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是真正做事的,一方面,他们沿着大泽外围修路挖渠。
修路是为了方便他们围着大泽筑堤,防止大泽肆意泛滥,侵蚀周围的环境。
挖渠是为了疏导大泽内淤积的雨水,将淤积的雨水引到周围的河流中去。
同时,后土还在大泽中修筑了纵横的道路,以便筑堤分割大泽,调节大泽内的水流路径。
通过延长水流路径,反复经过密植净化植物区域,降低水体内的劫煞之气浓度,以防止污染的水向外扩散。
红云也带着人四处种植鬼脸菇,之前洪旻在泰山也种植鬼脸菇,但是因为担心被人发现,都是种植在阵法内部,而且泰山的劫煞之气也不是很多,用不着大规模种植。
如今巫族净化大泽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红云自然不用遮掩,直接在有条件的地方应种全种,只需要设置一些保护手段,防止被其他动物误食即可。
加之大泽内劫煞之气浓郁,鬼脸菇成长的速度惊人,于是大泽内的鬼脸菇覆盖率疯狂的增长,肉眼可见的大泽上空的黑雾正在日渐消散。
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却没有人发现这里面暗藏的危机,因为他们对于鬼脸菇的了解不够深,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潜力有多大,它的前身又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后土习惯性的观察规则层面变化,学习加深对规则的理解,忽然发现在大泽混乱的规则层面下面,隐藏着一些新出现的规则。
虽然这个规则还很稚嫩,但是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并且还在不断的壮大。
后土惊了!
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这万一是有人在搞什么阴谋诡计,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后土赶紧去追寻这新出现的规则源头,然后就找到了鬼脸菇身上,原来这些密植的鬼脸菇的根系悄悄的了解在了一起,随着鬼脸菇生长密度的进一步提高,更多的鬼脸菇被连接了起来。
于是原本毫不起眼的鬼脸菇居然从一个普通的菌类,一下子变成了灵植,而且孕育出了新的规则,如果继续放任下去,这玩意很可能会成长成灵物然后诞生灵智…
其实这就是女娲给鬼脸菇的孢子赋予的化生之道,是女娲心心念念想要创造的生命,当然,这种创造生命的过程,事实上意义不大,因为不具备普遍性。
闲话休提,后土弄清楚了事情的根由,心里也不由得纠结起来。
从鬼脸菇形成的规则看,这个规则正是针对劫煞之气的,如果任由鬼脸菇连接成一个生命体,那么规则会得到进一步完善,鬼脸菇净化劫煞之气的速度也会大大提高。
但是,万一这东西真的成了气候,那么还能控制的住吗?这东西若真的将整个大泽的劫煞之气都汇聚于一身,那它的实力会有多强?真能将之消灭的时候又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之所以人会犹豫,只是因为心里有了贪念。
后土迟疑不决,干脆找来帝江和红云一起商量。
三人回到盘古殿时,大泽里成熟的鬼脸菇神秘的消失了一些。
盘古殿里,后土将自己的发现讲述了一遍,还将自己考虑也说了出来。
帝江听了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不过是一些菌类,就算真的能成长为生灵,也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没有智慧的生灵,想要消灭根本没有难度,我赞成任由其继续连接,这样我们也能尽快完成对大泽的净化。”
帝江的想法很能代表巫族的思维模式,后土相信自己其他兄弟姐妹也都会这么想,于是她看向红云。
红云的脸色却有着严肃,他正努力回忆自家大哥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可惜当时他在走神,完全没记住洪旻跟他说过的关于鬼脸菇的事情。
无奈之下,红云尴尬的挠了挠头:
“要不,我回去问问大哥,这玩意是他跟女娲弄出来的,肯定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后土点点头:
“如此也好。”
红云咧嘴笑笑,站起身准备离开:
“行,那我就赶回泰山,距离也不远,很快就会回来的。”
“等等,你说回泰山?”
后土有些不解的看向红云,随后露出恍然之色,没等红云回过神来,后土赶紧又道:
“泰山已经塌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红云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又,又塌了!”
这次轮到后土困惑了。
“又塌了?泰山以前也塌过?”
红云心里一紧,不过想到自家大哥的保命手段,又想起后土轻松的态度,顿时将心里的担心抛开,苦笑点头道:
“之前也塌过一次,不过不严重,这次呢?”
“彻底塌了,如今还没有西边那座山高。”
红云自然知道西边的山有多高,如果现在泰山还没有那座小山高,那可真是塌得很彻底。
红云叹了口气,为泰山的多灾多难感慨不已:
“这还真是…说起来,是怎么塌的?”
“据说是凤族黑凤将泰山之芯取了出来,导致泰山崩塌,不过黑凤已经失踪很久了,真相无人知晓。”
红云脸色有些古怪,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自家大哥看到泰山垮掉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不过这么幸灾乐祸会不会有点过分呢?
看着红云脸色变换,迟迟没有出声,后土好奇的问道:
“红云…你这是?”
红云豁然惊醒,摇摇头道:
“哦,没事,我大哥保命手段厉害,没事的。”
后土扯扯嘴角,心说我又不是担心这个,不久前女娲还去见过洪旻,洪旻还给巫族出了个了不得的主意呢,他当然好好的。
“嗯,那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吗?”
红云眼睛一转,想到之前跟大哥一起来大泽收割残魂,嘿嘿一笑道:
“知道,我这就去。”
看着红云脚步匆匆的离开,帝江这才一脸困惑的开口道:
“七妹呀,好像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呢!”
后土看向帝江,温和的笑笑道:
“大兄,这关系到那个帮了我们很多的人,目前他还不希望让人知道他的底细,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们。”
帝江委屈道:
“连我也不能知道?”
后土微笑着盯着帝江不出声,帝江无奈的苦笑道:
“行吧,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不过这个情分咱们不能忘。”
后土眉头挑了挑,嘴角微微扯了扯,然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