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天寒地冻。
黎允烟被困在别院里已经有几个月了。
别院里奴仆成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安逸又奢侈。还不用每天早起给人看病,不用切药晒药,还没有麻烦找上门,除开不能出府这一点,倒是没什么不好的!
黎允烟本身就是个比较惫懒的性子,既已决定韬光养晦,便也不苛待自己,专心享受人生。
几个孩子也被顾映之请了名师,来府中一对一教学,她连孩子的教育都不用担心了,又开始了每天躺着看话本的日子。
顾映之极爱她这种慵懒的模样,这样就代表她安于现状,并不打算逃跑了。
他走至软榻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她温暖的小手,然后再亲了亲她白皙如玉的脸颊。
黎允烟扭头躲闪,嘴里嘟哝道:“哎呀别闹!痒!”
顾映之行事向来霸道,他现在想要亲她,就是一定要亲到才会罢休的。
不一会儿,黎允烟就被他锁住纤腰,扣住后脑,被他吻得气喘吁吁。
他将脸蛋绯红的她拥进怀里,声音带着些愉悦说道:“烟烟,过几日母妃可能就要到了,你有个心里准备。”
黎允烟诧异地抬头,“你母妃?贵妃娘娘?她怎么可以出宫的?”
顾映之刮了刮她的鼻尖,“父皇向来爱重母妃,母妃一说想要出来看孙子,父皇就答应了!”
“他们知道孩子的事了?”
“嗯,你别担心,只有母妃和父皇知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黎允烟提着的心又放下,“反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得负责保护好了!”
“那是自然!”顾映之听她说孩子是自己时的自然模样,心中喜悦,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她的小腹,“烟烟,怎么我如此努力地宠你,肚子里还是没有消息?”
黎允烟垂下眸,心里想着:你比现在再努力一百倍也不会有消息的!毕竟系统出品......
面上却露出了忧愁:“当年,我怀着三个孩子,身子亏空得厉害,许是那时伤了身子,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有孕了。”
说完她还用力地一推他,语气不忿道:“你若是还想要孩子,就找别的女人生去!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说完便气鼓鼓地转身。
顾映之自然是一把将她搂了回来。
他心中满是心疼,是他心太急,没有想到这些!
寻常女子,一次怀孕生产,只生下一个孩子都已经是过鬼门关,更何况她一次三个!
并且当时她的身边只有香夏一个人,连个为她调养身体的人都没有,能平安地生下这三个孩子,已经是老天保佑!
是他太贪心了!
他轻拍着她的背,熟练地轻哄着:“烟烟,别生气!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黎允烟别过头不理他,随意地耍着小性子。
顾映之抱着她又亲又哄,“烟烟乖,等明年开春,我就带着你和孩子出门踏春郊游,可好?”
“真的?”
黎允烟转过头来,抬眼欣喜地看着他,眸子里灿烂得仿若星辰。
他心中涌起无限酸涩,“真的。”
说完又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声音低低地祈求道:“烟烟,以后多对我笑笑,可好?”
黎允烟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
淑贵妃是两日后来的。
高大精致的华盖马车停在了别院门前,两位嬷嬷从车厢内扶下了一位面容端庄的贵妇人。
顾映之早就在门口迎接,见到马车停下,便走了上去,躬身行礼。
“儿臣见过母妃!”
淑贵妃将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语气略显焦急,“快带本宫去看看我的小孙孙!”
“母妃别急!孩子们都在里面等着您!”
淑贵妃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道:“本宫能不急吗?别的皇子像你这么大,孩子都生了一串了!就唯独你!让本宫只能干看着别人含饴弄孙,可把本宫馋得!”
顾映之见母妃的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风风火火的,就知道父皇对母妃仍是一如既往的宠爱,心中放宽了心。
他低声叮嘱道:“母妃,一会儿见到烟烟,您可不能给她脸色看!”
淑贵妃瞪了他一眼,以前这个儿子对别的女人爱搭不理的,她以为他生性如此。现在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护着一个女人,真是气死她了!
“知道了!就冲着她给本宫生了三个小孙孙的份上,本宫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进入了二门,黎允烟和三个孩子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顾映之扶着一个美妇人进来,便知这一定就是淑贵妃了。
淑贵妃是皇上的宠妃,入宫二十多年一直盛宠不衰,可见她的性子和样貌都是极为出众的。
“民女黎允烟,拜见贵妃娘娘!”
“孙儿顾辰昀\/顾辰晖\/顾辰曦,拜见皇祖母!”
“好好好,快起来!”
淑贵妃忙不迭走至他们身前,将三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一个挨一个地细细打量。
“像!真是像极了!”
淑贵妃旁边的元嬷嬷也附和道:“娘娘,两个小世子,奴婢看着和王爷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
“是啊!真是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淑贵妃眼眶含泪,亲切地蹲下身,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
最后将像个粉团子似的顾辰曦搂进了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我们曦儿也长得有几分像映之的,来让皇祖母抱抱!”
顾辰曦软软地搂着她的脖子,声音糯糯地唤道:“皇祖母。”
“诶!诶!真乖!”
顾映之见黎允烟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心中怜惜,低低唤了一声:“母妃。”
淑贵妃看着他吃里扒外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
再将眼神看向了黎允烟。
“抬起头来。”
她的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不容人抗拒的上位者的威严。
黎允烟以前还当过太后呢,自是不怕,只不过现在要演戏罢了!
她微微抬起头,看了淑贵妃一眼,又旋即垂下了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