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声与临终惨叫,尖叫与战斗呐喊》
人类群体的生命被投入魔女之锅中熬煮,这口锅即将得出一个结果。
枪戟交错,血沫飞溅,马蹄刚踏碎那看不见而发出的惨叫声,下一刻,石块便击飞了其主人,而掉落在地的骑士则迎来闪耀的剑刃。
在被莺色杂草覆盖的渐变区域东侧,帝国军与王国军展开了时隔半年多的大规模会战。
然而发起攻击的帝国军,不知为何行动迟缓且士气低落。
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让指挥王国军的加拉特?切萨皮克伯爵轻抚着自己漂亮的凯撒胡,发出低吟。
“奇怪啊…… 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才发动攻击,却打得如此拙劣。怎么看也不像是陷阱。”
透过右眼的单片眼镜,从高地上设立的阵地俯瞰战场,一眼就能看出兵力处于劣势的己方却保持着压倒性的优势。
在暴雨导致河流水位上涨的时候,帝国军发动了奇袭作战。一开始,诸侯们都嘲笑帝国军疯了。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当传来帝国军正在架桥的报告时,宫廷陷入了一片混乱。
紧急召集来的兵力太少了,于是加拉特派出骑士团的少数警戒部队,决定奇袭并占领帝国军的桥梁。
“真没想到,他们比我们这边还像乌合之众。敌方将领也不知是个什么毛头小子…… 不过,如果把这看作是毛里妮立功的机会,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紧握着的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想起了黑发美少女毛里妮?特里什纳。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加拉特,是她的剑术老师,更是提拔她成为白色骑士团第二警戒队队长的人。
这次因为其他贵族拿他偏袒自己人说事,为了维护毛里妮的地位和切萨皮克伯爵家的尊严,他含着血泪决定执行这个作战计划。在缺乏事前情报的情况下,让小部队奇袭帝国军阵地。把心爱的弟子派去执行如此鲁莽的作战任务,他的内心自然无法平静。如果毛里妮有个三长两短,那些说他因为疼爱自己人而不派骑士团警戒队出战的胖子子爵,他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他烤了。
—— 等着瞧吧。那个混蛋肉团子,让你见识见识厉害。
加拉特比面对眼前的帝国军敌人,更对胖子子爵充满了愤怒。他那如鬼神般的模样,让周围的护卫们悄悄拉开了距离。切萨皮克家的护卫们深知这个男人,说好听点是充满父爱的人,说难听点就是个固执的怪老头,于是悄悄举起塔盾,准备保护将军。
就在这时,这个男人期待的消息传来了。
“报告!白色骑士团第二警戒队传来消息!”
传令兵左臂上停着一只像猫头鹰的猛禽,正要把系在鸟脚上的书信递给加拉特时,被他那汹涌的怒气吓得叫了一声。但戴着鬼面具的加拉特静静地转过身,稳稳地从传令兵手中接过书信。这时,护卫们在心底为毛里妮的平安祈祷。不然的话,这个男人下一个要去的地方要么是贵族的家,要么就是关押着毛里妮的帝国军阵地。不管怎么说,这是任务,被他拉着一起行动的他们的祈祷比那些宗教人士的祈祷要真诚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真诚的祈祷感动了神。但加拉特身上散发的愤怒波动突然消失了,过了一会儿,他开始颤抖肩膀,最后发出一阵大笑。
“看到了吗,帝国军的蠢货们!还有那个笨蛋肉团子!我的毛里妮怎么会轻易屈服!”
士兵们听到这句话,一开始都愣住了,但很快就明白了意思,脸上渐渐露出喜色。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引爆了整个战场。
“向全军传达!盗贼们脆弱的桥梁已被我们的白色骑士团第二警戒队占领!他们现在既没有增援也没有补给,甚至连退路都没有了!一口气把他们踏平!”
