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祈年不简单啊!侯府败落成这般模样,还能和太子重归于好,而且太子还很宠他。不过这张脸确有获得恩宠的资本,怪不得能把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迷成这样。
对此,太子表示很冤枉。
王生挠了挠头,不理解三个人之间的怪异气氛。为什么这个大哥哥看太子伯伯的眼神像二婶看二叔呢?
祈年看向王生,眼神略带不善,小屁孩儿,真碍眼。
王生本能的缩了缩,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拉着凌怀仁的袖子赶紧离开。
凌怀洲看向祈年,少年依旧如沐春风的笑着,真挚热烈,不似从前那般邪魅阴郁。
如今他才明白,祈年要的从来都不是让景南侯府覆灭,而是需要一份温暖,哪怕是陌生人善意的目光,身边人的一只手。
从前祈念给了他温暖,成了他在侯府生活下去的动力,这份感情支撑着他迟迟不向侯府下手。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亲情依旧对他是那般无情,失望之下,摧毁他们才可解脱,不惜以身入局,诛杀自己全族,得一个神形俱灭。
他不是喂不熟的狼,在自己知道落网之时,给了祈念一线生机,逐出族谱,与自己断绝关系。
真是头疯狼。
祈年看着他深邃的眼神,那双凤眸中盛满了自己的倒影,心跳越来越快,若是问他从何时对眼前这人有了感觉,他不知道。
是那一夜醉酒,还是第二日的反攻,亦或是将他抓回青莲山时,想一生一世锁起来。
不知不觉间,凌怀洲在他心里已经挥之不去,昨日那个拥抱,冲破心中那道屏障,走到了他内心最深处。
喜欢女子吗?
那为何不见你与哪个女子那般亲近。
既然没有喜欢的人,我为什么不可以。
凌怀洲,你必须是我的。
炽热的目光似乎能将人灼伤一般,凌怀洲后退了一步,淡然道,“三日后秋猎,你随孤一同去。”
带他多出去走走,接触人类社会,他的心结会慢慢打开。
祈年眼睛亮亮的,像是被奖励的小狼一般,“好啊。”
他以为的秋猎是二人骑着马,漫步在森林中,无人打扰。
实际上的秋猎,锦衣卫开道,禁军守备,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尾,除了皇室宗亲,还有朝中大臣以及亲眷子女。
这哪是秋猎,活脱脱的迁宫,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楚皇室要改皇都呢。
凌怀洲看着小狼崽子蔫蔫的,出来时还活蹦乱跳,怎么就这样了,“路上时间确实太长,我们要顾及大部队,没办法走的太快。”
小狼崽子甩过去一个幽怨的眼神,他是这个意思吗?他是不高兴为什么不是他们两个人,“人太多,我怕生。”
凌怀洲觉得好笑,“就是特意带你出来多交交朋友。”
“我不要,我有你就够了。”
凌怀洲一怔,困扰他多日的问题似乎解开了,祈年拿他当朋友,那他为何不能呢?
朋友…
他似乎没有朋友,无论是做系统时,还是做人时,除了天书大人,没有其他。
哦,除了那个讨人厌的001,像一只苍蝇一样和他作对。
失神间,祈年已经凑近了他…
马车一个颠簸,祈年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
两人的唇瓣紧紧相贴,祈年趴在凌怀洲身上,双手同时攥紧,触感凉凉的,嫩嫩的,他的唇很是诱人,让人食髓知味,还想要更多。
凌怀洲猛然推开他,坐到了一边,不止脸颊泛红,耳朵都成了鲜嫩欲滴的殷红色。
他想发脾气,可又不能怪他,是马车太颠簸,“梅一,会不会驾车,不会就去喂马!”
梅一陡然一个激灵,太子殿下怎么这般生气,刚刚明明提醒了,前面有个大坑绕不过去的啊,“属下知错。”
祈年咬了咬唇瓣,他身上好香啊,沉水木香,不像我,很臭。
“怀洲,我也想用你的熏香,好好闻呀。”
凌怀洲一怔,“你唤我什么?”
“怀洲啊,有什么问题。”
“没规矩,被人听到,定然会说你无礼。”
祈年扬起笑脸,“那你呢?你也觉得我无礼吗?”
凌怀洲张了张嘴,好像并没有,一个称呼而已,比起太子殿下,似乎名字更显得亲近。
祈年歪着头,“你看吧,你并没觉得我无礼,我又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你随意吧。”
“那你叫我聿狼,我是被狼养大的,所以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
“聿狼…”凌怀洲默默的念了一遍,记在了心里。
祈年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如同黑洞可以随时吞噬眼前的美人,若是他在床上叫这个名字,我一定会疯的!
美人的唇鲜嫩可口,清冷的凤眸染上情欲,该是多大的诱惑。
此刻的凌怀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身边人的猎物,周身都被一种气息围绕,缓缓织起一张密网逐渐收拢。
到了猎宫以后,按照各自的宫殿而去,大楚每三年举行一次大型围猎,类似于一次大阅兵,今年恰好是这个年头。
凌怀洲站在猎宫的城墙上俯瞰远处的村庄,原来,那里就是李家屯,我们曾经和弟弟那样近。
以前的猎宫在北山,这里是六年前划归的皇家猎场,弟弟曾经来这里打过猎,还真是造化弄人。
“怀洲,我饿了。”祈年站在下面,超大声的喊了一句。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抬箱子的小厮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端水的宫女差点把水撒了一地。
来往行人更是纷纷驻足。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没听错吧,怀洲!
没听错!是怀洲!
此时无声胜有声…
当事人凌怀洲只觉得尴尬至极,而他现在站的位置,简直比国旗下演讲还要惹眼。
哪里顾得上走下去,一个飞身来到了祈年身边,不出意外,红温了,“那去找膳房啊,你叫孤作甚!”
太丢人了!
“梅一不让我吃烧鸡,膳房也不给我做。”可怜无助的小眼神,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正走过来的梅一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凌怀洲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让他吃烧鸡?”
梅一:“……”
“您不让的啊!”
凌怀洲眉头一皱,“孤何时……”
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祈年,“你是不是又不吃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