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洲收回了绣春刀,祈年松了一口气,故而想到什么,我可是狼王!我怕他做什么?
“陈国公,信了吗?我真的是闻出来的,那药下的,恨不得要毒死一头牛,你们司徒家这是得罪谁了啊,这么招人恨,哦,也有可能是恨……”祈年绕了一圈,最后指着凌怀洲,“你,幕后之人恨你,借我之手除掉司徒皓,让你与大将军反目成仇的同时折损你的威名,还能打击陈国公府,啧,真毒啊。”
凌怀洲看着他,“那你能闻出来,谁是凶手吗?”
“不能,他洗澡了。”
“你知道是谁?”
“知道啊,和散播我谣言的是同一个,他和指使他的人就在大殿之上。”
恭亲王倏地攥紧手,这个祈年不是一个废物吗?!他怎会知道这些?不行,不能自乱阵脚,他定是在设圈套。
司徒凛勾了勾唇角,这个孩子果然不简单啊。
太上皇这个背景板当的,都快睡过去了,当一个人过惯了清闲的日子,再面对这些人,真的体力不济,他的野生胖头鱼还在池子里等他钓呢。
司徒皓走过去,“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要杀我。”
“我说出来和他自己承认完全两码事儿,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自首可免诛九族啊,我多善良,还肯给他们一个机会。”
司徒皓:“………”
众人:“………”
凌怀洲无奈叹息,明明就是要戏耍人,还非这么说,他正色道,“孤可以给一个机会,若是主动坦白,可免九族死罪,若是查出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确定祈年是否真的知道,或者说他们都不信祈年知道,即使刚刚他再怎么惊艳也存着侥幸的成分。
太上皇忍不下去了,“祈年,快说,别卖关子。”
我要去钓鱼!!!!!
祈年走到跟随而来的几个证人跟前儿,肖廉,黄天,惠梧,还有和他一样的没落贵族的小个子。
他走到惠梧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祈年的一举一动。
惠梧一脸坦荡:“你看我做什么。”
祈年抬起手,揪着惠梧身边的黄天走了出来,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伍长!”
黄天立刻跪下去,接连否认,“不是我,草民冤枉,草民真的冤枉!”
“伍长,你若现在坦白,我可保下你的六族,这九族和三族差不少事呢,你也不想死后被你的九族痛恨吧。”
司徒凛看出来了,他就像是猛兽抓住了猎物,却不直接咬死,而是戏耍于他,他在赌,拿人命在赌,明明早就发现是谁害他却能按兵不动,等他犯更大的错误,一举歼灭,甚至搬去和阿皓一起住,怕是在给幕后之人下手的机会。
此等心机与沉稳,定是多年浸染,可不是侯府后宅自生自灭的庶子,他背后之人又是谁?接近太子有何目的?
黄天眼神飘忽不定,这就像一场赌局,他已经输掉一局,是赌下去还是及时止损,真的是太难抉择。
可万一呢,万一祈年没有证据呢。
人证物证都需要齐全,而他都处理很好。
【温馨提示:这便是赌徒的心理,不提倡哦。】
“没有,我没有,祈年你血口喷人!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祈年嘴角隐隐勾起一个弧度,他赌对了,赌黄天要继续赌下去,该收网了。
“入营第一日,你同我说你毕业之后要去军中效力,你很向往战场生活,可明明一个月前的考核你全都过了,可你没有走,而是趁着厉教头刚刚上任,初来乍到不懂军营的门道,你有资质,故而顺利留下当了伍长。”
“我自觉不足,想继续深造不可以吗?”
“你没抓住重点,我说的是厉教头不懂军营的门道,而你成了伍长。”祈年绕到他身后,双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吓得黄天虎躯一震,他语气凉凉道,“东大营巡防军夜晚一个时辰换岗一次,由于军营太大时间又长,所以每支队伍都会不定时的休息半盏茶的功夫,而你这个资历最老的伍长便和队长说,不如固定时间休息,这样队伍不至于松散,所以你与外界联系的时间就有了空档,上一个巡逻队伍休息时出去,下一个巡逻队伍休息时回来,悄无声息,这事儿可是有人证,几个巡逻队的队长都能证明你说过这种话,你抵赖不得。”
厉轩辕眉头紧皱,他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发现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祈年歪头一笑,“厉教头,我一个废物居然有人让我去军营历练,不是要对付我是什么?我不提前做准备,难道等人来杀我?”
厉轩辕:“……”你是废物,那我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黄天依旧不死心,“我确实是觉得他们不固定的时间休息会导致纪律松散,这无可厚非,你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出去过。”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祈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东大营西南角的树林里有一种紫草,伍长,你对这种紫草过敏你不知道吗?”
祈年看了一眼凌怀洲,冲他抛了个媚眼,我们就是在那片紫草里春宵一度啊。
凌怀洲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耳尖微微泛红,真是不知羞。
司徒皓看到了两人的不自然,恶劣的勾起唇角,“那也就是说,你也出去过了,私自逃营可是大罪!”
司徒凛用膝盖顶了自家儿子一下,蠢货,明知道是去幽会太子,还敢提。
“非也非也,我这个废物要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历练,肯定要做足功课啊,进军营的前一天我绕着军营走了一圈,你别说,军营挺大,走的我腿都疼了。”
凌怀洲:撒谎都不打草稿,腿疼明明是因为前一天晚上…
司徒皓努了努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祈年看着黄天继续道,“还要我说下去?”
我赌你一条路走到黑。
黄天此时已经满头大汗,“我出去过,顶多是犯了私逃的罪,下毒杀人,我没有!”
又猜对了。
祈年啧啧两声,“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消弭散中有一味很重要的药产自淮北,而那药似乎和幽冥鬼散一样刚出来不久,没有全国大范围应用,若是锦衣卫去查,会不会查到淮北军中有人买过呢?
你说巧不巧,你爹就在淮北军,按照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明日辰时就能到达淮北,未时就能水落石出,后日早朝恰好能赶到,这期间,我要是背后主使,就会兵分两路,杀你和你爹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黄天,你千不该万不该,听了幕后之人的话来散播我的谣言,让我提前锁定了你。
所以上次怀洲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让怀洲去控制了你爹,他还没用什么刑就招了,本来你有机会救你族人的,可惜你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啧啧,你九族要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