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泠的设定是什么?这么多次了,我始终猜不出他真实在意的东西,他就像是个完美的人偶,
在祭神节之前,扮演的温柔性子天衣无缝,而兽性爆发后,又冷漠的不可思议,屠杀玩家丝毫没有一点手软。”
柳宁接话,要让纪泠自愿死去,概率为0,至于后者,纪泠看似好相处,实则谁都不放在心上,而兽性觉醒后,他又有着兽的狡诈,冷漠,凶狠,目中无人。
“我一直想不明白,许汾他在这场游戏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李芽曾经明确的告诉他世界的真相,也把纪泠的身份如实相告。”
“可他为什么还会爱上纪泠呢?而且以前99关许汾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与谋略,他不应该被舍弃,相反,还应该是被人趋之若骛追捧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放逐到这里?”
侏儒男也觉得奇怪,许汾身上没被纪泠动过任何手脚,他就是发自真心的追着纪泠,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后。
他吐了口痰,双手撑着腰,面露不屑。
“难道这就是爱情?真?扯,还以为许汾有多爱呢?还不是成了渣男,对许以献殷勤去了,呸,一群死gay,晦气。”
砰一声,后山深处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那些原本立着的墓碑,齐刷刷的倒下了,与此同时,从一个个土包里,缓慢的伸出了一双双灰白的手骨。
那些手骨费力的扒拉着埋在骨头上的土,发出刨土的沙沙声,在这四壁空荡荡的山谷内,回响着。
山顶的神像陡然眼皮微微往上抬了一点,原本黑色的瞳孔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腐烂成黑水,他眉眼间温和的笑意,此刻在阴森森的庙里,显得有几分狰狞。
四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慌乱。
蒙面男:“又死了一头兽。”
柳宁:“走吧,去找方云他们,不到万不得已,别对许以动手,我总感觉许以会是决定我们能否出去的关键一环。”
侏儒男坏心眼的揣测:“相反,我觉得许以肯定是个祸害,保不准这些都是他搞得。”
他不喜欢许以,或许是因为从他身上总能看出点自己失去的东西,比如天真,又比如莽撞又愚蠢的性子,亦或者炙热又真诚的初心。
钟叔:“我们就这一次机会了,要么出去,要么被绞杀在这里,谨慎点总归是好的,都忍那么久了,不妨在多等等,目前为止,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利益冲突,没必要撕破脸。”
底下三人应道,“嗯。”
—— ——
许以这边没走多远,就迎面碰上了李南和程家右,李南见到许以,热情的扑了上去,很有分寸的在对方面前停下。
“许以哥哥,你叛逆期到了吗?为什么没听家右姐的嘱托,我姐说,不听话的小孩屁股会烂掉的。”
许以面不改色的装聋,“那什么,联络器版本太老了,都听不清声音,那声带滋滋作响,吵得耳膜都炸了。”
“是吗?可这明明是最新——”
程家右捂住了李南的嘴,笑眯眯的跟两人打声招呼,视线落在后者身上,“许汾哥,你有空吗?我想单独跟你说一下。”
“没空。”
许汾存在感很低,他话少,为人淡漠,拒绝人异常干脆利落。
“找我哥做什么?家右姐,有啥我不能听的吗?”
许以把目光投向两人,视线黏在许汾身上,他的占有欲可一点不比许汾少。
“也没什么,就关于一些npc攻略的套路,谁不想要跨次元跟爱人相见呢?你说对吧,许汾哥?”
程家右意有所指,温温柔柔的开口,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好。”
明知道程家右心思不纯,许汾还是不可控的心动了,没人比他更渴望获得留住npc的办法。
他查阅了很多资料,始终没有找到玩家与npc在一起的案例,身份的天差地别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天堑,也是陷进许汾心里的刺。
摘不掉,也碰不得。
他从袖口里把刚刚收起的纸人放到少年肩膀上,又往少年翘起的衣服上按了个银色的别针,商量道。
“在这等一会,好不好?”
许以本来还想跟着去,但见到纸人后,心思跑远了,他点点头,把纸人捏在手里,逗弄着,“好,哥,你快点,不许跟她说太久。”
许汾走之前扫了眼李南,眼神很冷,在李南的影子里,渐渐涌出了无数双女人的手臂,环抱缠绕在他的小腿,胳膊,腹部,脖子。
李南只觉得背后一凉,身体动不了了,全身僵直,他眼珠子动了动,惊骇的看着缠绕在他身上的手臂开始腐烂。
尸臭味清晰可闻,熏的他忍不住想呕吐。
明明许以同李南相隔不过几步之遥,却像是分隔了两处磁场,他这里是寒风刺骨,阴气阵阵,而许以那边暖洋洋的,透着春意。
李南心知是许汾动的手,他深觉跟许汾动手是很不明智的事,原本他以为联合姐姐和其他玩家,至少有一半胜算。
可现在,怕是连两成都没有。
明明是玩家,怎么比兽还诡异?
李南看着许以手上活蹦乱跳的纸人,满脑子费解,玩家其实受很大的限制,他们所依赖的不过是手里的道具。
而这些道具也是由世界规则的造物,它们诞生于世界的诡异,同时专门用来对付诡异,相当于一种媒介的作用。
且这媒介受限渠道很大,削弱程度也很大。
现在的情况是,许汾没有借助道具,直接调动了诡异的力量,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做到的?
纪郁是维护程序或者说虚拟世界的运转者,但操控的权限并不在他手里,他可以抓住漏洞去抽取力量,但约束限制很严重。
许汾他一个普通玩家是怎么做到的?这合理吗?他一定开挂了。
李南心里吐槽的不行,把许汾来回骂了好几百遍,偏偏他还要时不时的跟许以搭话,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蠢事,他身体就发虚。
“南南,我本来很信奉科学的,可现在我有点动摇了。”
许以把纸人提溜起来,看着他慌乱的用手锁着他的指尖,身体摇摇欲坠在空中,很是可怜。
“傻乎乎的,怪可爱的,南南,你要玩吗?”
李南觉得身体的温度又降了几个度,他勉强挤出来一点笑容,“不了,哥哥,你自己玩吧,把它拿远点,我害怕。”
在李南的视角里,这个纸人背对着许以的那一面刷一下冒出来许多眼睛,密密麻麻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恨不得扑过来啃食他的肉。
许以不理解,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了,那纸人有些气恼的变出点点乳牙,在许以的指尖上磨来磨去,像是在发泄不满。
一点都不疼,反而有点痒痒的。
同时,贴了隐身符的方云小心翼翼的接近许以,在李南慌乱的目光中,从背部,拿着一把匕首狠厉的刺向许以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