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轩辕牧狸无意间看到云绰正五指微聚,正在暗中运功的时候,顿时心急如焚。
“你不要命了!”
轩辕牧狸赶紧加快脚上的力道,想以最快的速度,脱离那只该死的鬼手。
复仇的念头已经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他现在只想逃命。
至于那些海匪,但凡是想要留一条小命,基本都立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也有几个倒霉的,偏偏挡在了轩辕牧狸的退路上,被他一个不留神,都给送到了阎王那里。
奈何轩辕牧狸退的越快,那只鬼手追的越急,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云绰双眼紧紧盯着鬼手,一直在找机会,找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
眼见着时机已到,正要出手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他身前的不远处。
看身高,年纪应该不大,和自己差不多。
他浑身上下,和轩辕牧狸差不多,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斑斑。
看样子,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
少年顺手抓住轩辕牧狸的后衣领,只一抖手,就把他抛到了云绰跟前。
落地的姿势难看了些。
脸先着地,重重的摔到了云绰脚下。
云绰气他行事莽撞,对勉强算是捡回一条小命的轩辕牧狸,根本不加理睬,只一心关注着那个凭空出现的少年。
轩辕牧狸自知有错在先,见云绰半点反应也不给,只好自己乖乖的爬起来,识趣的立在一旁,看着少年,小心的说道:“这是你招来的救兵呀!”
云绰看着他满身血迹,一脸疲惫,狼狈的样子既好笑,又心疼。不忍心这么晾着他,只好装作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我神仙吗?”
轩辕牧狸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他拿的什么?”
云绰顺着他手指看去,见那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瓷瓶,托在掌心。
少年将瓷瓶打开,将真气凝聚到瓷瓶周围,瓶口很快有东西涌出,凝结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
在少年内力的催动下,竟也神奇的幻化成了一只手的模样。
那鬼手竟对它忌惮有加,居然不敢再向前一分,被这只水手逼得撤回到了鬼莫愁的跟前。
鬼莫愁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一幕。
他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少年根本不搭理,只是悲戚的看着远处徐道通的尸身,缓缓地顿首,以示哀思。
少年随后回过身便带头投入池塘,轩辕牧狸见状,连忙到另一侧扶住苏长欢,与云绰一起,紧随其后也跳进池塘。
进入池塘后,才发现这个池塘比他们想象的要深,一时间竟没了少年的踪迹。
轩辕牧狸指着水流的方向,示意云绰往那边游。
云绰却指向水流的上游方向。
轩辕牧狸差点没憋住气,吐了一串小泡泡,冲着云绰直摇头。
云绰依旧指着上游方向。
轩辕牧狸转过头才发现,少年就在那边。
游到跟前才发现,这边有一块石壁,上面刻的是一幅双龙戏珠的图案,而那珠的位置,是一个凹洞。
少年见云绰他们已经到了跟前,才从脖子上取出一块玉佩,轻轻放到珠子的位置上。
不及片刻,石壁轻轻启动,划到一边。眼前呈现出一个小山洞,崖壁被凿磨得很平滑,空间也不算小。
待石门关闭后,这里便成了一处独立的洞府。
轩辕牧狸虽然感叹这个密道设计精妙,却没了往日那般话多,只对少年道:“你是徐家人?”
“在下……”
少年哽咽着说道:“在下徐墨白。”
“你是徐叔叔的儿子?”
云绰有些吃惊,却并未感到意外。
“总兵夫人呢?”
徐墨白垂下头,摩挲的手中的玉佩,黯然道:“不在了,为了让我活,她却……她却不在了!”
云绰忍住眼中的泪,对着徐墨白深鞠一躬。
“徐家因我遭逢此难,徐公子仍仗义相救,云绰多谢了!”
徐墨白紧紧的攥着母亲的遗物,努力平复着内心悲痛,许久,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说道:“云侯大义,心系家国,父亲常常教导我等,当以云侯为。只是,只是连累母亲枉死,墨白难辞其咎。”
安慰的话,多说无益。
云绰默默地看着徐墨白,空气寂静安宁,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只有流水声回响在几人耳畔。
徐墨白小心翼翼的收起玉佩,转头道:“墨白先走一步,世子保重!”
“徐公子!”
云绰叫住徐墨白,试探着问道:“徐公子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福州。”
“墨白自有去处,不劳世子挂心!”
云绰张了张口,却又没说出什么。
只见徐墨白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山洞的另一出口处。
“他就这样走了?”轩辕牧狸发问道。
“不然呢?”云绰淡淡的说着话,一手扶起苏长欢,也准备离开。
“最起码也得把我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云绰怔怔的看了看轩辕牧狸,泫然欲泣,好好活哽咽着说道:“还能活着,我们已经足够安全了。”
轩辕牧狸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随即幡然悔悟,暗自责怪自己话多,说了不该说的。
云绰情绪低落,不再理会轩辕牧狸,只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依旧昏迷未醒的苏长欢。
对于苏恪的死,云绰一直不能释怀。
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来泉州,苏恪根本不会殒命,就连徐家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最惨的是苏长欢,孤孤单单一个人,一个女孩该如何生活下去?
轩辕牧狸看在眼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苏长欢的胳膊,微一俯身将她背起,并伸手将飞霜递到云绰跟前,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再冲动了!”
云绰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飞霜接了过来,低落的应了一声:“哦!”
山洞的出口越走越窄,山石错落,曲折蜿蜒,而且潮湿易滑。
轩辕牧狸背着苏长欢,行动受限,走起来颇显艰难,有好几次险些滑倒,都是云绰在旁边支撑,才勉强安然通过。
当二人看到呈现在眼前的水潭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