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史以前
人物:普通人
地点:无名
“老杨!”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在街道中大喊了一声。“研究有什么进展?”
满头白发的老杨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疑惑地问道:“你谁啊?”
来者撇了撇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说他记性好吧,他连人名字和样子都记不住,说他记性不好吧,他还记得自己年初立下的时间表。
最后他只能从自己脑海里选了个常见的称呼喊道:“老杨!是我!老王!”
“老王?”老者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在脑海里思索那个名字。“老王……”他搓了搓自己的白头发。“嘿……老王?”
看老杨这么久都没说话,老王是绷不住了,都已经说了自己是谁了他还能思考半天。
眼见老杨思考了半天还没有想起他是谁,老王只能指了指自己,说:“老王啊!共事了那么久的老王啊!
“负责做手术那个老王啊!那个一个不小心就把你实验样本打翻的老王啊!”
“哦!”老杨拍了拍自己的头。“老王啊,诶?你怎么有时间来街上了?”
“哎呦!”老王又把头撇过去了。
“哦!不用说了!我想起来了!来买材料来着。”老杨看了看老王的样子,没变。“猜错了?”
“哎呦!买什么材料啊!”老王气冲冲走到老杨旁边。“别人都到齐了!就只有你还在外面蹿了!”
“什么到齐了?现在不是才七点吗?”说话间老杨看了看手上的钟表,指针一直指在七点的位置,动都没动。
看到那不动的指针两人都沉默了。“你这是……要给自己放假啊?拿个不会动的钟表?那不是天天七点钟!”
“那现在几点了?”老杨看向老王。
“八点多要到九点了!别人讲座都快开始了!就你没到,别人还以为你不给面子呢!”说着老王给他看了看自己的钟表,确实八点要到九点了。
“哎呀,那快走吧。”说着老杨指了指路。
此时,会议室内。
发布新研究的研究员坐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人走了上来,安慰他说:“诶,别放弃啊,这是你的研究啊。”
而他仍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我研究了两年,两年啊,结果我老师不来,我研究两年都得不到认可,唉……”
黑礼服思考了一会,摇了摇他,说:“你看这下面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吗?他们都认可你啊。”
而他则一脸惆怅转头看向了黑礼服,有气无力地说:“这下面有多少人是真心认可我,不是来给自己脸上添光的?”
“换句话说,这下面有多人不是来拿专利好搞去卖钱的。嗯?他们是真心为我感到骄傲吗?”
“额……”黑礼服看了看下面的人,里面绝大部分人都是带了一大箱子东西来的,看来都是准备先下手为强的。
下面的人也在窃窃私语,他们知道自己被识破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他们的脸皮没那么薄,脸皮不厚点还走不到这个地方呢。
台上准备发言的人现在瘫坐在椅子上。按照他的预想,他的老师现在应该在特别席位给他鼓掌,但是现在那里却空着。
发言人思考了一会,对旁边的黑礼服说:“要不然别开了,老师不来没有意义。”
“啊?”黑礼服瞪大了双眼。“不开了?你这不是在耍他们吗?他们前天就到会场了,更有人提前三天就到了,你要让他们三天的时间白费吗?”
“唉……”发言人叹了口气,眼睛里满是遗憾。“老师不来没有意义,这个会本来就是为了老师准备的,现在老师都没来,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散场,还少浪费点时间。”
“来了,谁说要不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搀扶中走向特别席。台下的“观众”顿时议论纷纷,有说为什么这个老头子在这的,有说为什么会有个不值钱的老头在这的。
“路上耽误了,走的又慢,来迟了。”老者坐到椅子上,把纸笔拿了出来,慢吞吞地说:“你只管说你的发现。”
台上的发言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两只手就像多余的一样,到处乱摸。
“干嘛呢?开始啊。”旁边的黑礼服拍了拍发言人。发言人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黑礼服。
“干嘛呢!”发言人拍了拍黑礼服,不满地说:“我知道!下去!下去!”说着还推了两下。
黑礼服走下,发言人也整顿好自己的状态,他开口说道:“感谢大家到场,接下来……”
他微笑看向自己的老师,老师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身形消瘦,但是他的眼中有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老师也微笑看向自己的学生,乌黑的头发,洁白的礼服,稚气未脱的脸庞,身材高大挺拔,他的眼中有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希望。
嘴形:“我为你骄傲。”
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在心底种下,一节名为教育的课程在今天结束。接下来,他已经超越自己的老师,接下来的路他要自己走了。
一个又一个字,一段又一段话,一个书写生命的权利。
演讲结束,一堆人冲向演讲台给他拍照留念;一堆人冲向演讲台问他专利卖多少钱,一堆人冲向演讲台问他是不是走了后门,一堆人冲向演讲台问他是不是和某某的小姐有染。
当事人内心:“问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二个说话怎么那么难听?这问的是正经问题吗?还是说我外面名声烂完了来问这个?”
察觉到当事人的嘴角有点抽搐,旁边的记者马上问:“是不是说到了?难道您真的和某某小姐有染?”
