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半夹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时,柳娇琴的身体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她转过头,看到了门外正飞速跑近的赢怜儿。
她讷讷地说了句:“怜儿,你怎么来了?”
赢怜儿满脸泪水地道:“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派人来通知女儿呀?”
那语气里更多的却是埋怨,她好不容易在翼王府站稳了脚跟,结果就被京兆尹派人通知说她参与了谋财害命案,让她即刻过去配合审查。
娘pp的,她真觉得自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怎么会有一对惹事精爹娘呢?
但来人态度强硬,就是翼哥哥也不好太过阻止,她只能跟着来了,幸好翼哥哥对她用情至深,怕她受委屈,也跟着来了。
她仰起爬满清泪的小脸,看着京兆尹:“大人,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京兆尹都气笑了,这翼王妃还挺会喧宾夺主的,还抢他的话。他努努嘴:“赢二夫人是场中唯一的见证者和亲历者,翼王妃还是劝劝夫人说出实情为好。”
赢怜儿心中一动,“死无对证”这个词第一时间浮上她的心头,她微不可察地扯了扯柳娇琴的衣袖:“娘亲,你别急,仔细回想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可不要一时慌了神就胡说八道了。”
这话里的意思,柳娇琴自然是第一时间就领会了,她点点头,刚起说话。
就被京兆尹打断了:“夫人说话前请三思,莫要混淆视听,颠倒是非。”
“蒋大人这是威胁本王的岳母吗?”从进来就没有出声的上官翼冷冷地道。
京兆尹拱手,却并不卑微,而是不卑不亢的回:“回翼王殿下,下官深受皇恩,从来公正,如殿下觉得臣下有不得之处,请直禀皇上便可。”
说罢也不再理上官翼,而是对手下道:“请赢二夫人上堂去吧。”
“且慢,蒋大人……”上官翼怎么会让人轻易把人带走呢?赢怜儿的嫁妆怎么来的,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虽然他也不耻赢庆波夫妻二人所为,但东西入了他翼王府,又岂有吐出去的道理?
“殿下若不放心,尽可随本官同往。”京兆尹心中无比的鄙视,这翼王,可真会给皇上丢脸。都是官场的老油条,他又怎会想不明白上官翼心中打的小算盘呢?台阶他已经给了,但人家若要上赶着,他也不能不让不是?
上官翼蹙眉,见他没有蒋下来的打算,也只得跟着前往了,毕竟,若打了赢庆波夫妻的脸,那也是打他的脸。
来到京兆府,蒋逢春直接惊堂目一拍:“柳氏,你可认罪?”
众人……这都用审,直接就让认罪了?
上官翼哪里能同意,当下反对道:“蒋大人,你这一不审,二不问,直接让人认罪是个什么意思?本王从未听过这般办案的,难不成西尧的律法现在是蒋大人定的了?”
“呵呵,翼王殿下言重了,既然殿下这般说了,那本官就先让大家看看证据吧。”给脸不要脸的家伙,真以为自己的娘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不成?
他把手中的留影石举了起来,朝着大家伙的面,打开了里面的内容……
特写第一个镜头:房门大开,边上侍女左右而立,赢庆波和秦映雪隔着一张桌子坐着聊天……虽然赢庆波目光中带着淫邪,秦映雪也是脸颊微红,但二人还真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可见这二人之间有着情意也是不假的。
然后镜头一转,柳娇琴大跨步而入,二话不说抓着秦映雪就狂扇猛揍,然后被护卫拉开,再然后就是夫妻俩亲亲我我,至于两人说了些什么话,可能是留影石离的远的缘故,显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但众人看到了赢庆波夫妻俩脸上的得意和猖狂,也看到了秦映雪眼中的不可置信与悔恨和愤慨;
再然后,又是一个大特写:两双交握在一起的手,把剪刀扎进了秦映雪的心窝……镜头再一转,就是对秦映雪的特写:她流着泪,眼中写着悔恨,对旁边的护卫和丫鬟道:“去告诉三爷,翼王妃赢怜儿为了昧了借的嫁妆,派赢庆波夫妻对我下死手,杀人灭口,求他为我报仇。”
这次的话,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倒抽气声响成一片,这赢庆波一家,还真没一个好的,连那才三岁的小女儿,竟也如此恶毒,为了嫁妆而残害人命。
上官翼脸色铁青,他咬着牙问:“不知蒋大人可否告辞,这留影石从何而得?”
京兆尹双手一拱:“不好意思殿下,恕臣无可奉告。”
“呵,难不成是蒋大人伪造的?”上官翼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此刻想的竟然是毁灭证据。
“呵呵,殿下可真会说笑,这世间还有人能用留影石造假啊?唉,恕下官孤陋寡闻了。”京兆尹摇头叹息了声:“事关翼王妃清白,请殿下把那能用留影石造假的高人给请上堂吧。”
上官翼……一时没过脑被自己坑了,他忍了忍,讪笑道:“是本王失言了,本王是想说那个用留影石之人是个高手,这镜头拉着,实在太巧妙了……”
京兆尹无视了他的解释,也不再搭理他,而是再次拍响了惊堂木:“物有留影石为证,人有丫鬟护卫为证,证据确凿,下官会如实向皇上禀报,现把赢怜儿和柳氏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上官翼求情无效,随京兆尹入了宫,反抗不了的赢怜儿母女只能嘴里喊着冤被拖进了大牢。至于失血过多的赢庆波,被拉去医馆包扎后说一时半会死不了后,也被打包送进了男牢里,只是还昏迷不醒就是了。
和京兆尹同去宫中的上官翼被皇上训斥了一顿,直接被赶回府思过去了。
对赢庆波三人的处罚也被京兆尹带了回去。
赢庆波和柳娇琴蓄意死人谋几,直接被判了死罚,而赢怜儿身为翼王正妃,皇上还是给了面子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让她余生禁足于翼王府,为西尧抄经诵佛。
失了父母,又失了圣心,更难以讨得上官翼的欢心,在王府中人人可欺的赢怜儿,余生过得可说是异常艰难,而上官翼有这样一个王妃,那名声也是一落千丈,与高位无缘的他整日买醉,一生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