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裴芝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后,跟往常一样,去了母亲院里请安。
这回,裴茵也在,只是脸色瞧着苍白,眼睛也是肿的。
裴母关怀道:“既然病着,就好好休息,让丫鬟来说一声就行了。”
裴茵笑道:“有母亲关怀,茵茵不觉难受。”
裴母感叹地摇头,“回头啊,我让你父亲给你请个太医来看看,开些滋补的药,好好把身子补一补。”
裴茵推辞:“不必劳烦父亲的,女儿身子没事,就是晚上吹了些风,风寒了。”
裴母不赞成道:“这可不行,你的身子不能留下病根,以后对子嗣不利。”
裴茵害羞地低头,“母亲,您说什么呢?”
一旁的裴芝拿着筷子夹着点心,喝着粥,对这两人谈话,完全不感兴趣。
裴母轻拍裴茵的手,“这事就说定了,快用膳吧。”
用过饭后,裴芝先告辞了,裴母则让裴茵跟她清点一下账目。
裴茵一直跟裴母学管家的事,也没断过。
裴茵拿着账本提议道:“母亲,回头让妹妹也跟着一起学吧、”
“她…”裴母倒是有这个心思,跟裴芝提过了一嘴,被裴芝回绝了。
裴芝的理由也很直接,她以后也不会嫁进高门大户里,也用不上学管家。
这话说得实在,裴母听着却心酸,却也没再提了。
“你妹妹她不爱学这个,而且,家里也没打算让她高嫁。”
裴茵闻言,心中没来由一阵窃喜,表面却佯装焦虑,“妹妹如此样貌,低嫁岂不是可惜了?”
裴母握着裴茵的手,“我跟你爹琢磨着,在今年新进的举子中找一个人品样貌俱佳的,以后你跟你大哥帮衬着她,让她一辈子不受欺负,便就足够了。”
裴茵也赶忙表忠心:“母亲,您放心,以后妹妹的事,我能帮上的,一定会帮的。”
裴母异常欣慰道:“这就好,你们姐妹处得好,母亲便也算放心了。”
这边,裴茵跟裴母两个人表演了一番母女情深。
而裴芝这边,才回来,门房就来通报,说书店小厮来禀报,她定的书到了。
裴芝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订过书,正要回绝,才想起今日,她好像跟萧承辞有约。
裴芝淡声道:“你去回了书店的小厮,便说我今日没空,不去了。”
丫鬟领了命,小跑去回复了。
阿福给裴芝上了一盏热茶,好奇地问:“姑娘,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个书店的书么?”
裴芝不动声色道:“我以前经常去书店看书?”
“是啊,每次去,姑娘都把自己关在隔间里,一看好几个时辰呢。”
裴芝早有猜测,书店有猫腻。
所以听到丫鬟提及,裴芝也并不惊讶。
表面上是看书,私底下,却是跟男人约会去了。
“那你们每次,便在外等着?”
阿福点头,“行知书店是京中最大的书店,每次小姐去隔间里看书,我们这些小的,就会在对面喝茶听书。”
“行知书店有许多孤本都不往外借,每日来书店看书的公子小姐络绎不绝呢。”
裴芝好奇:“这个书店的老板是谁?”
阿福摇头,“小姐这就问到奴婢了。”
一个书店能有这么多孤本,要是没点门路,裴芝是不信的。
更何况,萧承辞把幽会地点定在书店,估摸这书店,就是他开的。
裴芝今日不去赴约,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惹恼萧承辞。
萧承辞是皇子,裴芝想要与他断绝往来,也要有个分寸。
若是真的惹萧承辞生气了,萧承辞求了一道圣旨,把她纳了做妾,她也是无法反抗的。
没办法,谁让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呢?
裴芝也没想到,萧承辞的身份竟然是个皇子。
裴芝沉思,上一回,她任务完成了,那她必定不会嫁给萧承辞。
皇子能有几个洁身自好的?
那她很大概率,会嫁给商淮,估摸着,是没处理好与萧承辞的关系。
就算萧承辞对她心生不满,在她婚后用了一些强迫的手段,那世界为什么会崩塌?
裴芝在房间来回踱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商淮的身份,并不是她猜想的,是个普通武官之家。
这样一来,不管萧承辞,还是商淮,她都不能嫁了。
最好的办法,是跟这两个人都撇清了关系。
重新找个合适的人选,把自己嫁出去。
“小姐,书店小厮又回来了,还说,他家主人给您送了一份礼,让您看看,再决定,今日是否有时间赴约。”
裴芝看着阿福手中黑漆漆的盒子,伸手接了过来。
裴芝进了内室,然后才打开盒子。
裴芝心中早有准备,所以看到盒子里装着一条带着血迹的白帕子,裴芝也并不惊讶。
萧承辞好好的,送给她一条带着血渍的白帕子,分明就是在威胁裴芝。
也告知了裴芝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与萧承辞睡了。
这上面,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落红。
不得不说,萧承辞还挺变态,这种东西还保留着。
裴芝敲了敲脑袋,这下,事情可就麻烦了。
跟萧承辞睡都睡了,还想跟萧承辞撇清关系,困难程度更加大了。
又不能惹怒萧承辞,得让萧承辞嫌弃她,不要她才行。
否则,后续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裴芝唤来丫鬟,更衣准备出门。
萧承辞都拿出来了这个玩意,今天不去,是不行了。
马车在书店外停下,店门口的小厮见到裴芝,立马迎了上来。
“您总算来了,楼上的房间给您留着呢,直接上去就好。”
裴芝点头,向小厮道谢,阿福上前打赏了小厮。
小厮拿了碎银子,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进了书店,裴芝好奇地四处打量。
随处可见的高架,上面满满当当都是各种各样的书籍,还分门别类了。
倒是有几分,现代图书馆的样式了。
楼下看书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布衣公子。
裴芝上了楼,四处扫了一圈,遵循肢体记忆往前走,停留在最角落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
正在裴芝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时,却被人从背后钳制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