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
在看到那被当做原料的老羊与吴戌破开丹炉朝外遁去之后,原地的大佛口中发出一道刺耳的爆鸣声,
接着只见那硕大如山的腹部突然炸开六个汩汩淌着黑液的肉窟窿。
大片似瀑的黑液落在这丹炉内顿时化作了密密麻麻的狰狞黑蝉,
“窣窣~”
在一阵阵嘈杂的啮嚼声中,只见那黑蝉潮水所过之处的一切都被啃食的干干净净,
“嚯,这家伙是要打扫战场了?”
看着那些死在丹炉内的修士所化成的肉丹丸也同样被这些黑蝉潮水吞噬,释然赶紧将自己融进了刚刚放出的妖身内,
“丫的你真是一点都不挑,异化恶堕的也吃?真就不嫌脏呗。”
看着那黑蝉潮水继续朝着自己而来后,释然赶紧催动起了妖身的神通来,
“【蜕壳】”
“咔~”
一道极轻微的碎壳声响起,只见躺在原地,已然化作成一条异化的蜈蚣妖突然打了激灵,随后身体瘫软,气息全无。
“【蛰眠】”
这具蜕去的蜈蚣壳下,一条浑身长着软肉的红头蜈蚣无声无息地在肉壁中穿行,
“呸,记吃不记打,狗果然改不了吃屎,既然这么喜欢吃那你就多吃点,看佛爷我不撑死你。”
在那漫天黑蝉潮水快要汹涌而至之际,这红头蜈蚣回头怒瞪了一眼后一头扎进了那已经愈合的只剩下一个小孔的丹壁。
“窣窣~”
漫天黑蝉一点儿都没有浪费,随着一道道啃啮声不断响起,只见那头通体约莫百米的蜈蚣瞬间被吃的干干净净。
在等到整座丹炉肉壁完全被吞噬殆尽后,那漫天黑潮又重新钻回了那大佛硕大如山的下腹。
这时,
大佛背后的双翅突然一震,
紧接着一股暴戾至极的气势猛地在整座丹炉内爆发,
“轰隆隆~”
遭受到暴风冲击,那本已沉寂下去的丹炉又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不,黑龙~”
声音先是听起来有些像睡眼惺忪,但立马化作了悲愤、惊恐;
此刻回过神来的赵甲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风~”
“唧~唧~”
随着一道凄厉蝉鸣声响起,赵甲那厮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只见一头黑色大佛冲天而起,随后霸道无比的将那穹顶丹炉撞破,
“轰~”
巨大的撞击声惊天动地,漫天纷飞的碎石好似陨石天降那般铺天盖地。
“啧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应该就是赵甲与秃尾巴山鸡这俩大傻子了吧。”
外界,还是熟悉的地方,
一座长着鳞甲四肢的血色丹炉下,
一头小小的红头蜈蚣完美地与周围的环境融合为一体,此时看着那铺天盖地砸落的陨石心中满是庆幸,
视线中,
这丹炉的上方此刻正趴着一头浑身散发着怪异气息的黑色大佛,虽然因为有丹炉挡着看不清具体模样,
那鼓胀瘫软的腹部长出的六根狰狞长足此刻正死死的抓在这丹炉外壁之上,
“我是万宝楼弟子,你若胆敢吃我,我师门长辈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赵甲那色厉内荏的大吼声顿时响起,
释然赶紧调整复眼看去,只见那上方此刻正飘着两条触须上,赵甲那半人半异,与一头秃尾巴山鸡的身影正死死被捆缚其上;
相比起赵甲的又惊又怕,这秃尾巴山鸡似乎倒是硬气许多,
虽然如今身体已然只剩下了一半血肉,但后者却依旧死死盯着那大如山岳的黑佛,
“嚯~嚯~”
嗓子像是破了风那般发出不住的低喘,
“虽修为有高低之分,但却绝非如今结果的主因,
算起来可以说是老夫到底棋差一筹,没有预料到五百年的时间竟然没有彻底磨灭你的神智。”
听到这话,那黑佛似乎生起了几分兴趣,只见那慢慢飘向嘴里的长须慢慢放缓了三分,
“虽说愿赌服输,怨不得别人,但老夫可不是那临死前可任由人宰割的家伙,赵先生,当初你救我一命,如今老夫还你一命,逃!”
话音落,那如今只剩下半个身子的秃尾巴山鸡突然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死气,
“【葬己法】·【鬼噬身】”
“呜呜~”
虚空突然阴风大作,接着似有厉鬼恸哭之声响起,
紧接着只见那缠绕着秃尾巴山鸡的长须猛地炸开,随后一双双血红的眸子突然出现在了其周身虚空;
同一时间,被秃尾巴山鸡突然这么爆发的赵甲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狂喜之色,
“哈哈,多谢老风!”
大笑声中只见赵甲那半边异化的身子突然炸开,
“【天龙大遁】·【破空】”
炸开的血肉在身前瞬间破开一个通道,紧接着赵甲马不停蹄地一头便扎了进去,
看见这一幕那大佛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地脸上露出了一抹暴怒之色,
“嘎吱~”
似有什么东西的咀嚼声响起,
只见那秃尾巴山鸡的身体突然间少了一大块血肉,
紧接着,随着那一双双血红眸子爆发出一股股兴奋之情,那秃尾巴山鸡的皮囊、血肉、骨髓瞬间被吞噬一空,
就在这时,
“唧~”
一道不同于先前的凄厉蝉鸣响起,
随后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音波瞬间朝着那上方鬼物聚集的地方涌去,
“砰”
这音波似乎带有极大的冲击,只见那聚集在一起疯狂互相啃食的厉鬼们纷纷炸开,
同一时间,
一条狰狞长足突然霸道无比的插进了那上空血肉炸开的通道,随后在一阵剧烈的搅动间缓缓抽出,
抬头看去,
只见赵甲被长足穿透的身体上挂满了倒刺,
“不,不,不要吃我,我,我是万宝楼弟子,我,我可以帮你的。”
随着赵甲那虚弱至极的哀求声响起,
只见那黑佛一口将送到嘴边的赵甲吞下。
“嘎吱~”
点点血水从嘴角处渗出,这位原先胜券在握,风度翩翩的万宝楼弟子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丢了性命。
“居然还真上演了一场主仆情深的戏码?可我为何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丹炉下方,释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突然觉得很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