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没有太多动作,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屠苏自杀。
只是,面色虽平静,心中却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在方才念头划过的一刹那,这慕容屠苏的身躯上,竟反馈出苍空忘同级别的危险程度!
在林御细致的探查下,
虽都是必死的危险,但混元目针对二者给出的程度却有一丝差距。
也正是这一丝差异,让林御心中的担忧被无限放大了。
若是要形容一下,那苍空忘对应的危险程度,大概就是一巴掌能将林御拍得荡然无存。
慕容屠苏,则是一巴掌将林御拍得剩点渣。
虽然都是死,但程度显然还是有差距的。
差异,意味着不同,两种同层次,不同程度的极度危险感。
只有一种可能:
“尼玛...不会真有两尊神通吧?”林御心中猛突,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他入罪域是逃命来的,可别逃命没逃成,还落入一个更危险的境地,那才是真的搞笑了。
“我在外面顶多面对一尊东环真神,我进来得面对两个...”
林御有一瞬间cpu都差点气冒烟了。
罪域,也就是所谓的天极南罪域,不愧绝地的称号。
林御算是明白为何觅云会特别提醒他绝不要进入这四个绝地了。
这里的情况,显然比大龙帝朝更复杂,更危险:
两尊神通齐齐出手布局,目的是什么?牵扯了谁?与罪域隐秘是不是有关?
林御头疼了,但进都进来了,悔之晚矣。
为今之计,只能谨慎再谨慎了。
林御将注意力放回现在,
现场血腥味愈发浓烈了,慕容屠苏鲜血喷洒,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慕容凌天似没有想到这一幕,眼珠子瞪得浑圆,原本用来问罪的话卡在喉咙里。
半个字都吐不出。
慕容屠苏带着水雾的眼看向慕容凌天。
看到慕容凌天的窘迫,他哈哈哈的笑起来,也被被血呛得剧烈咳嗽:
“十八岁了,终于见到父亲大人...第二面了...”
“真是...万..万分荣幸啊...”
慕容凌天依旧沉默,他听出了慕容屠苏话语里的埋怨。
他下意识回忆,在慕容屠苏足足十八年的生命中,他似真的只在其出生时远远看过一眼。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父亲...你知道吗?我嫉妒...嫉妒怀函...”
“我恨...恨你为何...为何不肯多给...多给我一丝视线...”
“那...那样,我...或许...就不用...不用死了...”
慕容屠苏话音未落,瞳孔中的光随着浸满地面的血一般彻底流干。
身躯顺着桌檐瘫软在地...他死了。
慕容怀函全程目睹一切,慕容屠苏的遗言好似大钟在她耳边敲响。
她下意识捂住嘴,有些哽咽,明明是要杀她的凶手,可她心里却半点恨不起来,
反而有种微弱的兔死狐悲之感。
林御与慕容凌天都沉默,无动于衷。
在场两尊金身武者,无论谁出手,都能救下只是被割喉的慕容屠苏。
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出手。
林御自不必多说,他没有任何动机救一个仇敌。
慕容凌天无比纠结,但也只是纠结。
慕容屠苏虽是他的子嗣,但所行所为太过...
太过血腥,恐怕连之前死去的几位子嗣都是折在他的手上。
慕容凌天没有资格,也不能救慕容屠苏。
但慕容屠苏的话,却实打实的敲在他的心头,让他眼角浮现一丝愧疚。
他坚毅的面容罕见浮现一丝痛苦,
“此事,我亦有过错。”他看向慕容怀函,轻声安慰道:
“函儿不必自责,父亲会处理好的。”
言罢,
他这才看向林御,情绪再度收束,恢复先前那威严肃穆之感:
“先前的所作所为,是老夫孟浪了,还请阁下见谅。”
“您救下怀函,揪出凶手,老夫无以为报,旦有推辞,不敢拒绝。”
林御没有拒绝的意思,直接开口道:
“为我准备些罪域的货币吧,我有用。”
林御说完,一抬手将桌上的金色戒指拿到手中。
慕容凌天的眼神看向那戒指,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顺着林御的话道:
“自无不可!”。
慕容凌天再度恢复沉默,运转真气,将慕容屠苏的尸躯抬起,迈出朝外离去,
眼看慕容怀函也要跟着他离去,他才回头道:
“函儿你留在此处吧,不能失了礼数。”
言罢,慕容凌天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慕容怀函才回头,看到林御朝内部走去了,她赶紧跟上。
“抱歉,父亲今天状态有些不好...否则不会这么对待林...林前辈的!”
将林御撂在一旁,直接离去,这其实是有些过分的。
慕容怀函担心林御多想,还刻意多提了一句:
“平日遇到再大的事,他都是那般的沉稳,今天好几次都说不出话了。”
“还有,谢谢你带我回来。”
慕容怀函在一边巴拉巴拉,林御全当没有听见。
手上不停,将墙壁上巨大的画一把扯下,果然在墙壁的角落看到一个凹槽。
将戒指随手一扔,落在那凹槽上。
砰~
先是一声轻响,随后墙壁无声的裂开来,朝着两边退去。
几个呼吸后,眼前已经浮现出一个狭长的通道来。
“这是什么?”慕容怀函终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
“你哥的遗产,对了,你没继承权,别跟来。”
林御提了一嘴,便直接进了内部。
从慕容屠苏的表现来看,这所谓的‘遗产’显然不简单。
慕容怀函不适合看见。
慕容怀函一愣,不过遗产罢了,她也不感兴趣,不打算真的跟进去,就找了个位置坐了起来。
...
通道狭长,林御已经在幻想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和秘密了。
四分之一刻后,七拐八绕的路到了尽头。
再度经过一个大角度的拐弯之后,通道彻底截断了,眼前只有一个石台,一套笔墨纸砚。
和....一个小盒子。
林御目光看去,盒子上只有四个红彤彤的大字:
“不能出声!”
那字似是用血写的,红的妖艳又刺眼。
“后手...还是刻意留下的情报?”他推测,
手顿在半空,思索可能的危险。
但人最难克服的诱惑,大抵就是近在咫尺的秘密了吧。
林御还是将盒子取来了,拿在手中,将封贴揭掉,一把打开来。
意料之中的,盒子里只有一张与血书写的信件。
林御展开来,看向其中血字:
不知名的陌生人,
你好!
当你看到此信,我或许早已死去了,永世不得超生。
我这样的,屠戮自己亲朋好友,喝家人血的出生,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
但我不可能拒绝,我早已出卖自己的一切...
不,不,不,我想起来了,其实我还偷偷留下了一部分。
在黑灯瞎火的夜里,缩在洞里,悄悄写下一些小秘密。
‘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呢?
祂在谋划什么,做了什么布置。
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