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
新的一周，江曦月老早就收到了导师的消息，喊她去办公室一趟。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叼着块面包就出门了。
眼下已经是十一月底，外面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她忍不住往自己的围巾里缩了缩，心想今晚就得让张叔帮她把车给送到这边来。
江曦月刚出了院门，就有车灯朝她闪了一下，她抬头，熟悉的车牌号。
“邬老师早。”
江曦月将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自己的脸上前打招呼。
小姑娘乌发明眸，小脸泛着粉，白色的围巾和同色系的手套衬得她像个小企鹅似的，邬野不禁莞尔，“早。”
走近了些，江曦月这才注意到他今日的穿着，一件深色的高领毛衣和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邬老师你不冷啊？就穿这么点。”
“还好，小企鹅。”邬野没忍住伸手揪了揪她围巾下摆的小绒球。
江曦月把自己的小绒球拽了回来，“我这是保暖优先，你不懂。”
提及此，她才想起昨天的茬，于是她微微弯腰，凑近了些观察他的神色，“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烧吗？”
邬野把车窗降下了些，勾着眉笑着把头往前探了探，“出门之前忘测了，要不你帮忙探一探？”
江曦月伸出一根指头将他的头给按了回去，“还能开玩笑，看来是没事了。”
邬野没再逗她，“去学校？”
“嗯。”江曦月点头，随即又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有事儿找我？”
“顺路。”邬野将车门解了锁，“外面冷，先上车。”
“顺——吗？”
江曦月看了眼他家院门前直通大门口的车道，有些狐疑。
邬野点了点自己腕表上的时间，“温馨提示，现在八点二十，马上要赶不上你们董院跟你约的时间了。”
“啊对！”
江曦月这才快步上前拉开了车门， 她边系安全带边道，“你真的顺路吗？昨天你不是说这今天要出差？”
“先去趟学校，晚一些再去机场。” 邬野将车内的温调高了些。
江曦月点了点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导找我？”
“今年的华美战略对谈准备开始了，你导师又是智库成员，估计下午就得出发，封闭式的会场，期间不能对外联系，他不得在走之前找你交代课题的事？”
邬野边说边启动车子。
“你消息还怪灵通的。”江曦月她摘下手套捂了捂有些发冻的耳朵，“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董院都得失联一周多。”
“担心你导走了下午没人给你撑腰？”邬野玩笑话般的问了出来。
江曦月摇了摇头，“挺小一事儿，还撑什么腰？得了，那当然是好的，要是没得，也没什么，我导在不在都不影响。”
“你看得还挺开。”邬野笑了笑。
江曦月笑了笑，就事论事的打了个比方，“就一课题负责人，又不是选的米国总统，我还钻牛角尖啊？”
邬野看了眼她的侧脸，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其实我自己带的课题组，我是有权力决定我的助手是谁的，或许我可以——”
“别！打住！”
江曦月正打算低头继续啃面包，闻言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邬老师这事你千万别插手，不然原本我可以凭自己做到的，你和老师一插手的话，那我不白努力了嘛？”
“想好了？”
江曦月点头，转而打岔道，“干嘛？还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实力了？邬大教授。”
邬野笑了笑，“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不找人，你竞争对手的后援团可不少。”
江曦月想着也不能全盘辜负他的好意，于是又开玩笑道：
“只要你们打定主意铁面无私，谁家的后援团能强得过你和我老师啊，对不对？”
“行吧，你照常发挥就好，别担心，也别紧张，下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邬野叮嘱道。
“知道啦，放心。”江曦月低头啃刚才带出来的面包，咬了一口才想起来侧首问，“邬老师，你吃了早餐了吗？”
“吃了。”
邬野点头，余光瞥见腮帮子鼓鼓跟个小仓鼠似的人儿，“你每天早上就啃这个？”
“这…不挺好？”
江曦月觉得自己手里的烤面包还挺香的，虽有边边稍微有点焦了，但影响不大。
趁着门禁排队过闸的当口，邬野侧身从后座拿了一袋东西递给她，“吃点喝点热的，大早上的别光啃面包。”
江曦月接过他手里的纸袋子。
里面是一颗鸡蛋和一个保温杯，和一个盛着粥的玻璃食盒，可以清楚的看到粥夹杂着香菇胡萝卜和青菜，卖相很是不错，鸡蛋和粥都还是热的。
“邬老师。”
江曦月狐疑的回头看他。
“嗯？”
邬野观察前面学校路段的路况。
“你可别告诉我这些都是做的？”江曦月盯着他看。
邬野侧首看了她一眼，“怎么，我做的不敢吃？”
“没——”
江曦月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挺玄幻，这粥熬成这样，你这得六点就爬起来吧？”
“前一天晚上备好食材，定时就可以。”
“牛！”
江曦月只能竖起大拇指，她喝了一口之后，顿时觉得自己的烤面包不香了，随口道：
“你每天都吃这么讲究的吗？谁跟你搭伙一块住的话那不得美死。”
邬野唇角的弧度刚扬起来，江曦月的下一句嘟囔就出来了。
“看你这天天吃的细糠，甚至开始重新考虑我哥要给我安排厨子的建议了。”
“那什么…”邬野斟酌了一下用词，“也不用麻烦找个厨子，反正我左右都是要吃的，我们就前后院的距离，你一抬脚就过来了，我家随时有你的饭。”
江曦月剥着鸡蛋的手都顿了一下，侧首狐疑的打量他。
邬野轻咳了声，解释了一下，“林北辰也常去我那吃吃喝喝，捎带手的事儿，多你一个不多。”
江曦月又不傻，他的话都到这儿了，这一大早的，又是‘顺路’，又是随时有她的饭。
她懂的。
于是她半眯着眼睛，笃定地看着他道，“邬老师，你老实交代，啥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