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并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月双双突然将刘红霞踹倒在地,并连带刘土仁也摔倒了。
“你你你~”刘土仁面色扭曲的捂着胸口,在刘保田和刘保产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他看着地上被他当作肉垫压在身下的刘红霞,脸上十分难看。
“刘晚霞,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对你亲妹妹动手?”刘土仁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摔不知撞了哪里,只觉得胸口发紧,有些喘不过来气。
月双双一脸惊吓;“啊?爹,您没事吧?”
“老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怎么才刚出嫁,回家就要对红霞动手?”李怀男愤怒的蹲下身子,查看刘红霞的情况。
刘红霞被这一脚踹的不轻,抬起头的时候,面部都有些疼的变形了;“四姐,我只是上去查看四姐夫的情况,你为什么要踢我?”
“老四,你也太不懂事了,红霞也是好心,你却恩将仇报?”刘保田愤愤不平。
“怎么?嫁给有钱人家,就不把我们全家放在眼里了吗?”刘保产附和着。
“四妹啊,嫂子这就看不懂了,红霞上去帮忙,你怎么还对人家动手?”刘保田的媳妇李玉梅站在最后面,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满脸却是掩盖不住的窃喜。
自从这个寡妇回来之后,仗着公婆的喜爱,可给她下了不少绊子。
“红霞你还好吧?”李怀男将刘红霞扶起,因为满屋子只有正对大门的墙边有两张椅子,所以只能先让女儿坐在地上,“没伤到哪里吧?”
刘红霞捂着肚子,瞬间哭了出来;“娘~呜呜呜...四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李怀男听完,心疼的搂着刘红霞。
这个女儿是家里最小的,人虽不漂亮,但从小十分聪明,嘴巴甜,又会哄人,所以除了那两个儿子,就是这个女儿最得他们夫妻的喜欢。
骤然成了寡妇,但婆家那边也没将一分彩礼要回,想着这女儿还年轻,若日后再寻得一门不错的婚事,一女二嫁能拿两份彩礼回家,他们夫妻就更喜欢这个女儿了。
当下,看见她被欺负,李怀男的火气也跟着上来了。
“红霞被你伤了身子,你赶紧拿钱去给红霞找郎中来。”
刘保田和刘保产听完,双双眼睛一闪;“对,拿钱来。”
“四妹啊,不是嫂子说你,这次你真的做的太过了,若是红霞有个好歹,影响再寻婆家,你的罪过可真大了。”
月双双冷眼看着屋内的这些人,嘴角一弯露出冷笑。
对于这个家的记忆,全都点点滴滴融合拼凑起来。
原身是这个家里最任劳任怨的人,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给他们做早餐,之后也是最早一个下地干活,将田间事宜料理的井井有条,甚至一些村子里的汉子干的都没她好。
因为长得漂亮,能干活,性子又软弱,所以经常被刘红霞欺负,其他人全都看在眼里,不但没有上前制止,反而有时候还会以‘都是为你好’的名义,再骂上两句。
所以原身总是想将一切都做到最好,来证明自己是对这个家有用的。
可即便如此,这对夫妻都对她喜欢不上来,还总拿她和刘红霞相互比较。
一切只是因为刘红霞嘴甜,会哄人。
刘红霞因为嫉妒刘晚霞的美貌,所以总是私下使绊,就连将她‘卖个好价钱’,晚嫁的点子,都是她出的。
眼看自己已经出嫁,而家里又给刘晚霞寻了一个不错的亲事,对比自己的婆家条件,刘红霞便更加眼红,在一次回娘家与刘晚霞下地干活的途中,将她一推而下。
而刘晚霞就是那次被摔坏了脑子,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痴傻,就连干活儿都没有以前利落了。
在家养了两年稍微好转,刘家夫妻便再也等不及了,这才仓促找了条件不错,却重病缠身的赵满贵。
月双双似乎还看见,这两年原身在这个家里因为做错了一些琐事而遭到毒打的场面。
“你们误会了。”赵满贵用手捋着自己的胸口;“我亲眼看见五妹先要动手想要打红霞的,晚霞只是怕误伤于我,这才回击的。”
“你胡说,我怎么动手?我为什么要打我四姐?”刘红霞没想到赵满贵竟然会这样为晚霞辩解,她很笃定刚刚她的动作,赵满贵并没有看到,“我只是想上去帮忙搀扶你。”
“我被晚霞扶到这边的时候,你分明还站在大门边上,我附近就是二个哥哥以及岳丈,怎么就需要你千里迢迢跑过来搀扶?”赵满贵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累得额头上不禁都渗出汗来,他的声音虽弱,却字字有力。
“我...”刘红霞被怼的一时语塞。
那个时候的确她跨越了半个屋子过来的,可没想到当时屋内那么多人,赵满贵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只是关心则乱。”刘红霞试图解释,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月双双面色一沉;“周围哥哥和爹都在,用得着你关心则乱?”她脸上突然多了一份怀疑,语气故意拉长,“还是你有别的目的,想要贴上来?”
李怀男大呵;“你怎么说妹妹了?”说着,她一屁股坐在刘红霞的旁边,用手捶着地,情绪激动,“我这生出什么个畜生玩意儿,出嫁后不但不帮衬娘家添砖加瓦,还恶意揣测自己的亲妹妹,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刘家还有什么脸面啊?”
刘保田最是喜欢热闹,看着刘怀男坐在地上撒泼,赶紧上前拱火;“虽说是嫁出去的姑娘,但毕竟流的也是我们刘家的血,这现在回家颠倒黑白,那出门在外还不知怎么编排我们一家了。”
“妹夫,你可别被晚霞给骗了,她平时装得极好,在外一片贤良淑德,回家就不把我们看在眼里。若不是这两年消停一些,我们还真不想把她嫁出去祸害别人。”刘保产气势汹汹,完全不看赵满贵的反应。
说完,他径直走向里屋。
不多时,他手中多了一根大约一米长,有半个手腕粗细的竹条,那竹条在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刺眼。
月双双的目光落在那根竹条上,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这根竹条,显然承载了原身太多的恐惧和痛苦,否则她不会对它有如此强烈的本能反应。
刘保产没有理会还坐在那里的赵满贵,直接冲到了月双双的面前。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你虽已出嫁,但若不罚你,妹夫家还以为咱们家毫无家教。我现在当着妹夫的面教训你,也是给妹夫家一个交代。”
说着,他扬起手中的竹条向着月双双而去。
赵满贵刚要伸手去拦,便一把被月双双的左手按下,随即右手一伸,随即扯住竹条的另一端。
她目光凛冽,透出隐隐寒气,左手一扬,‘啪’的一声打在刘保产的脸上。
趁着刘保产惊诧之余,将竹条一把从对方手中抢过,左右一挥。
‘啪啪啪’
带着破空之声的竹条狠狠的砸落在刘保产的身上,月双双可是下了十足的力量。
她特意躲开要害之处,却专往最疼最钻心的地方去打。
每一下都能留下一片淤红,一阵皮肉被瞬间炸开的感觉,在刘保产的身上开始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