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咱们可要?”容佩这话带着些试探意味。
她这意思是,要不要打压一下令妃,好让如懿稳坐她的中宫之位。
令妃虽然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只做些争宠的小动作,但她那点小心思,她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容佩用心良苦,只可惜如懿素来自视清高,不会做出这种跟妃嫔争宠之事,更不会主动出手打压妃嫔。
果然,如懿闻言摇摇头:“罢了,令妃不过是爱耍些魅惑皇上的小手段罢了,这等卑劣行径,本宫还不放在眼里,只要她不残害妃嫔与皇嗣,本宫是不会同她计较的。”
如懿自视清高,从来觉得嬿婉手段下作,就连出手整治她都觉得会脏了自己的手,降低了自己的身段。
即便她在后宫跳的厉害,如懿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懿总觉得同她计较,是在自降身份。
容佩见她如此,微不可见的叹气,也歇了这个心思。
…
颖嫔听了嬿婉的话后十分争气,短短不到半年的日子便被传出怀有身孕的消息,怀胎十月后诞下了皇帝的六公主。
五公主璟兕因着身患心疾,天生便比其他的孩子弱一些,受不住惊吓,精心养护两年后还是比其余的皇子公主都病弱一些。
六公主诞下没多久,如懿和嬿婉都接连被诊出怀有身孕,只不过如懿这一胎比嬿婉这胎大了整整四个月。
当令妃被诊出身孕时,永寿宫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了。
同她交好的玫妃和舒妃就不必说了,颖嫔和恪贵人也是成日往永寿宫跑,就连一向默默无闻的庆嫔和婉嫔也亲自上门来庆贺。
意欢算是其中最高兴的一位了,她看着嬿婉的肚子眼里满是期待。
她们俩交好也有将近十年了,十年间物是人非。她是看着嬿婉整日期待着能有个孩子,看着她一碗又一碗的喝着坐胎药,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她怎能不替她高兴。
如今距离十阿哥永玥夭折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她总算在两位好友的陪伴下走出伤痛。
这两年她身上的恩宠时有时无,与皇上也走的越来越远。入宫这十几年来,她早就看透皇家凉薄。
对于这个当初满心相许的男人,她早就不抱任何期望了。如今她只要过好当下的日子,能好好的和几个姐妹一块儿安度余生便是她唯一的心愿了。
看着嬿婉满心欢喜的瞧着肚子,意欢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疑虑,才发现其中有些不对劲。
看着她满怀期待的模样,她疑惑发问:“妹妹圣宠多年都没有动静,怎得如今便突然遇喜了呢?”
嬿婉闻言,眼底闪出一丝精光。
这么多年,她就等着这一刻。
她主动告知没用的,要意欢自己去发现,自己去揭开她爱的那个男人身上的虚伪皮子才好。
这样她就会知道,这后宫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爱。
嬿婉动作轻柔的抚摸着肚子,佯装思索的模样摇头说道:“妹妹也不知,这些年喝了那么多的坐胎药都没效果,上次见姐姐停服坐胎药一阵子便遇喜后,妹妹觉得皇嗣之事急不来,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后来在木兰围场,皇上劝我说我还年轻,是药三分毒,不如先不喝那坐胎药养养身子,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喝过了,没想到这么快便能遇喜,妹妹还以为自己子嗣福薄,此生都无法怀上孩子了呢......”
意欢听着听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偏偏就停了坐胎药之后便遇喜了呢?自己当年也是如此,一直喝坐胎药都没效果,本不抱希望,停了坐胎药之后便遇喜了。
意欢隐隐觉得这坐胎药不对劲。
她突然心慌的厉害,脑海中有一个十分荒唐的主意产生。
“你且先好好养胎,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过几日再来瞧你。”意欢有些激动,急急忙忙找了个借口要离开。
嬿婉点点头:“姐姐可要常来啊,妹妹这心里总是慌乱的紧……”
意欢点点头,魂不守舍的离开永寿宫。
看着意欢慌乱离开的身影,嬿婉眼中神采一点点冷下来。
意欢,别怪我,总要你亲眼看看这个男人是何等虚伪,才能对她真正死心。
……
意欢回到宫里,第一时间便是找惜何要来了当年自己宫里还剩下的几副坐胎药。
自从断了坐胎药之后,这几副药便被遗忘在角落里,如今已经失了效力。
她打开看了看里头沾染上潮气已经略微泛着腐朽气息的药材,心中阴晴不定。
这药不就同她一般么?
被丢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无声无息的腐败掉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这药有问题?”惜何一头雾水,看着自家主儿没由来的动作十分不解道。
此话一出,触动了意欢紧绷着的神经。
她猛地将药往惜何面前一推,收回手后冷冷道:“想个法子将这药拿出宫去,找个宫外的大夫查一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药。”
“主儿?你是说这药有问题?可这不是皇上亲自叫齐太医给您调配的么?难不成?”惜何说到一半,突然就不敢说了。
难不成是皇上要害她?
是真是假,她心中早已有了几分计较。
意欢泫然欲泣,几乎是猩红着眼,强忍着眼泪:“是不是有问题,找宫外的大夫验上一验便可得知,去吧……别将这事宣扬出去,就悄悄的......”
“是。”惜何收拾了这几副药下去了。
她看着自家主儿呆坐的身影,心中十分心疼。
若这药真的有问题,那主儿也太惨了,硬生生被枕边人欺骗十几载。
她跟着主儿那么多年,主儿对皇上的真心她都看在眼里。皇上若是这样对主儿,那可真真是这天底下薄情寡义,负心凉薄之人了。
惜何照着意欢的指示,买通了宫里出去采买的太监,最后拿到了一张方子,里头是这服药所有的药材,剂量,功效都用毛笔字写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