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观察细节的本事当真厉害，没错，未用假发，皆是真发。
至于为何有时看起来发量众多，有时却甚少，因为我想让其变长便能变长，想让其变短便能变短。”
这答案一说出来，李相夷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开玩笑？”
“有什么必要开玩笑呢？”
“那你所练的功法着实神奇，既能治病救人，又能飞身跃至天空之上，还能掌控头发长短。
所以你的发髻不会松散，全是因为是你怀有特殊功法。我习武多年，即便颇具天赋，也未曾探究出这般运用内力的方法。”
这语气听着好像很想研究出来。
“说了是体质特殊，不是功法太神奇。”
“你放心，我若真研究也不会走火入魔，只会量力而行。”
算了算了，唐玉也不劝说了。
李相夷这个好奇的性子，估计研究几天，最后就会放弃。
当天晚上，唐玉歇息在客栈里面，李相夷回了自己的莲花楼。
第二日，唐玉决定骑马启程去东边，顺便去东海玩儿。
“是要出海海钓？”
“应该会海钓，还会潜入深海里面玩一会儿，你知道采珠人吗？我也打算去看看，能不能采到一些珍珠。”
李相夷当然知道采珠人，当初他在东海旁边的一座小渔村里面生活了很久。
“我以为你应该不缺名贵的首饰物品，尤其是珍珠这种东西。”
“我又不是因为没有珍珠才去找，我只是想去海边玩儿，然后顺便找找珍珠，找不到也没关系，生活本来就是找点事情做。”
李相夷很羡慕眼前人的自由随性，那座渔村好些年没回去了，那里的人曾经也帮助过他，李相夷突然也想回去看一看了。
也许，还能打听一下这些年有没有金鸳盟的人过来。
“我知道有一个渔村附近适合潜海，要不我们一同前去？”
唐玉当然知道李相夷在东海发生的事情，她有些惊奇的开口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不会想回到那个地方，那应该是一个让你有心理阴影的地方吧。”
“其实不是，那座海并不让我伤心，反而在渔村的那几年，我学会了真正的生活。
渔村的村民们对待我很友好，我在那里学会了种菜，学会了做饭，学会了自己做衣服，还学会了织布……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生活，而我以前只想着武林至尊，想着天下武林，后来才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些天真可笑。
若连普通的一餐一饭都不懂，又有什么资带领那么多人去保护江湖正义呢？我连他们需要的什么都还没懂。”
这番见解令唐玉有些惊奇，因为她最开始认识的李相夷确实是个桀骜不驯的骄傲少年。
他会在扬州的青楼里面和花魁下棋，潇洒风流，也会去皇宫里面欣赏昙花盛开，更会在醉酒之后，像个孔雀开屏一样对着众人舞剑。
总之很高调，很享受被众人瞩目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有些轻狂。
“那你现在理解的江湖正义是什么？”
“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不去打打杀杀，伤害普通的老百姓，那就是真正的江湖正义。
那几年在渔村的生活，我才知道保证吃饱穿暖是多么艰难，一餐一饭都是那样珍贵。
最开始，四顾门的成立是正义的，我也带着四顾门的人剿灭了一些邪教势力，到现在我也没觉得这件事情做错了，因为那些练武之人疯狂杀害普通人。”
“可是在师兄过世之后，原本认为不应该和金鸳盟大战的我冲动决战，影响到了普通的老百姓生活，害死了四顾门的一部分人。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也是个冲动的人，并不适合做一个江湖门派掌门。
一辈子权衡利益得失，认为哪些人该救，哪些人不该救，我觉得我没有这样的权利。
所以我现在更愿意做一个自由的人，不去负担别人的性命，因为我承担不起。”
这话说得有些含蓄，唐玉却瞬间明白了李相夷的心思，他不喜欢灰色地带的政客。
朝堂江湖涉及到了利益，涉及到了势力地盘，终归最后会变成政客的游戏。
到时候手底下有一大堆人，每次做出的决定可能都会有牺牲，这样的生活终归是会让人厌倦的。
“这就是你虽然不在意四顾门了，但也不会去灭了百川院的原因？你觉得他们应该存在，只是你不想再做那个掌权人？”
李相夷点头。
“百川院并非那般完美，那些人皆怀有各自的小心思。
但总归来讲，至少存有一份束缚，不会任江湖中人肆意猖狂杀人，能让他们有所忌惮。
有秩序的世道终归要比混乱的世道强上许多。
倘若百川院日后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定然会有人替天行道，届时或许会有一个全新的江湖正道现身。
所以即便江湖中无我，亦会有正义之士挺身而出组织江湖秩序。
我无需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向往和平安宁本就是大多数人所渴望的生活。”
此言一出，唐玉看着眼前这个豁达温和的人，她真诚地赞叹了一句。
“你想得很通透，你也做得很好了。
李莲花，做朵自由自在的莲花挺好的。
人生短短几十年，什么样的人生都体验过，才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那就去东海玩吧，这样我半夜就不用跑到大树上休息了。”
毕竟古代出行其实挺不方便的，能搭个顺风车也不错。
唐玉歇在了客房里面，然后和李相夷出发去东海。
然后，唐玉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糟糕的厨艺。
“我知道你以前中了毒，所以在下厨做饭这方面尝味道不行。
但你现在已经身体好了，你做的是什么东西？喂猪吃吗？李莲花！”
看着身边美人的咆哮声，李相夷颇为也不好意思
“可能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这个答案一说出来，唐玉直接嗤笑了两声。
“我知道有些诡计多端的男人，喜欢做一顿非常糟糕的饭菜，逼得旁边的人主动做饭，我是不会上这种当的。”
“按着这个菜谱做，我在旁边盯着，敢放多一勺盐，我揍你一顿！”
唐玉直接拿着一个竹藤在旁边胁迫起了李相夷。
想让她动手下厨，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