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要我教导,那我便好好教!
眼看着赵敬德出了院子,苏氏便一脸心疼地说:“方才跪了那么久,膝盖可疼了?”
“娘,不疼!”苏瑞乖巧地坐到时苏氏身边,“娘,您头疼好些了么?”
“你这么乖,娘的头不药而愈。”苏氏给苏瑞递了一块点心,“快填填肚子,别饿坏了。”
“瑞哥儿,那赌坊是怎样的,真的好玩么?”苏卿也兴致勃勃地看向苏瑞。
啊?苏黛看着苏卿眨了眨那眼睛,大姐为什么这么问?
苏黛原本想斥责苏瑞几句的,最终还是将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苏瑞被赵敬德拎回府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挺忐忑的,可现在却几乎就像众星捧月似的,竟有些疑惑。
爹差点儿发了大脾气,可娘和姐姐们却在安慰自己。
可爹是亲爹,娘和姐姐却不是亲的,谁究竟是真的为自己好。
苏卿瞟见苏瑞的神色,不由得暗叹,还真的是聪明。
“唉,瑞哥儿,你可得快点儿长大。”苏卿突然握起了苏瑞的手。
“大姐,你,你怎么了?”苏瑞吓了一跳。
苏瑞不是个傻子,他能感觉到大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对自己生疏了许多。
或者说也不叫生疏,而是没有之前的那种期待了,甚至连母亲也是。
难不成,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想到这里,苏瑞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四舅父和六表哥已经进京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进京是为什么?”苏卿轻声问苏瑞。
“为了春闱。”苏瑞早就听苏四老爷说过了。
“还有呢?”苏卿又问。
“难不成……”苏瑞眉头皱了皱,“难不成他们还想着要谋夺咱们侯府?”
苏家嫡支与旁支的争斗,苏瑞也听赵敬德讲过的。
“他们或许不想,但苏家其他人呢?”苏氏看向苏瑞,“你四舅父是个好的,自小他就护着我,可别人就不好说了。”
“所以你得快点儿长大,在外行走的时候得多看看多想想,别人是怎么结交的,又是如何相处的。”
“唉,你身在侯府,没办法像其他人那般慢慢来,大姐想起来就心疼。”
除了“心疼”,其他的苏卿说的倒都是心里话,唯一不妥之处,便是苏瑞的年纪还小。
又因为苏卿说的是心里话,所以苏瑞之前的疑虑竟烟消云散。
果然还是爹目光短浅了些,他竟然看不到这一点,唉!
“娘,大姐,你们放心,瑞哥儿肯定会跟着四舅父好好学的。”苏瑞起身,端端正正地朝苏氏和苏卿行了一礼。
苏氏和苏卿对视一眼,一脸欣慰地笑了。
吃晚膳的时候,苏氏叫人煮了羊肉锅子,给苏瑞碗里添了许多羊肉。
只是吃完晚膳出来,苏卿和苏黛慢慢地往自己的院子走,苏黛格外地沉默。
“三妹,怎么了?”苏卿都有些不适应了。
“大姐,我怎么觉得你和娘好像有哪里怪怪的。”苏黛皱眉道。
“哪里怪了?”苏卿淡笑着问。
“你们以前不是这样对瑞哥儿的。”苏黛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苏卿道,“他才十岁,现在跟着四舅父学这些不早了么?况且,我也不觉得四舅父真的是个好人。”
“三妹,四舅父是不是个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做的事对于我们来说有用处。”苏卿看着苏黛。
“为何?”苏黛更加不解了。
苏卿不是没想过告诉苏黛实情,但自己和苏氏所做所为到底不大光明正大,她怕苏黛接受不了。
而且苏黛年纪还小,何必把她拉入这个泥潭呢。
“三妹,你现在还小……”苏卿的话没说完,苏黛便打断道,“我最不喜欢这一句话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现在还小,该玩的时候就玩,等我回头嫁人了,你帮着娘理家,自然有你忙的时候。”
“到那时候,有些事情你不想知道都不成。”
苏卿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然后牵起苏黛的手。
感受着长姐掌心的温暖,苏黛心里一软,想对自己说,既然长姐希望自己怎样,那便怎样吧。
可到底心里的事还横在那里,不问清楚怕是觉都睡不好,于是回去的时候,苏黛直接去了素璞的院子。
将自己心里的疑虑告诉了素璞,苏黛抓着素璞的手问:“师父,我娘和我大姐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
“哎哟真是头疼。”素璞闭上了眼睛,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啊?”苏黛看着素璞那模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师父您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这是你们侯府的事情,你不需要告诉我的。”
而且我也一点儿都不想知道!素璞可怜巴巴地看着苏黛。
一入侯门深似海,素璞在这海边儿上待着都觉得累得慌,这小丫头还想把自己拉进去,开玩笑呢吧。
这静心观也是奇了,难不成自己穿越不是老天爷的意思,这怎么修着修着就垮了,修着修着就垮了,害得她不得不在南靖侯府一直住下去。
素璞也想住到苏卿给的那个宅子里,和其他的道姑一起,可一提要走苏黛就哭。
而且,苏卿也很“恶毒”,每天往她这边送的饭菜都不一样,每一样都很好吃,害得素璞下不了决心。
好在没人管素璞,因此她想什么时候出门便成,比侯府的两个正经的姑娘倒都要自在些。
但苏黛过来说的这些,明显是有大问题啊。
苏氏和苏大姑娘看着都是个精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的继承人要怎么教育呢?这分明就是捧杀嘛。
为什么要捧杀?这儿子不是自己的?
不对,赵敬德是赘婿,这儿子是苏氏自己生的啊,又不是侧室生的,怎么会不是自己的。
素璞懒得多想,只扭头看向苏黛:“小丫头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大姐不要你管你就别管,往后有你管的时候。”
苏黛看着素璞,半晌才道:“师父,您说的话怎么跟大姐说的一模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