欢呼声中,传令兵飞奔而去,护卫们也敲响盾牌,鼓舞士气。阵地沸腾起来,现在正是获得战功的好机会,等待多时的后备兵们纷纷拿起武器冲了出去。加拉特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然后抖了抖绣有伯爵家和王国纹章的白色披风,自己也跨上高大的军兽,从亲卫队队员手中接过用纯银打造的骑兵长枪,冲向战场。
虽然只是一封传令,但毫无疑问,它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火焰之枪刺进了怪物群!但那个恶魔仍在咆哮着呼唤同伴,最终主人被他们逼到了伸手可及的地方!即使是主人,也无法承受那可恶的怪物群的蛮力,同伴们都觉得没希望了 —— 怪物挥下了它的手臂。”
狗娘坐在椅子上,把脚架在圆桌上,一只手拿着木制大酒杯,脸上露出悲壮的表情。周围听她讲故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其中还有一些孩子和妇女,似乎不想再听下去了,捂住了耳朵。酒杯里的蜂蜜酒晃荡着,但没人在意。如果是平时,奇美拉利亚?阿斯特里翁把脚放在桌上,肯定会被店员赶出去。但夜幕降临的酒馆就像一个剧场,站在舞台上的阿波洛尼亚没有人会这么做。甚至店主也混在人群中,全神贯注地听她讲故事。
“但是!主人没有放弃!他挥舞着神赐予的剑,光芒笼罩的剑身斩断了怪物的手臂,接着一挥再挥,那可恶的恶魔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地堆积起来!啊,那模样简直就是救世主!最大的恶魔用最后的力量挣扎着,但主人已经不可阻挡,流动的斩击将它一刀两断,最终怪物们都拜倒在主人的脚下。啊,这都是因为主人牵挂着受迫害的解放者们!他不歧视奇美拉,也不向人们索取任何回报,人们为他的善良和身姿感动落泪,主人拯救了背水之环的危机。”
阿波洛尼亚闭上眼睛,挥舞着双手,宣告故事结束。酒馆里的人们顿时沸腾起来。虽然这可能只是一个醉汉的胡言乱语,但对他们来说,这是否是真的并不重要。这个从未听过的英雄故事,还有这个口才极好的奇美拉讲故事的人,让渴望娱乐的农村人们欢呼雀跃,毫不吝啬地鼓掌。有沉浸在故事中兴奋不已的男人,也有被故事中的行为感动落泪的妇女。还有一些少年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故事中的英雄一样战斗,一些少女则为英雄的温柔和身姿而脸红。但英雄并不在这里,留下的只有现在已经成为大明星的阿波洛尼亚,以及在她下面吃着免费水果、一脸茫然的舒尼亚。
事情变得如此混乱,可以追溯到太阳刚刚开始西斜的时候。那些早早把家畜赶回兽舍的懒人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来到酒馆,寻找今晚的娱乐。恭一他们一行人被那个中年妇女不断要求讲一些有趣的话题,他们一边悠闲地喝着酒吃着饭,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其中被认为是头目的恭一被她的问题包围,为了湿润干燥的喉咙,他一点一点地喝着酒。然后,他那不为人知的弱点暴露了出来。
“嘿,小伙子,你突然不说话了,没事吧?”
“啊,没事 —— 吧?”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起来。不,问一个醉汉行动的理由有什么意义呢?酒杯从手中滑落。椅子倾斜,身体也跟着倾斜。时间慢慢流逝,他像被吸进去一样,保持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姿势,倒在了地上。法蒂玛以为他在开玩笑,把嘴里的蜂蜜酒喷了出来,但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惊慌失措地跑向恭一。
“恭一!恭一!”
“哇,才喝了五杯蜂蜜酒啊!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倒下呢?”
舒尼亚拍了拍他的脸,但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几秒钟前看起来还很正常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看到这一幕,中年妇女摇了摇头。
“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嘿,凯特,别光笑了,你可以用楼上的房间,把他带上去。”
“哦?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你比阿斯特里翁力气大吧。”
“我知道了。大哥,走吧。”
法蒂玛一边叫着没有反应的恭一,一边轻松地把他扛在肩上,走上楼梯。
“我也上去 ——”
“小姑娘,你留下来给我们讲讲后面的故事吧?房间费我给你们免了。”
舒尼亚正要跟上去,但被中年女店员紧紧抓住肩膀拦住了。
“嗯…… 阿波洛尼亚,我不擅长这种事。”
“那好吧,我就把我记得的部分讲讲。”
阿波洛尼亚把空酒杯放在桌上,又喝了一口恭一剩下的蜂蜜酒,呼出一口气,一听到 “讲故事” 这个词,周围的顾客们就慢慢围了过来。实际上,当恭一在回答关于旅行的问题时,附近的人们已经传开了有奇怪的客人来了的消息,一旦有了讲故事的人,人们的目光自然就会聚集过来。而且一旦让她讲起来,她就像一个戏剧演员一样口才出众,人们很快就沉浸其中。甚至还有人回家叫家人来听,要求再来一个故事。不知不觉中,人们不仅坐在椅子上,还坐在桌子上,地上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最后甚至店外都挤满了人。看到这一幕,舒尼亚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想着差不多该结束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法蒂还没回来吗?”
被人们的喧闹声吵醒。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体异常沉重,耳边回响着声音,视线模糊,头也很痛。
久违的宿醉感觉让他慢慢想起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从天花板很暗,透过百叶窗能看到月光来看,自己至少已经失去意识几个小时了。
—— 搞砸了。得向舒尼亚他们道歉。
他想慢慢地起身,但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定的重量。
“嗯…… 这是什么?”
“呼…… 呼……”
他勉强抬起头,看到床单上有橙色的头发和大大的耳朵。而且还能听到她舒服的呼吸声。
他一下子出了一身汗。宿醉后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了。没有记忆的恐惧比从生命保管系统中出来时更加可怕。就好像一架装载着名为 “责任” 的炸弹的对地攻击机瞄准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