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愠怒的东方白深吸了口气,心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右手凝空一抓,地上的里衣飞起,东方白抓住衣领,一个漂亮的旋身,雪白的里衣遮住了他的肌肤。
咻——
倏然,一抹鬼魅黑影快速闪过,眨眼间落到东方白面前。
对上他那双愠怒的眸子,黑影倒吸了口凉气,跪地请罪。
“属下来迟,请主子降罪!”
“褚杉,今日没察觉到异样?”
褚杉一愣,无地自容,“属下无能。”
看这满地疮痍,不用想褚杉也知道有刺客闯入。
东方白抿了抿唇,陷入沉思。
每月十五自己都是悄无声息离府,以防万一,还放了个替身在府中,这个女细作,是怎么找到他的?
她,究竟是谁的人?
“宫里那位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那位明日要为您纳妃。”
呵——
东方白一声冷哼,“纳妃?是想安插眼线吧,我这侄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褚杉低头不语,眼中不喜稍纵即逝。
他们那位少年皇帝,年纪不大,心思不少,也不想想大盛朝能有这般强盛靠的是谁,竟然还伙同那些个大臣暗中除掉主子。
他真替主子不值。
“走吧,戏台子都搭好了,不去看,岂不浪费。”
话甫落,东方白脚尖轻点,几个跳跃间消失不见,褚杉紧随其后。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橙红的朝阳自东边缓缓升起,温暖的金光驱散晨间清凉,带来蓬勃生机。
盛亲王要纳妃的消息传遍整个京都,惹得无数女子羞了脸又红了眼,一时间,纳妃之所争相斗艳,好不热闹。
这不,两辆马车狭路相逢,一场争锋拉开序幕。
马车停了下来,萧云樱秀眉微蹙,“怎么回事?”
“小姐,是左相府的马车。”
萧云樱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豪华马车,左相府的牌子赫然挂在车头,十分惹人注目。
“左相府的马车在此,还不让路!”左相府护卫厉声一喝。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的马车!”萧云樱下了马车,一脸愠色。
“是云樱妹妹呀。”
温温柔柔的嗓音如流水般缓缓淌过,纤细的手指掀开车帘,一袭湖蓝的窈窕倩影在丫鬟的搀扶下露面。
“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你算哪门子的姐姐。”萧云樱一声冷哼。
闻言,柳萱小脸一白,随即眼睑低垂,黯然神伤,“是极,萧小姐,我身子骨弱,可否让我先行一步?”
“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出门,是嫌自己命太长?今日可是盛亲王的选妃大典,你去,岂不是给盛亲王难堪。”
“萧小姐,还请谨言慎行!”
“装什么。”萧云樱翻了个白眼,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她和柳萱向来不对付,同为相府千金,她还会让自己吃亏?
“你……”柳萱气得浑身颤抖。
“就你那柔弱的身子骨,可悠着点,千万别气坏了转头赖在我头上。”
见她气得不轻,萧云樱心情大好,留下几名有武力傍身的护卫看住马车后,大摇大摆领着自己的丫鬟护卫疾步离去。
柳萱假清高得很,定不会给自己让路,与其僵持,浪费时间。
柳萱无奈,只能下马车让丫鬟搀着快速追赶上去。
盛亲王的选妃大典才是重中之重,口舌之快,她不屑之。
这一幕,被二楼靠窗的一男一女尽收眼底。
女子正是云长安,她的对面,是一位文质彬彬的青衣男子。
“真是一出好戏,孟生,这盛亲王究竟是何人,竟引得这么多的姑娘前仆后继。”
孟生微愣,想起云长安的悲惨身世,了然。
昨夜他被人追杀,生命垂危之际,云长安从天而降救下了自己。
她家历代久居深山,避世不出,此次也是偷偷离家,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孟生最开始也不信,但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武艺,让他不得不信。
为报救命之恩,他收留了云长安。
只是没想到云长安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听闻盛亲王选妃,拉着他早早来此。
聚福楼在选妃场所的旁边,二楼窗口正对高台,幸亏是他的产业,不然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看热闹。
念及此,孟生不得不感叹,盛亲王的魅力,当真是大呀。
“盛亲王待会儿就会出现。”
“孟生,刚才那两位姑娘,你怎么看?”
“左相千金和右相千金,在皇都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身世显赫,才貌不俗。”
“若你是盛亲王,会选谁?”云长安兴致勃勃,双眼闪闪发亮。
昨日她还以为自己落下悬崖大难不死,直到碰到被追杀的孟生才惊觉情况不对。
幸好当初没事的时候看过一些小辈悄悄送来的小说,这不就是小说里面说的穿越嘛,只不过她是身穿。
得亏孟生人不错,见她无处可去收留了自己,当然,她不吃白食,自请当他的保镖,护他周全。
一位傲娇大小姐,一朵柔弱小白花,就是不知道这位大盛朝最有钱的男子,会喜欢哪一款。
孟生摇了摇头,“我谁都不选。”
“为何?”
“最是无情帝王家。”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瞬间让云长安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唉!就算是换了片天地,权利这东西,还是一样的迷人眼。
就算是和平的二十四世纪都避免不了,更何况还是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
皇都正大街,一座高台赫然入目,周围身着红色甲胄的御林军站立两侧,声势浩大。
吉时将至,着明黄龙袍的东方瑾缓缓而来,东方白并肩而行,眉眼柔和,君子如玉,不外如是。
“喏,那就是盛亲王。”孟生指了指东方白。
云长安寻迹望去,对上那张熟悉的脸,诧异万分。
是他。
若是他,也当得起这番大动静,毕竟那张脸,还是不错的。
落到东方白身上的视线数不胜数,他不为所动,温润的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如沐春风。
见状,云长安迷茫了一瞬。
好奇怪,昨日的他好像不是这样的,一模一样的脸,但气质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