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洲走到他们跟前儿,惠阙颔首,“殿下,我……”
“不怪你。”
惠阙抿了抿唇,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下次能不能别让小的做这个了,祈年对我挺好的,我不想让他为难。”
惠梧和司徒皓同时捂住他的嘴,“殿下,我大哥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凌怀洲摆了摆手,他现在无心想这些,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祈年觉醒,有了001的意识,那他就不是祈年了吗?
若是我这次再将他追回来,日后他知道我就是他的死对头,又会怎样?
按照天书大人写作的调性,怕是又要虐一次。
烦死了!
祈年回到侯府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庭院内未点油灯,看起来萧瑟又阴森,“出来吧。”
身后突然出现数十个恶鬼面具的黑衣人,人群中,老狼王缓缓走出来,“你还真是命大啊。”
“托你这个老不死的福。”
“我现在很好奇,你为何没死。”
“闭气啊,我聪明吧。”
老狼王催动内力,只见祈年把玩着腰间的缂丝金带,十分淡然。
“你为何没事?”
众人也是有些不可思议,蛊虫竟然解了?
“老不死的,从今以后,你休想再掌控我。”
老狼王眸色晦暗,闪过一丝狠厉,“杀!”
祈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等的就是现在,“各位,你们要想清楚,我能解开蛊虫,谁抓住老东西,我就帮谁解蛊虫。”
小样,真当我变蠢了啊!
霎时间,老狼王犹如被群狼环伺,像是猎物等待被群狼啃咬。
但也有近一半的人选择护住老狼王,双方拉开帷幕。
夜幕下,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房顶上的两个锦衣卫潜伏哨,有一个早就不知所踪,他们奉命盯着侯府,没想到危险便在最热闹的上元佳节。
不过这青莲山被攻破,居然还能有这么可怕的战斗力,若不是祈年急中生智让他们狗咬狗,当真是再次陷入被动。
祈年趁其不备,目标直接攻向老狼王,所谓擒贼先擒王,这里能和他一战的也就只有自己,双生蛊的仇,他必报!
祈年犹如一头发狂的野狼,动作迅猛无比,仿佛疾风,难以捉摸。
老狼王以力破巧,拳势如山。
漆黑的夜里,伴随着周围的打斗声,两个身影你来我往地交错着,两人眼神凌厉,身形如同鬼魅,不断的闪转腾挪,寻找对方破绽。
然而,祈年带的是誓死报仇的决心,下属叛变导致的军心不稳,今日不宜恋战,再加上太子怕是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老狼王分了心,祈年重重的打出一拳,正中他的胸口。
“撤!”老狼王后退几步发出命令。
待他们还要追时,祈年说道,“穷寇莫追,你们也追不上。”
以天罡和天魁为首的众人立刻跪在地上,“属下以后,为狼王马首是瞻。”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狼王,我知道这些年老狼王研究蛊毒,遍寻天下高手为他所用,给你们解了蛊,想离开的可以走,我不勉强。”
天罡拱了拱手,“我自加入以来就和您接触时间最长,属下愿意留下。”
“属下也愿意。”众人纷纷附和。
此时,大门再次打开,凌怀洲带着锦衣卫冲了进来,手里握着火把。
众人闻声立刻退至祈年身边做出防御的准备。
慕远辰和钟亓同时拔出绣春刀,双方霎时,剑拔弩张。
祈年看着不远处的凌怀洲,并没有打算让他们放下武器的打算,“太子殿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凌怀洲手指不由得轻颤,称呼都如此生疏了吗?“你可有受伤?”
“没有,殿下可以走了吗?”
“让孤检查一下,没有问题,孤自会离开。”
“打住,优秀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慢走不送。”祈年的语气十分决绝,可放在袖笼中手,早已经握成拳头,指节都泛着青白。
他曾想过,若是凌怀洲不介意自己觉醒后的改变,短时间是不太容易适应过来,可他对他是有感情的,哪怕是个纸片人。
可他为了放下幕后之人的警惕,在朝堂上出了几次丑,他便那么嫌弃,从他醒来以后,凌怀洲就不爱自己了。
他爱的,是从前那个没有觉醒的祈年。
果然,我到哪儿都被嫌弃。
可是,一个纸片人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等我离开了天书,照样继续做回我的系统,而他只是书中冰冷的文字。
注定陌路,如今正好。
祈年转身向着黑暗处走去,决绝又疏离。
凌怀洲心痛,001是讨厌,可祈年是他爱的人,001就是祈年。
可现在的祈年,不爱自己了…
是不是这样也挺好,001就不会知道我的身份…
可我,真的好难受。
梅一急匆匆的走进来,面带急色,“殿下,边关告急,皇上让您立刻进宫。”
他看向房间亮起的一盏明灯,说道,“进宫。”
正月十五夜,边关告急,北狄趁凉州灾情接近尾声之际,陈兵边境,磨刀霍霍。
凌怀洲,司徒凛,丞相,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恭亲王,恪亲王等十多名肱骨大臣连夜进宫商讨对策。
有人主战,有人主和。
“凉州灾情刚有所缓解,人力,经济,尚未得到缓解,大灾之后恐有疫情,不宜应战,且南方春夏多水灾,国库的银钱一大半都拨给南方修建水渠,两州灾情又用掉一部分银钱,实在无力负担大军开拔之资。”
“北狄趁火打劫,绝不能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南方不是还没发水灾嘛,先挪用不就成了。”
“南方是大楚的经济命脉,若是不处理好,明年国库恐将不足今年的七成,况且北狄这些年憋着一口气,士气必然高涨,两州百姓刚遭大灾,实在承受不住战火。”
下面的大臣几乎分为两派,文臣主和,武将主战,吵的不可开交。
唯有凌怀洲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