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灿烂,空气清新。一场久违的大雨使初夏的燥热散了不少。
大军已北上一个月了,天气热了起来。
大燕军马在草原上连续不停的行驶了数日,始终没有找到鞑靼的影子。三皇子汉王领着的前锋营,四下里也没有寻到鞑靼的踪迹。
燕武帝刚出发的雄心,也慢慢消散了下去,连个敌人都没人,还有什么仗可打的?
这几日天气突然高温,一时使人还没有适应这个温度,觉得全身燥热异常。正当大家觉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老天竟然下了一场大暴雨,这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又使人觉得舒爽不少。
燕国大军便找了个临水的地方安下营来,汉王带一万轻骑前去远处打探鞑靼情况,燕武帝则率领大军暂时停下来等他消息。
叶昭看了会彩霞,转头又看向旁边正在跑圈的司马继业。
小家伙也真是听话,自从跟着大军出发,便日常早起,听从叶昭的指令,围绕着锦衣卫的帐篷跑三十圈,然后练习射击短打,不论刮风下雨,一天不落。叶昭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心疼这个小家伙,又嘱咐跟来的明嬷嬷将继业的营养一定要跟上。
那明嬷嬷自小看继业长大,心里也是疼爱得很,看着继业天天训练得很是辛苦,几度落泪。但太子妃和郡主临出来的时候,再三交待一切要听叶昭的吩咐,故而她也不敢多说什么。闻得叶昭吩咐给皇孙殿下增加营养,忙得天天炖汤煮肉,这一个月下来,司马继业明显地身体强壮起来。
相比之下,郭冉冉和司马皓就差了不少,两个家伙倒也跟着继业一起锻炼,但努力的程度却不如继业,且经常还被小黑小贝丑萌所牵绊,故而他们的提升远远不如小继业,叶昭估计现在郭冉冉和司马皓如果单打独斗应该不是司马继业的对手。但她依然是叮嘱小继业,稳扎稳打,戒骄戒躁。小继业很是听得进去。
这两日大军驻扎在河边,大家轻松不少,不用日行军夜扎营的急行军了,明嬷嬷又是四下给小继业张罗滋补之物。叶昭已闻到了那香味,不觉笑了起来。
一时司马继业跑完,叶昭给他擦了擦汗,他便又在一边跟两个锦衣卫的侍卫练习叶昭教他的搏斗术。叶昭每天专门向慕辰借两名侍卫,要他们不停地给继业喂招,如此变化着陪练之人,继业的应变能力也是大大提高,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打法,见招拆招,身上的功夫竟是飞速提升。
叶昭看着他们训练了一会,又对继业指点了一二,便由着三人自由发挥。
刚转过身,便看到慕辰负手立在不远处,也在看三人打斗,他与叶昭目光对上,相互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叶昭走到帐篷门口,黄金递过来一封信,叶昭看看字迹是司马迢迢的。这一个月来,她只送来两封,信里也只是说些日常,只道宫里一切如旧,父王勤于政事,母妃治理皇宫,让叶昭不用担心。又说她跟赵予飞相处越来越好,心里有些喜欢上他了。她从来不问弟弟司马继业的事,她相信叶昭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叶昭看完信,黄金又递过来一封,是刚送过来的。
叶昭看着远处那匆匆离开的背影,认得是秋山,便知道这信是江离的。
江离的来信就相对多一些,几乎三五天就一封。因为他每天都要给燕武帝送紧急折子,有专门的通道来传递,所以也就很方便地夹带了自己的私信私物,这此些私信私物都是先传给秋山冬泊,然后由二人再转给黄金,秋山冬泊这几个月跟黄金走得很近,故这些东西很自然地就交到她手里,然后再转给叶昭。
江离的信里每每都在诉说对她的思念,恨不得能飞到她的身边。信不长,估计也是百忙之中抽空写的,最后也总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多多给他回信等等等等,有的时候还会给她带些吃的东西。
叶昭对他这种利用国家政务通道来给她捎带东西的作法也是哭笑不得,她不愿意过多占用公共政务资源,便也甚少回信,有时候黄金很是为难地问她有没有信给首辅大人,问得多了,叶昭便知道一定是秋山冬泊催促让她问的。
叶昭打开信看了看,很短,却是充满了对她的相思。不禁也是心思一荡,决定今天给他回上一封。
此时感觉有人来到她旁边,她急忙将信折起,只见郭冉冉司马皓满脸探究地看着她。叶昭把信收入怀内,给二人施礼拜见。
郭冉冉司马皓轻声唤道:“姐!姐姐!”
进入大军前,叶昭一再交待郭冉冉司马皓并司马继业,在外面要谨遵该有的礼节,不可让人起疑从而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三人明白其中原由,有外人在的时候就端起该有的架子,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会原形毕露。此时是在大营里,来来往往难免有陌生之人,是以不敢太过放肆,走到叶昭面前才小声叫她姐。
叶昭看看四下,笑道:“你们乖啊!且记我现在的身份是东宫宫女。”
司马皓:“知道知道,不用每次都重复提醒。”
郭冉冉却是贼兮兮地问:“你方才在看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叶昭警告:“好奇害死猫,不要太好奇!”
郭冉冉轻轻哼了一声,很是不满意。
叶昭便厉声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现在才过来?看看小继业,都快结束训练了!你们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有什么收获?”
郭冉冉瞥了一眼跟两个锦衣卫打得正酣的司马继业,不禁道:“这小子是铁打的吗?这般不要命的练习?”
司马皓也是面容严肃起来:“照他这般练下来,我们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叶昭得意道:“你们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两人一惊,双双看向叶昭。
郭冉冉:“姐,你偷偷他吃小灶了?”
司马皓:“姐,不能这么偏心!”
叶昭深呼吸一口,忍下想踢人的冲动,道:“你们自己想想你们一天练几个时辰?继业一天练几个时辰?不要借口你们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继业每天的功课也没落下!”
郭冉冉与司马皓对望一眼,想想还真没什么借口可以拿出来。
此次燕武帝带着众小辈出来,随行也有两个大本堂的先生跟着,每天抽空坚持给他们授课,郭冉冉司马皓在皇帝严厉的监视之下,现在倒是规规矩矩地完成课业,令两个授课先生吃惊不小,本来还担心此行有这两个小霸王定是充满艰辛,没想到还挺不错,他们目前为止表现基本尚可,没有再出现大闹课堂的恶行来。
其实这两个授课先生也不想想,这一个多月来每日疲于路途,他们几乎日日在马上颠簸,有空了还要去跟狼犬联络感情,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闹腾去?
此时听叶昭说司马继业已在他二人之上,郭冉冉与司马皓心上涌起了严重的危机感来。
郭冉冉:“要是咱俩连这么个小屁孩也打不过,还怎么混?”
司马皓:“可不是?我还是他叔呢,我岂不是连脸都没有了?”
郭冉冉:“从明日起,我们一定要在这小子之前起床训练!”
司马皓:“不行,现在就把今天落下的训练给补出来。”
叶昭看到二人知耻而后勇,心中便也甚是满意,就催着他们去跑圈练习。
叶昭则回帐篷给江离写信。
她拿着笔思索良久,只写道几句:思念如马,自别离,从未停蹄。
感觉好像是哪里看到过的话语。这几句对她来说虽然有点言过其实,但好像也能安慰安慰江离那一番殷殷之情吧。便将信装好,交给黄金,黄金乐得马上找秋山冬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