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和季越匆匆赶到前厅,只见身着龙袍的禹帝,神色威严中带着几分急切,身后跟着一众侍从。
季侯爷早已率领全家跪地迎驾,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忙也跟着跪下行礼。
禹帝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却紧紧盯着内院方向,问道:“山神可在府上?”
季侯爷恭敬回道:“回陛下,山神大人正在厢房休息。”
禹帝微微颔首,说道:“朕此番前来,是为请山神入宫,为三皇子驱邪。季侯爷速速去通传。”
禹帝以为季侯爷立马就会去办,却见他跪着未动。
禹帝皱眉:“因何不去?”
季侯爷一脸为难道:“陛下,微臣不敢。”
“不敢?不是说那山神慈悲为怀么?还要吃你不成?”禹帝被季侯爷的话气笑了。
却听季侯爷道:“陛下,山神大人舟车劳顿,这才刚歇下不久。微臣贸然上前打扰,怕是会惹怒山神。”
任谁刚歇下就被打扰,心情也不会好。
身后跪着的季越心里十分赞同自家爹的话。山神一路走来不容易啊,不是抓鬼就是在抓鬼的路上。很耗精力的好吗?
听罢,禹帝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那朕便在府上等等吧。”这样一来,他的诚意更加突出。
禹帝觉得这主意十分的不错。
但却苦了季家啊!
平时,他季家门显少有人来。这一来,就来两尊大佛。天老爷,会吓死人的好吗?
等待的功夫,季家上下过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这天底下,也只有山神敢让一国之君等了。而他们的国君也只有巴巴等着的份。
这一等,便等到下午申时中。
季越来回跑了不知多少趟,终于得知了山神大人醒来的消息。
因为错过午膳,简晚一起身,季越就让人送来了备好的食物。在简晚进食的过程中,季越懂事的没提禹帝来了的事。
当然,卫书瑾和凌风也都没提。在他们看来,禹帝也只是人类的帝王,对山神也得敬几分。
饭罢,季越才小心翼翼开口:“山神大人,陛下亲临,欲请大人入宫。”
简晚用毛巾擦了擦嘴,神色淡然。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走出厢房。卫书瑾和凌风立刻跟上,依旧一左一右护在两旁。
简晚来到前厅,禹帝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禹帝微微一怔,眼前的女子气质超凡脱俗,且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神秘气息。
是真山神还是因为有了异宝的加持,此刻的他不得而知。
“陛下亲临,有何要事?”简晚走进屋来,只看了禹帝一眼,便将目光移开,并落坐于另一边的上首位置。
禹帝见她落坐在他另一边的空位上,神色微动。
她这举动,很明显是在向他宣告,她与他是平起平坐的。行礼,那是不可能的。
禹帝心中猛然间就冒出七戒那句:“她要夺你皇位。”
这一刻,禹帝心里是又怒又气,又无可奈何。在没弄清楚之前,他是真不敢动她。
只得故作淡定道:“是这样的,山神大人,吾儿被七戒那厉鬼的邪气附着,精气匮乏,性命堪忧。朕听闻山神大人有捉鬼驱邪之能,特来恳请大人入宫相助。”他将一个好帝王,好父亲演绎到完美。
简晚这一副不将禹帝看在眼中的模样,叫季家上下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山神是真山神,善良是真善良,不过是个有脾气的呀。
季侯爷生怕禹帝因为此事动了怒,殃及他们一家池鱼。
不过还好,禹帝是个沉得住气的皇帝。
简晚微微皱眉,心里想着七戒是个假厉鬼,怎会让三皇子被邪气附着呢?要么是那家伙故意说谎,要么是被无魂人附了身。
思量片刻,简晚唤来卫书瑾,“书瑾,你带上玄魂鞭与季越一道去瞧瞧。”这点小事就不需要她亲自走这一趟了。
禹帝听罢,眉头紧皱。他的目的是来请她的。三皇子是否中邪他并不在意,但她不去,他也不能强求。只得事后再想办法。
短短时间,禹帝脑中思绪千转百回。随后温和一笑:“那便有劳两位信使了。”
简晚微微颔首示意。
季家所有人恭送禹帝离开。随他离开的还有季越和卫书瑾。
季家人根本想不到季越也会被山神大人委以重任,这可真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季家人并不知道季越有阴阳眼的事,以前他说时,一家子只会认为他在编瞎话,不务正业。
这会儿却认为他是受了山神的指点,得到了山神的重用。
“好啊,好啊,吾儿真真是出息了。”季侯爷喜不自胜。
简晚回了自己所住的院子,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整个院子里除了凌风陪着,再无人打扰。
良久,才听她道:“你做得不错,这本青焰佛掌拿去学吧。”简晚反手扔过凌风一本低级功法书。
凌风激动接下,忙叩首谢过简晚。“谢神主赏赐功法。”
在卫书瑾身上,他早已见识过功法的厉害,做梦都想得到功法的赏赐。但他知道神主还在考验他的品性。
接过功法的凌风听到简晚又道:“本神主随时可以让你变回鹰身狼怪的模样,懂吗?”
“明白,我凌风此生必不背叛神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凌风自然明白简晚的意思,便立下此誓言。
简晚没有再说,只静静地看着池塘里自由自在游动的锦鲤。
且说卫书瑾和季越这边。因着简晚山神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宫中上下也得敬畏三分。
禹帝心中自然是不快的,但他拿不定简晚身份的真实性,只得强忍着。
若是常人,早被他拉出去砍了。
禹帝因公事繁重,未跟着一道去,只让身边的公公引着前往三皇子母妃婉妃所在宫殿。
早在三年前,成年的皇子都各自立了府邸,不住在宫中。
此番,三皇子因为中了邪气,被婉妃留在了清心宫。
“呜呜,皇儿,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婉妃坐在床边哭得极度悲伤。
外堂跪了一屋子的宫女。
“婉妃娘娘,山神大人身边的信使来了。”人未到,全公公的声先至。
意在提醒里面的人。
婉妃听罢,暗中捏了把床上装睡的三皇子。
便听到婉妃颇为伤心的声线道:“请进来吧。”
不多时,卫书瑾和季越进到殿内来。
卫书瑾傲然立着,倒是季越向婉妃行了个礼。
婉妃见卫书瑾未曾行礼,下意识出声喝斥。“大胆,见到本妃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