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的这招震撼有意告诫岛内族人,任何人妄想挑战长生岛的矩规,背叛族人的下场,正是如此。
翌日晌午,艳阳高照,海面波光粼粼,似一幅绝美的画象。
江璃带孩子坐上老岛主留下的画舫,与他们初次登岛时坐的渔船不同,舫内布置讲究且设有阁楼,软垫茶台,观景甲板气派不迭。
几个小子得知今日娘亲带他们见父亲【叔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景哥儿和安哥儿在舫内根本坐不住,一左一右拉着冥阳带他们上阁楼观景台瞧瞧,一会儿又让冥阳放网捕鱼给他们看。
阙哥儿和珩哥儿两个小大人,背脊挺立的站在舫外的甲板。大栓和冥夜守在他们身后,担心一会子进入结界,飓风来袭俩孩子站不稳。
江璃抱着熟睡的闺女倚靠在软垫里,静默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方氏上前道:“娘子,马上要进入结界了,让奴家来抱姐儿吧。”
“无妨。”江璃笑声婉拒,好奇的问:“我之前一直想问,海上的结界可是出自袁娘祖辈那位有本事的术士?”
“是的娘子,曾祖设下结界迷惑外人视线,得以换来岛内百年安稳。”
“是位了不起的先人。”江璃由心夸赞道。
话音刚落,船舫旋即一阵剧烈晃动,飓风强势的从四面八方袭卷而来。
方氏赶紧扶稳江璃,阁楼观景台上的冥阳,一只手护住景哥儿和安哥儿,另一只手运功发力,在飓风中撑起一面屏障。下方的冥夜、冥午等众护卫同样四面发力,将整只船身包裹在屏障内。
阙哥儿和珩哥儿闭着眼抱紧大栓,今日周二叔和胡婶子本也想一同前往。但,二老回想起初次乘船时的凶险经历,又忍不住打了退堂鼓。
二老虽没来,赶早做了一篮子灌了红糖的馕饼,千万叮嘱自家小子,定要交到他大哥手上,生怕周淳风在军中吃不上好东西。
周淳风早已等候在渡口,身边随行的除了十几多将士,还有萧巢这个狗皮膏药。
远远的看见映入眼帘的船舫,萧巢止不住内心的激动:“老周快看,有船来了。”
周淳风当然也看见,嘴角激动地扬起笑,快速从马背下来。
萧巢紧随其后,后头的将士自然跟着纷纷下马。随行的将士都知道,今日周副将的娘子将捐赠一批药材给他们起义军,个个心头都激动不已。
甲板上的大栓认出了渡口岸上的周淳风,边跟两孩子说道,边抬手挥动。
珩哥儿和阙哥儿激动的跟岸上的人挥手,只不过距离太远,两小子认不出哪一个是周淳风。
随着距离的拉近,双手插腰的萧巢,眉宇逐渐拧紧,脸色随之大变,不可置信的往前迈了两步。
周淳风没功夫理会萧巢的不寻常。
船舫慢慢靠岸,船上的护卫们紧着将板梯放下。
“大哥~”大栓牵着两个小子噔噔噔的跑下板梯。
“爹爹~”阁楼上的景哥儿一眼认出铠甲军装的父亲,激动的转身往下跑。
周淳风扬漾着灿笑,上前一左一右将阙哥儿和珩哥儿搂入身前。
“爹爹。”
“叔父。”
身旁的萧巢目光紧紧的盯着周淳风身前的阙哥儿,满脸满眼皆是震惊之色,思绪更是陷入了恍惚之中。
“主子!”冥夜带领众护卫见过周淳风。
周淳风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属下不敢!”
“主子,璃娘子在舫内等着您。”冥夜道。
“好。”
周淳风心急与媳妇相见,牵着两个哥儿一同迈上画舫,迎面撞见颠颠跑来的两个小子,俯身将他们一同抱起。
“爹爹,景哥儿好想你。”
“安哥儿也想。”小安哥习惯性的伸手抚摸老子的下颌,摸着摸着小眉头皱了起来。
周淳风笑得胸腔颤动:“走,带爹爹去见你们娘亲。”
“嗯嗯。”
大栓全程呲着个大牙,知道大哥大嫂和孩子需要时间相聚,识趣的没敢跟上,招手示意护卫们将船上的药材卸下。
将士们见状,个个高兴的上前接应货物。
怔神中的萧巢,眼瞅着周淳风带着孩子进入画舫,当即抬脚跟上。
会是阙哥儿吗?太像了,老周家的孩子怎的跟阙哥儿长得如此相似。
江璃抱着睡醒的兰姐起身,想着出去迎接周淳风,抬眼就见他已经带着孩子进来。
二人四目相对,沉稳的面容下是汹涌澎湃的心情。
周淳风着急的放下俩孩子,大步上前扶住江璃的手:“辛苦你了。”
江璃抿着唇,压抑着眼底的湿意,示意他看怀里的姐儿。
周淳风低头望着睁着大眼,小声灿笑的闺女,老父亲的心脏顿时柔软得不行。
他仔细抱过闺女,怎么看怎么喜欢。
江璃柔声哄着丈夫怀里的闺女:“兰姐儿,这是你爹。”
周淳风开心的伸出一手,将媳妇揽入怀里:“真好,谢谢你。”
江璃眨去眼底的湿意,嘴角微弯:“对了,大栓说你身上有伤,快坐下来我给你瞧瞧。”
周淳风一手一个抱着媳妇闺女,根本不舍得撒手:“不着急。”
一旁的方氏极有眼力见的福了一礼:“主子,娘子,奴家到外头张罗着护卫们将鱼干送下船。”
江璃闻言,不尴不尬的从周淳风怀里直起身,揩去眼角的泪,“好。”
岛上族人得知他们岛主璃娘子的夫君投身于起义军,且起义军已收复了兖州城。个个满怀欢喜热心肠,将平日里家中晾晒的鱼干、虾米打包成袋,无偿捐赠起义军改善伙食。
在下边搬运药材的将士,眼瞅着船上送上来十好几袋上好的鱼干,高兴得没口子道谢。
萧巢站在舫门前踌躇不前,他想进去与老周两口子确认一番,又害怕是空欢喜一场。
当时大哥得知大嫂和阙哥儿在回关中老家路途遭遇不则,深受打击一厥振。万一那孩子不是,又让大哥知道老周家孩子神似阙哥儿,岂不是勾起大哥心底里的痛处。
冥夜注意到舫门前怔神的萧巢,不免多看了几眼。心里清楚眼前这莽夫不过空有一副架子力气,又没什么可担心的。
方氏从仓房提出来两只木桶,示意上前来的将士们道:“这里头是今早蒸好的白面馍馍,仓房里还有。”
众将士眼睛都快瞪直了,打了一年多的仗,他们都快记不住白面的香味了。
“多谢这位大嫂。”
“不客气的,你们来几个人随我进仓房。”
“哎,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