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受了不少罪,主上……”黎夏从来不信什么神明,但此刻她却在心中默默地为老妇人祈祷:“求求您,救救她。”
老妇从清晨一直哭到了下午,到了后来,她的喉咙都沙哑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上帝,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多倒霉的人。”黎夏喃喃自语,“我真是太幸福了。”
“婆婆,请你在这里等我。”黎夏去菜市场给老人们准备了一份午餐。
老妇吃完,心中更是千恩万谢。
纪云舒将手中仅剩的银子递给了老太太:“婆婆,老天爷保佑,你总有一天会找回你的孩子的。”
“这位小姐,你可真好,我会记得你的大名,我会天天为你祈祷的。”
老妇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即便黎夏戴着手套,叶棠衣也紧紧的握着黎夏的手。
黎夏摸了摸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有些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婆婆,没事的,你别往心里去。”
她连姓名都没有报给老妇,目送老妇离开了这座城,望着她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却在想,若是沈北萱还在,又该如何?
蓬莱幻宫,夏天的时候,树木参天,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妖后正惬意地趴在小溪边的一棵大树下,用蚕丝织成的吊床上,一边享受着清晨的蝉鸣声,一边享受着午后的宁静。
琥珀快步走到她身边,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她一个下午都呆在自己身边。
傍晚,妖后终于满意的睁开了美丽的眸子,她懒洋洋的活动了一下腰肢,用一种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道:“去倒一杯茶过来。”
说着,他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查到了什么?”
“黎夏已经到了南涯岛,现在就住在四方郡附近的大山之中。”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你来的这么匆忙?怎么回事?”
“这”
“说吧。”妖后有些不耐道:“就因为你之前用琥珀术祸害平民,我就让你把议事厅清理了十天,你还嫌不够吗?”
“没有,陛下。”阿帕连忙答道:“是殿下。”
“是吗?白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他……他不是走了,是去了南涯岛。”
“人呢?”妖后目光冰冷,根本容不得她说谎。
“东海之畔。”
“东海之畔,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何要过去?”妖后疑惑道。
“我……我也不清楚。”
“居然不顾我的吩咐,跑到东海来闲逛,真是胆大包天啊!”
妖后愤怒的把手里的茶杯砸成了碎片,把琥珀都给吓坏了,从来没有看到妖后如此暴怒。
“哼,但他已经走了,随他去好了。”
“娘娘,或许陛下已经找到了东海之畔的那颗珠子。”
“你倒是会为他脱罪,这么说来,我把他送到南涯岛,是做得不对了?”
“不敢。”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敖白既然要前往东海,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但是他一定会前往南涯岛,将那颗噬天珠取回来。你别理她,好好盯着南涯岛的黎夏便可。”
“是。”琥珀领命而去。
在返回小镇的路上,黎夏发现有四名男子,他们正用一副担架,将他们送到了这里。那是一张白色的床单,露出了一个人影,分明是一具尸体。
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正在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女生搀扶下哭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生死离别,本就是一种折磨,但人活着,总要面对死亡。不管活人有多么的悲伤,死去的人都不可能复活。
她恭敬的退到一旁,双手垂在身侧,让开了一条通道。
然而,就在她走过尸体的时候,一股热风吹起了她的衣角。
他的半边脸,由青转青,明显是热病了。黎夏心中疑惑,她仔细地听了听,尽管很轻,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这小子,还没到死的时候。”
她本想在路过她身边时,叫住她:“大姐,别哭了。我对医道也有几分了解,我想,他应该还活着,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女子看到黎夏大热天的把自己包裹在一身黑袍中,如果不是神经病,就是神经病。
不过,从黎夏身上传来的寒气来看,这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女人已经绝望了,但听到自己的夫君有一线生机,她也顾不得怀疑,连忙道:“多谢小姐。”
所有人都不解的将担架放了下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黎夏缓缓揭开了白色的布条,从左手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五十枚银针。
她抽出十枚银针,分别刺入男子的头部、双手和胸口等穴位,然后脱下男子的鞋子,开始给男子按摩,以自身的寒意给男子降温。
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尸体对她来说并不是一无是处。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水!
她从空间中掏出一个水囊,倒在了那人的脑袋上,那人喝了一口,渐渐清醒过来。
等她将那人体内的银针取出来,让开一条路,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黎夏身边吹来,让她浑身一震,再也没有半点察觉。
“到城里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正要道谢,却发现黎夏已经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黎夏循着味道回到城中,却再也找不到那股味道。
“瑶君,你真的来了?”提到他,顾惜玖心中一怒:“你是在跟我玩躲猫猫么?”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后脑一疼,一股子蛋香扑鼻而来。
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七八岁青年,带着几个孩子,手里拿着一个鸡蛋:“丑八怪,妖怪,我们都给她丢鸡蛋,让她把披风脱下来。”
旁边的孩子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鸡蛋扔了出去。
黎夏一甩袍子,将所有的鸡蛋都裹了起来,然后一挥手,所有的鸡蛋都飞了回来。
那孩子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直接就被吓坏了,一边哭一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