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官府难道就不管管这种存在吗?”
“管?怎么管?我刚刚说了,鬼市里面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又怎知在朝中也没有他们的庇护呢?
况且鬼市虽然只存于暗中,但里面想要各种东西都能找的到,也算是变相的带动了长安的发展。
这也是陛下登基以后没有下令剿灭鬼市的原因!”
“那师兄,咱们也去瞧瞧?”
“不急,先办正事吧!”
“正事?”
“怎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案子才随你一起来的吧?”
“难道不是?”
“忘了之前无头厉鬼案的真凶了?你觉得这种事真的能天衣无缝不被皇帝知晓?”
“可是那个案子.....”
苏无名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当时那个案子结束之后他还曾为此暗中和恩师商讨过,甚至他还怀疑到了武独秀的头上,难道那暗中推动的黑手当时也是皇帝在暗中授意?
“无名啊,有些事远非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好似如今的新娘被杀和长安红茶案,你又怎知他们背后的主使当真就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吗?”
“您的意思是?”
“走吧!你不是想蹭饭吗?天色不早了,我现在就带你去。”
.....
相王李旦是当年唐高宗和武则天最小的一个儿子,嗣圣元年的时候,皇帝李显被废降为了庐陵王,而随后登基的便是李旦。
做了数年的傀儡皇帝之后,虽然再次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拉下了神坛,但好歹也是曾经名义上的皇帝,因此在武则天继位之后,为了消除他的影响,便直接下令让他留守在了长安。
在无旨意的情况下,他现在甚至连神都都不能去。
“阿秀,你这小子,这一晃都长这么大了?现在居然也知道回来看看叔父了?”
武独秀刚一递进拜帖,一名贵气的中年男子便直接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
“臣武独秀参见相王殿下!”
众目睽睽之下,武独秀直接拱手而拜。
“欸,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虚礼?快起来。”
李旦今年已经四旬,长相与李显也是颇为相似,但光看他那憔悴的面容,此时的他看上去甚至比太子李显要老上许多。
“谢殿下。”
“什么殿下?叫叔父,忘了你当年小的时候怎么叫我的了?”
“那小侄就僭越了,小侄武独秀谢过叔父。”
“好好好,走,先随我进去说话,你那个几个不成器的弟弟现在都不在府中,我现在就派人把他们都叫回来为你接风。”
“那便有劳叔父了!”
武独秀笑容亲切,毫无半点刚刚想要置眼前之人于死地的模样。
“咦,这位是?”
就在这时,李旦突然瞥到了武独秀身后的苏无名。
“在下大理寺少丞苏无名,拜见相王殿下。”
苏无名下巴上留着络腮胡须,面色也有些老成,且刚刚一直居于武独秀的身后,以至于李旦刚刚甚至下意识的将他当成了仆人。
“叔父有所不知,这位是狄仁杰狄阁老的高徒苏无名,现在在大理寺任职,此次来长安乃是受了大理寺的委派前来调查近些时日频繁发生的新娘失踪命案的。”
“狄公的高徒?难怪本王看着气质如此高洁,颇似当年狄公的影子。”
李旦心中一噔,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他当然知晓那些新娘失踪的原因,可没想到这次竟然引来了狄仁杰的徒弟。
他自从被废之后便与朝中大臣越走越远,甚至与许多大臣都已经倒向了他的哥哥,而狄仁杰便是这些大臣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
再加上此人断案如神,万一最后把他也给牵扯进来....
“不过阿秀,本王前些日子不是听闻你也拜狄公为师了吗?怎么现在又....”
“叔父有所不知,我是内卫出身,当时拜师也是狄公迫于皇帝的威严才收了我,但您知道的,他对我们内卫一向反感,故此只是虚名罢了。
此次之所以来也是应无名所请,叔父不必多想!”
“唉,不多想不行啊,皇帝前些时日才刚刚派上官才人莫名其妙警告了我一番,说本王暗中图谋不轨,直到现在本王的心啊都是七上八下的。”
“叔父,这其实是....”
武独秀为难的环视了一圈周遭的人。
李旦也是立马会意,直接挥手让他们全部离去。
“无名,我与叔父尚有些私事要谈,你也先去外面等候一会儿吧!”
“是。”
“阿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是内卫的大阁领,此事你应该也知情吧?”
“叔父,在您问我之前,请恕小侄无礼斗胆也先问您一句,您真的和之前的那个无头厉鬼案没有牵连吗?”
“无头厉鬼?你说的是前段时间洛阳的那个滴血雄鹰之案?此事我听说过,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旦此时的心中极其郁闷,这些年来他远离朝廷,天天活的都是战战兢兢,以至于那日上官婉儿来传旨之时他都吓了一跳。
也正是因此,他才加快了暗中长安红茶的进度。
“当时那个何云......”
武独秀将当时的情况添油加醋的再次向他叙说了一遍。
“你是说这仅仅只是皇帝对我的怀疑?”
而李旦听罢之后却瞬间不淡定了,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他申饬禁足居然仅仅只是皇帝的一些怀疑?
“叔父,这您也不能怪皇帝多想,毕竟那些逆贼也是打着反武复唐的旗号,而如今的王室中也就只有您和太子殿下有这个嫌疑了。
可太子殿下前段时间刚刚因湖州一事也被皇帝禁足,所以这怀疑的矛头便只能指向了您?”
“这....”
李旦无语了,这不是荒唐吗?
他承认自己暗中有小心思,但这屎盆子也不能乱扣啊?
“阿秀,这件事你可得替叔父去禀报一下皇帝啊,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这些年我几乎与朝中所有大臣都断了联络,我怎么敢、又怎么有能力去做这种事儿啊?”
“叔父不必过虑,小侄自然知道您是冤枉的,所以当时皇帝想要对您动手之时我这才劝说她将您由押送回京改成了申饬。
您若是真与内卫有染的话,那小侄必然是不会不知晓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我都是怎么过的,我是生怕皇帝哪天把我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