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比一天凉了,江逸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除了不能剧烈运动,基本与常人无异。
谢瑶本打算邀请他,去医馆当账房先生,可江逸拒绝了。
古人有自己的风骨,不愿接受她的一再接济,谢瑶表示理解,并没有勉强。
可是只有江逸自己知道,他是怕离谢瑶太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更怕谢瑶有一天会察觉到,他有这种觊觎人妻的龌龊心思…………
而让谢瑶没想到的是,赵母真的去卖身了,不是被逼迫的,而是自愿的………
赵侍妾在听闻母亲去卖身的消息,如遭雷击。她心里的骄傲,在那一瞬间仿佛崩塌。
一路上,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她怎么也想不到,亲娘竟然会自愿走上这样一条路。
在她心中,自己虽只是晋王的侍妾,但一直自诩比王府中其他侍妾都要高贵,毕竟自己出身清白,家族虽已落寞,可那也是曾经的书香门第。
和那些从青楼楚馆里赎身的女子,有着天壤之别。可如今,母亲的行为却像是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当她踏入瑶光阁,那脂粉的香气和暧昧的氛围让她一阵作呕。
终于,她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母亲。赵母穿着艳丽却略显低俗的衣裳,胸前露出大片雪白,正对着镜子梳妆。
赵侍妾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娘,你怎么能在这儿?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赵母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在这儿怎么了?我可比以前快活多了。”
赵侍妾上前拉住赵母的胳膊,急切地说:“娘,你跟我回去,我还像从前那般养着你,我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咱们别在这种地方。”
赵母甩开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回去?回去继续过那种穷日子?你能给我什么?”
赵侍妾咬着嘴唇,眼中满是伤痛:“娘,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爹?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
赵母冷笑一声:“呸,狗屁的列祖列宗,你爹都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
接着,赵母眼睛一转,“你若是让晋王把你弟弟救出来,我便跟你回去。”
赵侍妾怒极了,还是为她那个弟弟。
晋王根本不会管。
“赵文昌落到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他烂赌成性,欠了赌方一千两银子又怎会被关进大牢。”赵侍妾忍不住咆哮道。
赵母被赵侍妾的咆哮震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指着赵侍妾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他是你弟弟啊!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在牢里受苦?”
“自己在晋王府那儿享清福,却不管你弟弟的死活。”
赵侍妾满心的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我在晋王府哪有什么福可享?我每天都要去生活馆里做工,过得小心翼翼,就为了能有个安身之处。”
赵母却不以为然,“我不管,你在王府总能想到办法。你要是不救你弟弟,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赵侍妾惨然一笑,无话可说。
“老娘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进了王府二年有余,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拿不住。”赵母指着鼻子怒骂道。
“老娘在这瑶光阁里恩客众多。,李大人承诺过会救出文昌,要是真指着你,我们娘俩什么时候能见面?”
赵侍妾皱着眉问道:“什么李大人,那个李大人?”
赵母坐回到椅子上,用梳子梳着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当然是礼部的文录事李大人,他不仅答应会救出文昌,还会为我赎身,让我进李府给她做妾。”
赵侍妾眉头紧蹙,对着赵母道:“礼部的文录,从八品的一个小官,他怎么能管的了文昌的案子?娘,你不要被他骗了。”
赵母却是十分的不屑:“你当我跟你一样废物。老娘风韵犹存,勾的李大人夜夜流连。”
“他对我痴迷得很,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他说了,文昌的事他有办法,就凭他在礼部的人脉,救出文昌易如反掌。你别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赵母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顾盼生姿,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李府妾室后的风光模样。
赵侍妾心急如焚,“娘,你太天真了。他一个从八品的小官,在礼部能有什么大的人脉?”
“就算有,又怎会为了您一个青楼女子,冒着风险去救一个赌徒?他不过是在敷衍您,贪恋您的身子罢了。”
赵母猛地转过头,眼中满是怒火,“你个死丫头,竟敢咒我。李大人对我的好,我自己心里清楚。他每次来都给我带值钱的玩意儿,还许我美好的未来。哪像你,在晋王身边两年多,什么都没捞着。”
赵侍妾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娘,那李大人若真有能力,为何不早早救出文昌?他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赵母冷笑一声,“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蠢?李大人说了,这种事需要时机,他要布置周全,不能让自己陷入麻烦。你再敢诋毁他,我可就真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赵侍妾看着母亲执迷不悟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娘,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别在执迷不悟。”
赵母恼羞成怒,把梳子往桌上一扔,不耐烦地摆摆手,“够了,你是要和老娘断绝关系吗?”
“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里扫我的兴。等我进了李府,也别想来沾我的光。”
赵侍妾转身离开,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是娘自己选的路,那就让她好好走下去吧…………
赵母并没有等到李大人兑现承诺,反倒是被瑶光阁的老鸨,逼着不停的接客。
赵母虽说保养得当,可毕竟是年老色衰,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
趁着还有些新鲜劲,当然是要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不过两月有余,赵母就染上了花柳病,她从前的恩客,知道她染了病纷纷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