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亲临婚礼贺喜,第二日他们便要进宫谢恩和拜见请安,天还没亮,满府的人就已经筹备了起来。
换好衣裳她还在昏昏欲睡,赵洵便抱着她上了马车,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让她继续睡。
本来赵洵与皇后之间只是礼仪问题,所以也没什么话好叙,两人敬过茶,皇后赐了一对玉如意,又将自己戴的一只成色极好的镯子赐给了元清晚。
元清晚在宫中行走有一段时日,与这皇后也曾打过照面,端庄典雅、仪态万千、待人温和,所有形容女子贤德的词加在她身上也并不违和,但她所呈现出来的一切与她本人没有关系,似乎所有事都不抵达不到她的心里。
皇帝和皇后的恩赏都是格外的隆重,元清晚第一次见识到赵洵身上的盛宠,与皇子相比也不遑多让。
二人承了赏赐,谢了恩,说了些场面话,两人便要告退出宫。
忽听得宫外传来女子的笑声,随即门口出现一张雍容华贵的美人面,“肃章王的新妇前来拜见,皇后娘娘也不通知我早点来瞧瞧。”
在这凤仪宫,既然还有人敢如此高声说话,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是谁,二人依礼问了安。
女子未浅浅向皇后福了一下身,转头就把注意力拉到了元清晚身上,“不愧是肃章王殿下挑的女子,果然是花容月貌,婀娜多姿,是个娇俏佳人。极少有夫君陪着”
昔日审视她的眼神变成了欣赏,让她还有些不适应,“谢娘娘缪赞。”
这位跋扈的贵妃在宫中很有名,昔日她被留在皇帝身边时,就没少审视于她,以至于现在都还有些不自在。
好在皇后是贤德人,既是出声替她解了围,“好了,王妃,后宫嫔妃要来请安了,你们退下吧。”
贵妃却不愿如此,“皇后娘娘莫急。嫔妾也没来得及准备,只昨日陛下赏的画眉之物还有些,内务府说此物不易得,便赠与王爷和王妃,已贺新喜。”
贵妃随身的侍女打开锦盒,众人的目光全落在那上面,今年进宫的螺黛,皇后宫中未收到,贵妃就已经送人了。
元清晚看着众人的神色判断,那些东西必然是贵重物品,贵妃这哪是来贺喜,明明是借着他们来向皇后显示恩宠。
贵妃颇为挑衅地看着皇后,她无所谓赏罚,她就是要时时刻刻让皇后心中难过,她相帮的夫君,给不了她爱,也给不了她恩宠,她就是个笑话。
皇后却似乎并未在意,淡淡道:“洵儿是陛下亲侄,贵妃如此疼爱,你二人便谢恩吧。”
赵洵携着她谢恩,二人便就此退却,这宫中的战火,只留给这里的人。
出了凤仪宫的大门,元清晚才轻松地喘了一口气,赵洵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
“今日只是依制前来,日后你也不必来这后宫,凡事有我,不会有人敢勉强你。”
元清晚闻言,绽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在宫中,皇后和太子有尊荣名号,帝王心上的人却是皇贵妃和骁勇善战的三皇子,明枪暗箭,不是她能玩得明白的。
他们迎着晨光往宫外走,时而有宫女侍从路过,每个人都打扮得体,可这里从主子到下人,似乎都看不到她们真实的样子。
从宫中回来,她才有机会看看自己和赵洵的新居,扶幽园比玉琼轩宽敞了许多,有一方河塘,上面停了小舟,栽种了许多在盛京不曾见过的花草树木,与隔河相望的另一侧景致完全不同。
元清晚置身其中,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这院中景致为何与别处全然不同啊?”
赵洵十分得意地领着她到处看,“这扶幽园是王府新扩建的,我亲自设计的,栽种花草树木全都来自于晚晚的故乡云城。王府以茵河分为两侧,这一侧只设我同晚晚的寝殿扶幽园和书斋玉清小筑,再没别的房舍可供住人。”
她心上一喜,却全不表露,故作疑惑问道:“那我一个人住这边,岂不是很冷清?”
天下女子皆希望能被人特别以待,何况自己的心上人呢,元清晚嘴上在逗他,实则心中也是惊喜万分的。
“晚晚,这是我与你的家,我自然时时在这里,每个家庭不都是丈夫与妻室便好了吗,哪里会冷清。”
元清晚笑眯眯地看着他,双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手臂,“我逗你呢,你给我的家,我很喜欢。不过说好了,假若日后你钟情了其他人,茵河这一侧可是我的,我不会让喔。”
赵洵任由他攀附着,轻声细语哄着,“这茵河一侧是你的,我也是,断不会有人敢让你相让。”
甜言蜜语哄得她很开心,从此以后她就有家了,“赵修尹,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赵洵望着她洋溢着笑容的脸庞,幸福油然而生,颇为骄傲地承下她的谢,“都是为夫应该的,夫人。”
被人唤作夫人有些别扭,可再看看他,又觉得甜蜜,一抹红晕浮上脸颊,在晨光映照下格外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