丝希冀,盼望二婶能够伸出援手帮帮自己。
此刻,终于将这句最难开口的话讲了出来,孙小小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缓缓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对面的二婶、刚子哥以及嫂子三人那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的模样。
只见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孙小小,好像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似的。
面对他们如此这般的反应,孙小小的心里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见到时,还是不免感到有些无奈和苦涩。毕竟,这样的结果本就在情理之中,她又怎能奢望他们会轻易地接受这个事实呢?
过了许久,二婶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喉咙动了动,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这……这是谁的孩子呀?”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孙小小依旧低着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二婶的问题。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双脚也在地上来回蹭着,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见孙小小不吭声,二婶赶忙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而关切地说道:“小小,你别害怕,二婶会帮你的。有什么难处尽管跟二婶讲,告诉二婶,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这时,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刚子再也按捺不住了。只见他猛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孙小小跟前,焦急地吼道:“是啊,你倒是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欺负我们家小小?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说着,他的两只拳头紧紧攥起,由于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突,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
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满脸怒容,如果此时仇人出现在他面前,恐怕他真的会毫不留情地一拳挥过去,直接打爆对方的脑袋。
“好啦 ,你看你这个样子。等一下把小小都吓到了。”小燕看到自己丈夫那暴躁如雷的样子。
都有些头疼。做什么事情特别的冲动?因为这个毛病 ,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
看到因为自己的事情,竟然将二婶一家人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孙小小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隐瞒下去了,于是便决定不再藏着掖着。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先是轻声唤道:“二婶……”接着又转向刚子哥和嫂子,同样亲切地喊道:“刚子哥、嫂子。”待与每个人打过招呼后,她才缓缓开口
“没有人欺负我,这个孩子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怀上的。”当这句话从孙小小的口中说出时,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因为对程墨池那份深沉的爱意,让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孕育这个爱情的结晶。
然而,在座的众人听到这番话,却无一不是当场愣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尤其是二婶,更是心急如焚,连忙走上前来拉住孙小小的手,关切地问道:“小小啊,你听听你这话,怎么能这么傻呀?你年纪轻轻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如今怀了孕,以后该怎么办呢?这个孩子,你到底是打算打掉,还是想要把他(她)留下来呢?”
面对二婶的担忧和询问,孙小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紧紧握住二婶的手,语气异常坚定地回答道:“二婶,我已经考虑好了。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哪怕未来会面临再多的困难和挑战,我也绝不后悔。况且,我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成人。”
刚子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瞪大双眼,扯着嗓子怒吼道:“不行!绝对不行!就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孩子抚养长大?你难道不清楚一个人带孩子要承受多大的艰辛和困苦吗?\"
“你看看我这宝贝儿子,我们全家人整天围着他一个人团团转,每个人都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精疲力竭。而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居然就这样狠心抛下你们母子俩不闻不问,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加人渣!”
小燕赶忙伸手紧紧拉住情绪激动的刚子,柔声劝慰道:“好了好了,刚子,你先别这么冲动嘛。咱们大家一起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应对的办法才是正事儿呀。”
“小小,你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那个抛弃你们的男人到底是谁啊?说不定我们还能想办法找到他,迫使他承担起应尽的责任来呢。”
孙小小默默地摇了摇头,晶莹剔透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源源不断地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滚落而下。
她用略带颤抖且微弱的声音说道:“算了吧,真的不必了。他……他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如果非要论个先来后到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我肯定是后来者。”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打扰他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呢?”话音未落,她便深深地垂下了脑袋,仿佛想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匿起来。
每当提及程墨池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疼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