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江与斌就回禀了如懿身体已经恢复了,长春宫的宫女也就直接撤了出来。
冷宫恢复了曾经的寂静。
如懿也终于能够见凌云彻这个“救命恩人”了。
冷宫的大门久违地开启了一道小缝儿,如懿将脸露出了一半,望向外面。
凌云彻听见了动静,连忙往里面去看,就见到如懿脸色已经恢复红润的模样。
“娴主儿?”凌云彻是欣喜的模样。
这些日子他十分担心如懿,虽说是有太医来这里看诊。可是那一夜如懿如同死去一样昏睡在床榻上的样子,就像是梦魇一般,萦绕在他的眼前。
他多怕失去眼前之人,恨不得那时被困在火中的是他才好。
“凌云彻,我还没感谢你救我。”如懿巧笑嫣然地说着。
凌云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用手指擦过鼻子,“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如懿带着笑容去瞧凌云彻,愣是将凌云彻瞧到脸红才说,“凌云彻,谢你那日拼了命救我出困境。”
凌云彻看如懿认真了,也在一旁认真地说道,“刚才微臣所说不是客套话,微臣与您是知己,自然不能让您身陷火场丧了性命。”
如懿面上是感动之色,二人只是闲话几句,就回了屋内休息了。
没几日,海兰就来了。
依旧是叶心上前将银子给了凌云彻,凌云彻将大门开了,海兰凑了过去。
如懿听见动静就直接上前去看,“海兰,你来啦?”
海兰看凌云彻离得远了些,就直接对如懿说,“姐姐,皇上心中是有你的。”
如懿自然知道皇上没有忘记她,那日皇上在冷宫的态度她清楚的很。只是不知道皇上心中的情谊,能够支撑皇上做到哪一步。
“海兰,现在我都不太敢信了。”如懿却是说了反话,想让海兰能够心疼她一些。
“姐姐,这些日子我在皇上面前多少提起了姐姐几次,皇上虽没有说要放了姐姐出来,态度却有些松动。”海兰轻声劝着,生怕如懿对皇上失了信心。
“海兰还好有你劝我。”如懿面上是感动的神情。
“姐姐,别担心,一切有我呢。”海兰拉着如懿的手,二人对视良久。
如懿突然想起了什么,“海兰可还记得那日我们二人在花房遇见的那个太医吗?”
“是那个惢心的同乡吗?”海兰疑惑,没想到如懿会问这个。
“这些日子都是那江太医为我诊脉。”如懿讳莫如深的说着,“江与斌是为了全了惢心的忠心,海兰我们恐怕是误会了惢心。”
海兰也是没想到会弄错了人,“姐姐难道是阿箬吗?可是惢心如今跟着阿箬啊!”
如懿面上是了然的笑意,“她对我忠心,就算是在阿箬身边也不好过。原本在延禧宫时,阿箬就对惢心多加欺凌,如今带在身边还能有好吗?”
海兰如梦初醒般,“姐姐,我会去与那太医搭上线的。”
如懿看海兰乖觉,也是满意的笑了笑。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一年过去了。
金玉妍的五阿哥被赐名永珹,养在了启祥宫中。
阿箬也诞下了皇上的第六子,被皇上赐名永琪。而阿箬生育后,皇上就直接晋了她的位分,封为慎嫔。
阿箬也终于成了储秀宫的主位。
如今后宫风平浪静,皇上也是雨露均沾。
又是一年除夕夜宴。
皇上看着下面臣服于他的诸人,心中十分感慨。
皇额娘的钮祜禄氏和皇后的富察氏,两大家族都成为他在朝堂的最大助力。现如今连张廷玉等老臣都无法与他抗衡。
乾隆自然对太后、皇后礼遇有加。
乾隆这些日子倒是很少想起如懿来了,后宫妃嫔都是温顺知礼之人。
只是阿箬和海兰与他相处之时会提起如懿。
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面,他终于想起那个被他遗忘在冷宫的青梅竹马了。
进忠今日难得没在皇上身前伺候。
这几年进忠一直在追查乌拉那拉氏旧部的踪迹,那些人实在是狡猾,不愧是那位的手下。
每一个都是单线联系,无法由一个人牵连出全部旧人的踪迹。
进忠也觉得苦恼,只能说还好皇上没有怪罪他办事不力已经是皇上仁慈了。
前几日慎刑司那边传来了消息,逮到的那个太监招了,进忠连宴席都没去,直接进了慎刑司。
进忠进了慎刑司,亲自逼问那小太监。
没成想这太监竟然是个中心人物,供出了好几个来。
进忠心中的气也算是消散了不少,带了几个小太监分别去各宫拿人去了。
嬿婉在宴上没看见进忠,也是有些疑惑,这人这样重要的日子竟然没有服侍在皇上身前当真奇怪。
心中想着,会不会是生了病。
她担心的样子眉庄自然看的清楚。
那日她与嬿婉谈过后,也没有阻碍嬿婉与进忠的接触。反正只是谈情说爱,只叫嬿婉小心些。
谁知道这二人竟然一直没有戳破这窗户纸,只当朋友相处着。
眉庄也没有介入进去,嬿婉已经大了,日后的事情还是要自己经历过才行。
“皇上,今日怎么感觉御前少了些人?”眉庄故作疑惑帮了嬿婉问出口。
“嗯?朕让进忠去办些事情。”乾隆也没当回事,只做二人闲聊。
嬿婉也就放了心,老实在皇后身边伺候了。
宴席结束之后,皇上依照祖训去了皇后的长春宫。
莲心在殿外侍奉着,嬿婉就眼巴巴地看着莲心。
“去玩吧,这儿有我呢。”莲心知道嬿婉贪玩,就直接放了小姑娘。
嬿婉感谢的在一旁撒娇,“谢莲心姐姐!”
转身去了外面。
夜已经深了,嬿婉只在长春宫外站了一会儿。
她不知道该去何处寻进忠,只能在这里看着那一轮月亮。
远处传来了些嘈杂的声响,嬿婉有些好奇,一个转弯就到了那吵闹处去看。
没想到是进忠带了几个侍卫太监,将一个小太监压在地上。
进忠伸手卸了那人的下巴,声音阴柔,语气冷冽,“别让他死了,带下去吧。”
进忠取了帕子,细心地将手擦拭干净,转身就看见了嬿婉。
身上的气势一收,生怕会吓到嬿婉。
但到底是害怕,若是嬿婉从此之后厌了他该如何。
方才动手时,血迹就那么染在了深蓝色蟒袍之上。他就那样愣在原地不敢上前,那帕子就紧紧攥在手里。
嬿婉没想到进忠不肯过来,声音带着些嗔怪,“干嘛?看不到我呀?”
就这么一句话,像是个咒语一样解了进忠的定身咒。
“哪能啊,怕你害怕。”进忠轻声说着,走到了嬿婉的身前。
月光清亮,笼罩在二人的身上。
两人眼中都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