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洲一个闪身差点掉地上,实在不敢相信小狼崽子会这么说,“你确定?”
“嗯,我确定。”祈年笑的眉眼弯弯,只是手里的杯子已经碎成了粉末,悄悄塞进自己宽大的袖子里,凌怀洲,长本事了,你还真让我做小!
看我一剂毒药,让你这辈子硬不起来!
凌怀洲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是假的,小狼崽子占有欲那么强,怎么可能答应,有点没辙了怎么办。
即使现在这种没确定的关系,我都不敢想做回系统以后,该有多么思念他。
留下记忆活着的那个人,真的苦。
就像他这二十年都在苦苦寻找天书大人,可再见面,他的试探,她的茫然,只觉得造化弄人。
尤其是,她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最后,两个人的谈话也没有确定关系,只是祈年离开以后,殿内少了一只上等紫砂杯子,怎么找也找不到。
祈年又在猎宫住了些时日,每天除了看士兵比武就是马球和打猎,无聊的想揍翻全场。
凌怀洲这一次是真的忙了,边疆大捷,而锦衣卫两个指挥使一死一变节,凌怀洲不得不提前返回京城亲自处理。
他一走,最开心的莫过于凌兆,终于不用被逼着批奏折。
凌怀洲并没告诉祈年,可祈年却悄悄跟着他回了京城。
“殿下,要不直接带上祈公子,咱们走走停停,何时能到京城啊。”梅一不理解,越来越不理解主子的心意。
两个人都这样那样了,殿下也是喜欢他的,怎么就这么别扭呢?难不成没有虐点,生给你凑?
凌怀洲知道自己的别扭原因,有些时候,感情便像某种上瘾的物品,一旦沾染,再想远离就会变成蚀骨的毒药。
凌怀洲调转了缰绳,扬长而去。
梅一挥了挥手,驱散眼前的灰尘,望着那灰蒙蒙的天,我可真是造孽啊!
这副模样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忠犬侍卫爱而不得。
即使梅一再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队伍的不远处,一头小毛驴一个累的半死的祈年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着。
甚至毛驴罢工,他还要吊着胡萝卜让它走。
看到远处战马疾驰而来,像极了踏破硝烟而来的少年将军,带着小可怜回家。
“吁~”凌怀洲停在了毛驴旁边。
祈年委屈巴巴的张开手,理所当然的说道,“抱我。”
凌怀洲俯下身,强壮有力的胳膊揽住他纤细的腰肢,带进自己的怀中,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前面。
没有等他说话,祈年仰起头就是一吻,凌怀洲收紧腰间的力道,越吻越痴迷,就在他以为即将在马上来一个十八禁的时候。
祈年微微仰头拉开了距离,看着为他情动的双眸,以及下面越来越古怪的感觉,甚是满意,“回家。”
凌怀洲当头就是一盆凉水,小狼崽子这是在惩罚他,“驾。”
不过,那一句回家,当真是说到了他的心窝里。
去他妈的狗屁系统,大不了抹杀重启,忘记一切。
他现在是祈年的人。
渝州
即使初秋,渝州城里依旧是青葱翠绿,街头巷尾叫卖的小贩,来往行人的谈笑风生,无不彰显这个城镇的繁华。
“少爷,我们已经在渝州城逛了三天了,到底要做什么?”荷花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关乎民生的无非就四个字:衣食住行。”祈念咬了一口糖葫芦,继续道,“只要牢牢抓住衣和食,定能有一番作为。”
荷花似懂非懂,这一路南下,她确实怀疑过小姐的能力,毕竟在侯府关了这么些年,应该什么都不懂才对,可小姐的表现并不是这样,聪明,灵活,她说的应该有道理,“我听少爷的。”
“渝州城!我来啦!”祈念站在大街上,十分中二的大喊一声。
荷花只觉得丢人至极,赶紧拉着祈念离开。
前方,听到这一声大喊,凌怀瑾觉得好耳熟,回头看过去时,早已没了那人身影,闪烁的光霎时间灭了。
“少爷,怎么了?”
“没怎么,回去吧。”凌怀瑾抱着怀里的书紧了紧,怎么可能是她呢,她是侯府的小姐,是不会来这里的,那段时光的相处就当是一场梦吧。
只是这梦醒了,却独留我一人不肯接受现实。
说来也巧,凌怀瑾前脚刚进大门院子,祈念与荷花就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隔壁。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
诏狱
左岭被绑在刑架上,浑身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看着眼前人,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何时知道的?”
“两年前,东宫兵变。”凌怀洲语气淡淡的,阴暗的牢房内只一束月光透过狭窄的小窗映照在他的脸上,使得本就冷白的皮肤更加透亮冷寂。
左岭背着光,置身黑暗之中,闻言一顿,随即仰天大笑,凄苦又悲凉。
他活着只为复仇,费尽心机爬上来,到头来,却是在人家的股掌之中,18岁的少年怎会有如此心机,罢了,败了就是败了,“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夜梵,死了。”
左岭眼睛倏地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死寂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很快恢复了淡漠,“死的好。”
“你不问问因何而死?”
左岭嗤笑一声,“关我屁事。”
凌怀洲默了半晌,冷漠道,“赐个全尸。”
一旁的梅一端着毒酒走过去,凌怀洲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左岭看着那杯酒,心里渐渐产生了恐惧,有些话再不说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殿下,他因何而死?”
凌怀洲顿住,看向前方,语气淡然道,“因为你。”
“为什么?”左岭想不明白。
凌怀洲没再说什么,消失在了拐角处,左岭的咆哮声越来越小,直至归于平静。
梅一扔掉手中的酒壶,吩咐道,“丢进乱葬岗。”
两个锦衣卫闪身出现,将左岭的尸体拖走,梅一也随之离开。
当夜,一辆马车在城门落锁之前出了城,向着黑暗走去。
马车内,夜梵抱着左岭,已然哭的泣不成声,殿下,来世夜梵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左岭悠悠转醒,看着眼前这个人,澄澈的眸子闪了闪,随即笑的十分傻气,“夜梵…”
“你…认识我?”
左岭摇摇头,抱着夜梵不肯松开,“梵梵我好疼啊~”
“睡一觉就不疼了…”夜梵抱着他,缓缓收紧了力道,没想到你傻了之后居然还能记得我。
夜梵不明白左岭那么恨自己,为何只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