当事人内心:“羊驼。你们什么细节抓不住抓这个?你们是真的脸皮厚啊……”
当事人想要推开人群,但是人群太厚了,推开一层还有一层。
见状当事人只有呼叫周围的守卫,待守卫将周围的人清开之后,当事人终于有时间去见自己的老师了。
走过一条不长的小道,经过一个又一个实验室,刚才是“明星”的当事人又变回了一个小小的实验人员。
敲两下门,咚咚。
男声:“进来。”
当事人推门而进,他的老师正在看一些资料。见到是他进来,老师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说:“你来了,怎么样,他们是不是也想买你的专利。”
当事人无奈点了点头,叹出的气中满是对他们的失望。
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们喜欢买是真的,但是他们完全不明白买了有什么用,这很常见。
“这些人就像蝗虫一样,不管是不是能吃的,只管一股脑往肚子里塞,什么都不放过。
“你不卖给他们他们还造你的谣,想尽办法抹黑你,无论给谁都是会被骂的,最近避避风头。”
当事人点了点头,对老师说:“老师,您觉得我的研究,怎么样?”
老师思考了一会,说:“很棒,对了,说起来有个东西该给你的。”老师在自己的箱子里翻了一会,翻出来一本书。
老师将它郑重交给学生,说:“我想说的话都在里面了,你可以看看。里面也有一些我的建议,觉得有用的你可以尝试一下。
“哎呀,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我的任务也结束了,该退休了,以后这间屋子就归你了。”
学生点点头。
老师:“作业还没批完好像,你批一下,我不想管了。”老师万分惆怅看向窗外,他的半辈子都在这里度过。
现在该说是功成身退,还是该说……老师摇了摇头,他的家里人还在等他,但……他的学生也在等他。
舍得吗?舍不得。但是,他的思想已经转不动了,他老了,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可以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但是他的保守思想肯定会严重阻碍发展。他可以离开这个位置,但是他舍不得。
老师长长叹出一口气,那口气在空中久久不肯离去。
老师:“你走吧,我再……看看。”
学生识相离开,他看到自己的老师眼中泪光闪闪,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在了这里,他的孩子生病他都没时间去看。
现在,他走到了自己的老师前面,他会和自己的伙伴一起,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走向一个又一个顶峰。
没有最高的山,只有更高的山。这是他们奉行的真理,这是他们每个人在心中刻下的烙印。
老师和学生:“唉……生活开始了。”
老师离开他守了半辈子的地方,回到家乡;学生离开他待了半辈子的地方,来到这里。
老师回到家,迎接妻子、儿女的拥抱;学生来到这里,迎接责任、难点的困扰。
一代人离开,下一代人顶替;一代人倒下,下一代人接着冲锋。时间流转,一去不回,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为了理想走下去。
一代又一代人的接力,火把不知道已经传了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撕掉自己的衣服给火把以保持他的火光。
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花朵不知道已经传了多少人,不知道多少人小心呵护,耗费掉自己的所有的时间。
一个又一个的成果,不知道有有多少人为之付出心血,不知道有多少人等不到,在拿到之前就牺牲。
一次又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抓住机会,为了自己到不了的未来努力,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够不够。
时代推着人不停向前,没有时间驻足。灾难追逐着不停奔跑,没有时间喘息。
从0到1,从无到有,从逃跑变为反击,不知道有多少人撑起,不知道压断了多少人的脊梁。
最后拿起武器的人和最初定下设想的人已经不是同一批,最后享受福利和最初付出努力的人也不是同一批。
有人高高在上,有人地位卑贱;有人富可敌国,有人一贫如洗。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
他们为了什么在努力?
不知道,可能是他们强加给自己的责任,也有可能是他们看尽了世间炎凉,不想任何人再为之受苦。
两个不同的时代,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为了活下去竭尽全力。纵然有人会在前进的路途上倒下,无可避免,但那不是消沉的理由。
活下去的人背负死去的人的责任,他们身上的负担会更重。
某人:“这个研究真的能让我们胜利吗?”
某人2:“有那个可能,不过这个功效有点低,其他实验室结果怎么样?”
某人:“其他实验室的结果也不尽人意。”
某人2:“看来咱们真的黔驴技穷了,三年了……”
某人:“诶,你说,后人会记得我们吗?”
某人2:“不见得,我们的名字还有我们的贡献可能会在时间中成为一个人。”
某人:“成为谁?”
某人2:“成为一个没有名字的救世主?我也说不准。”
某人:“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最近压力有点大,老是说胡话。”
某人2:“等会我陪你去,我也该去看看了。”
过去种下的种子发芽,长大,茁壮成长,风雨击打中仍然屹立,烈火雷击中依旧挺立。
灾难不曾使那颗小小的种子倒下,灾难会成为他的垫脚石,成为他的故事,成为他嘲笑它们的资本。
每一道伤痕会成为他的勋章,成为他炫耀的资本。不是因为那些伤害了他,而是因为他在那些伤害下仍然挺立。
老师教导自己的学生,让他们拿着自己的经验继续走下去,走到他们到不了的地方。
学生听从老师的教诲,带着从老师那拿的经验继续走下去,走到他们必须面对的困难面前。
不同的人,做出相同的选择。
五三一:“把弩炮给我!这事该由我来干!我会重生的!不会死的!给我!”
肆火:“跟上!今天他们跑不了!让他们血债血偿!”
队长:“为了牺牲的弟兄们!随我冲锋!”
现在那个小小的种子,终于开出了属于他们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