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深沉如墨的夜色中,四周静谧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突然,一声清脆的“扑通”声打破了这寂静,陈三叶的身影如同一颗流星,坠入了一片未知的湖水之中。
湖水幽深而寒冷,陈三叶的身体迅速下沉。然而,随着他不断下沉,四周的黑暗却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一片漆黑的湖水,竟然逐渐显现出了丝丝蓝光,仿佛深海中的荧光,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陈三叶心中惊讶,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在水中呼吸。就在他感到匪夷所思之时,更为奇异的景象出现了。从湖水的深处,一幕幕画面开始缓缓浮现,它们像是被湖水封存已久的记忆,从低处往高处,一一展现在陈三叶的眼前。
这些画面,是他自踏入这个武侠世界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看到了自己初次踏入小溪时的稚嫩与好奇;看到了赵老庄主被杀那一刻的惊心动魄;看到了自己换上新衣服,逃离山庄的仓惶与坚定;还有那位美丽而冷漠的女子赵清露,以及破庙中结识的捣药仔……
画面一幕幕闪过,陈三叶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自己的人生。他感受到了曾经的喜悦、悲伤、愤怒与无奈,这些情感如同湖水中的波涛,一次次冲击着他的心灵。
然而,就在这些画面即将播放完毕之际,湖水再次发生了变化。原本缓缓浮现的画面突然加速,最终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在黑暗的湖水中。同时,湖水的颜色也开始发生变化,从深蓝渐渐转为墨黑,仿佛要将所有的光明都吞噬殆尽。
陈三叶的心中充满了迷茫与绝望。他看着四周一片漆黑,仿佛自己再次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他感到自己的存在似乎变得毫无意义,就像这黑暗中的一粒尘埃,渺小而无足轻重。
“或许,这样也好...”
“反正在这陌生的武侠世界里,我的存在...”
“就是个多余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飘渺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那首古老的诗篇:“剑海茫茫数十载,有似飞燕终不归。天地本来无一主,可怜江湖群魔舞。”
“陈三叶!”
听到有人在叫他,心中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四周依旧漆黑一片...
“陈三叶,我是燕不归!”
“我知道你能听见,听好了,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然后...”
“来找我...”
“因为...”
“我知道...”
“让你回去的方法...”
“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猛地一睁眼!
陈三叶醒了!
他彻底地醒过来了!
陈三叶猛地睁开眼睛,他醒了! 彻底地醒了! 眼前的世界不再是那无尽的黑暗,而是一间装饰精致的卧室。他躺在床上,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卧室位于湖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然而,身体的疼痛却如潮水般涌来,陈三叶咬紧牙关,忍受着这份不适。
过了好一阵,疼痛才逐渐退去,他这才有了起身的力气。
他发现自己的伤口被人包扎过,于是挣扎着坐起,然后一步步走出房门。
门外,阳光明媚,春风拂面,花香扑鼻。
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构成了一幅人间仙境般的画面。
陈三叶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由于伤口还没好,呼吸了几下便咳嗽起来。
“让开!”一声突如其来的喝斥让陈三叶惊得跳了起来。只见一个身影以倒立的姿态迅速接近,那人双脚朝上,头朝下,对着陈三叶喊道:“快让开!你踩到我的蚓蚯了!”
陈三叶慌忙退开几步,只见那人小心翼翼地用手捧起一条已经不幸丧命的蚓蚯,痛心疾首地喊道:“你看!它都被你踩死了!”
说完,那人继续以倒立的姿势,一步步“走”了出去,一边在土里扒拉着,似乎在寻找其他幸存的蚓蚯。
陈三叶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暗想:此人怎会如此古怪?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一位白眉白须的僧人缓缓走了过来。陈三叶连忙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大师好!”
那僧人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道:“哈哈哈!你醒啦?真是可喜可贺啊!”
“晚辈多谢大师救命之恩。”陈三叶恭敬地回答道,“托大师的福,晚辈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那僧人摸了摸胡须,点头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陈三叶忍不住指着那个仍在挖蚓蚯的倒立人问道:“大师,敢问那位是……”
僧人又是一阵大笑,解释道:“前些时日,他与我打了个赌。他断定你半年内方能苏醒,而我则赌你一个月内就能醒来。结果,他输了。按照赌约,他得倒立着挖满三百六十五只蚓蚯作为惩罚。”
“哈哈,原来还有这样的赌注!”陈三叶不禁失笑,感叹这赌注的奇特。
随后,他转而一想,对僧人说道:“大师,这么说来,我昏迷已有一个月之久了?”
僧人微笑着摸了摸胡须,点头确认:“正是如此。”
陈三叶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说道:“不过,若说半年内能醒过来,那一个月自然也算是半年之内的一部分。如此看来,这赌局他似乎并未真正输掉。”
正专心挖蚓蚯的陆大凤听到这话,一个跟头翻起,站起身来,兴奋地喊道:“对!你说得对!这半年里当然包括一个月了!你这怪老头,居然敢骗我!”
陈三叶这才得以细细打量这位倒立挖蚓蚯的奇特人物。他面容俊朗,帅气的脸庞上留着两条长长的眉毛,而那两条胡须竟也与眉毛一般长,颇为奇特。
这模样,陈三叶似乎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怪僧哈哈一笑,摇头晃脑地说道:“陆大凤啊陆大凤,你可别冤枉了老衲。那日分明是你自己主动承认赌输的,老衲还没来得及解释,你就自个儿倒立着走开了。阿弥陀佛,这可不关老衲的事。”
陆大凤一拍脑袋,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但他却并未对陈三叶表示感激,反而迁怒于他,嘟囔道:“都怪你!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挖了这么多蚓蚯!哼,不过这些蚓蚯可不能浪费,我这就去钓鱼!”
陆大凤拍了拍屁股,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朝湖边走去,陈三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同样的容貌,却性格迥异,幸好他叫陆大凤,而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白眉僧人见状,笑着对陈三叶说:“小兄弟,你不必把陆大凤的话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没有什么恶意。”
陈三叶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转而向僧人深深一鞠躬,诚恳地说:“多谢大师提醒,晚辈明白了。对了,晚辈还未曾正式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
僧人摆摆手,和蔼地说:“救你的人并非老衲。”
陈三叶一愣,疑惑地问道:“那...”
怪僧微微一笑,伸手指向湖中一座清幽的小筑,说道:“你要感谢的人,其实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