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妤自地府离去之后,身形仿若一道闪电,眨眼间便回到了引渡酒馆。
刚一踏入酒馆,君妤便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迥异于寻常鬼魂的气息。
那气息之中隐隐带着淡淡的金光,虽然这金光极为微弱,不甚明显。
却宛如这灰暗世界中的一丝曙光,在酒馆的角落里似有若无地轻轻飘荡着。
君妤缓缓抬眼,停留在酒馆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只见那里蜷缩着一个男鬼。
那男鬼身上有着侵蚀、磨难,斑驳陆离的痕迹,也有着残垣断壁般的沧桑。
君妤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那男鬼缓缓走近。
男鬼似乎有所察觉,他原本低垂着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
君妤这才得以看清他的面容。
尽管他如今已是鬼身,但眉眼之间的正气却不曾消散。
男鬼的目光触及君妤的瞬间,眼中顿时有一丝希望的光芒如流星般闪过。
那光芒就像在无尽黑暗中突然闪现的一点星火,刹那间便点亮了他那原本满是绝望的眼眸。
仿佛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您可是能够帮助我的人?”
话语刚刚脱口,他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喃喃自语起来。
“或许这只是我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罢了。
在此之前,我已经遇到过十位引渡者了,可他们都未能帮我。
难道,这次也依然不行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那是一种对命运无数次捉弄后的深深疲惫。
望着男鬼那满是绝望的目光,君妤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男鬼继续讲述他的遭遇。
男鬼看到君妤点头,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突然看到曙光的行者。
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却又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一时之间难以组织起合适的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那种极度的惊喜与震撼中慢慢缓过神来,
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结结巴巴地说道:
“您……您真的能帮我……您真的愿意听我诉说?”
君妤神色平静,就像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淡然地说道:
“难道不帮你就不说了吗?”
男鬼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猛地用力摇了摇头。
“不,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能得到帮助的机会。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我的遭遇说出来。”
君妤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再次示意他继续讲述。
男鬼深吸一口气,那动作就像是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在给自己鼓起勇气。
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追忆往昔的惆怅:
“我本是千年前圣虚王朝的太子,名为易南安。
自幼,我便被父皇和整个王朝寄予了厚望。
接受着最为严格、近乎苛刻的教育,每日沉浸在治国之道的学习之中。
我心中怀着对天下黎民百姓的深切关爱,将为百姓谋福祉当作自己一生所践行的目标。”
说到此处,男鬼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怀念之色,仿佛往昔的那些美好时光就在眼前一一浮现。
“然而,我的兄弟们却对皇位觊觎已久。
他们满心都是对权力的贪婪欲望,于是联合朝中大臣,精心设计了一个个陷阱来陷害我。
他们编造了我诅咒父皇早亡的恶毒谎言,还诬陷我意图谋反,想要篡夺皇位。”
易南安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紧握双拳,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仿佛那些被陷害的痛苦回忆正像潮水一般向他汹涌袭来。
“为了让这莫须有的罪名看起来更加逼真,他们伪造了我与敌国勾结的信件。
那些信件成为了我“谋反”最大的证据。
而且,他们还买通了我的贴身侍从,让他出面作伪证。
那侍从本是我最为信任之人,却被他们用金钱和权势收买,背叛了我
不可置信的是,我最亲近的丞相舅舅在其中发挥了最重要角色。”
易南安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起来,眼中闪烁着悲愤的泪花。
“我可以对着天地良心发誓,我从未有过一丝一毫谋反的心思。却遭受了如此惨无人道的冤屈。”
最后,他们凭借着各种伪造的证据,以谋逆这一不可饶恕之罪判处我死刑。
我的肉身被残忍地分散丢弃在几个不同的地方,死后,他们还请巫师施法封印我的魂魄。
那封印就像一道无情的枷锁,将我死死地囚禁在这阴阳之间的夹缝里,让我永远无法轮回转世。
每一日,我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饱受折磨,那痛苦就像凌迟之刑。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被诬陷、被杀害时的惨烈情景,简直生不如死。”
“千年前?”君妤依旧神色淡淡,轻声问道。
易南安心中一紧,赶忙不迭地说道:
“是的,大人,这正是千年前发生的事情。
这千年来,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孤魂野鬼,在这阴阳夹缝之中苦苦挣扎。
遇到一个个引渡者,却没一个可以帮我解脱。
君妤轻轻抬起手,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似乎在感受些什么,出声说道:
“千年前的恩怨,必须要你自己亲自去了断。
只有因果消除,你才能够真正得以解脱。”
易南安听了君妤的话后,脸上满是失落之色。
“一千年的岁月,圣虚王朝早已化为尘土。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我又该如何去了断这千年前的因果呢?”
君妤轻轻抬起手,一道幽光在她的指尖闪烁跳跃,宛如夜空中一颗灵动的星辰。
“那如果可以呢?”
注:好像永远爱自己,喜欢美人面的莫云送来的为爱发电,为你们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