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娘步伐轻快,来到苏绾旁边坐下,面色惆怅,“说来,我们姑侄许久未见了。这,怎么瘦了这么多?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这次回来,姑母给你回来好好补补。”
程氏见苏四娘这般矫揉造作,暗暗翻了个白眼。
苏四娘在丈夫死后便带着将江蕴回到苏家,父兄出于愧疚对其母女是说不出的慈爱。又恰逢这苏四娘惯会那些曲意逢迎的套路,日日哄的苏太傅眉开眼笑。故而,就算苏四娘性格泼辣些,也没人敢说她半个不是。因此,苏绾不想当着苏太傅的面与她闹得不愉快。
可恨的是,这苏四娘的嘴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回来了就好,在此处什么都不要想。那郑家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咱们也没必要去巴结。”
苏太傅嗯哼了一声,“当着孩子的面,说的什么话?”
苏四娘拍了拍嘴,“瞧我,一时着急了。”
苏绾好似不在意,“苏家是书香门第,苏家女断不会差的。而我受长辈教导,谨守妇行。如今闹成这样,是他们眼瞎,我没什么好惋惜的,姑母也不必担心我。”
苏四娘脸色滞了滞,面色上是说不出的诧异,一旁的苏太傅和苏晏殊夫妇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蕴见场面尴尬忙出来打圆场,“阿姊,你回来真好,这下我又有玩伴了。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告诉我,我给你准备。”
苏绾礼貌的回应,“妹妹有心了,只是我是嫁过人的女子了,对那些小时候玩的吃的早就没了兴趣。”
江蕴“哦”了声,“真是的,妹妹还当阿姊是未出嫁时的样子呢。”
苏绾失笑,“那妹妹是刚睡醒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了。
一家人又说笑了片刻,程氏便带着苏绾去了她原来的院子慕云轩。苏太傅觉得苏绾刚刚和离归家,心情不好,便说改日聚餐,程氏也立刻让人准备了吃食和热水。
苏绾回了自己院子。推开门后恍觉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未出嫁时的日子。这里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母亲留下的琴,没有带走的书,还有跟着姊妹们学打的络子都放在原处。
每一处都干干净净,好似日日都有人活动一般,看的苏绾心中一阵熨帖。
流觞将混球递给苏绾,苏绾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喜不喜欢这里呢?”
“喵~”
“娘子的院子香得很,混球喜欢得紧呢。”流觞一言,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阿父还没有来信吗?”
流觞:“明日,我去茗香轩问问。”
苏绾点了点头,“茗香轩现在怕是要被郑家盯起来了,刘管事可都安排好了?”
“娘子放心。得了咱的信后,管事已经提前把那些钱财移到了离咱们最近的绸缎铺,还有那些信件也都烧毁了。至于那些私底下培养的人留了几个,剩下的也放到了绸缎铺子。”
苏绾绾莞尔,“刘管事办事我是放心的。”
……
宣德殿内,景帝此刻心情亦是畅快。
“行之啊,你知道朕有多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吗?”景帝深望着谢隐,“看着郑巍澜一家跪在地上求朕的样子,朕才找回些帝王的尊严。”
今日一早,郑家的事再次与朝堂闹开。一边是虞家一系说郑家罪不至此,削了爵位实在对不住为皇家开疆拓土的郑家先祖。当然,王家一党的御史则是揪着郑家人的骂的狗血淋头。而一些理智者则是提醒皇帝,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先补了郑巍澜和郑砚尘的职位,景帝有意拖延。
谢隐浅笑,“陛下英明,而今郑家遭受重创,虞家想来也不会再那般信任郑家了。”
“嗯,至于后续如何,朕会立刻拟旨,免得夜长梦多。”
“陛下,至于尚书右仆射一职,不知陛下想让谁来?”
“苏晏殊再合适不过了吧。”
朝堂中需要制衡,再说,若是苏晏殊地位上去了,那些如今躲在阴影中的苏家一派也会跳出来吧。
“还有,朕想让那个苏家长子来补了郑砚尘的缺位,行之觉得如何?”
谢隐:“陛下想法是好,不过微臣觉得苏家未必会答应。苏家这几年明哲保身,而今又与虞家一党闹翻了,他们那哪还敢冒尖?”
景帝眸光暗沉,顿时有些失落。
谢隐牵了牵嘴角,“陛下莫急,您要不再赏点什么?看看苏家是什么态度?”
景帝顿了顿,忽而指着谢隐笑出了声,“你啊。”
谢隐也跟着笑了起来,“微臣也算是立了功了吧。”
“自然。”
“那臣能不能也讨个赏?”
“想要什么?”
谢隐当即道:“臣想要去扬州泡温泉。”
景帝掀起眼帘,有些惊喜。
“扬州?”
翌日,慕云轩内,苏绾看着刘管事惊讶道。
“扬州?”
慕云轩内,苏绾看着刘管事惊讶问道。
“没错,臣打听了许久,也托了四处的兄弟寻找。发现娘子要找的沈文钦如今就在那云开书院内,听说是里面出类拔萃的学子,只是因为庶族出身,颇受争议。”
“他祖籍在扬州吗?”
“正是。”
苏绾凝思片刻道:“我知道了。还有,我打算将积云巷的香铺改成药铺,我会一些医脸的方子,到时我想试试。”那香铺收益亏损,不如赶紧另谋他路。
刘管事面色一喜,“娘子聪慧,老奴这就去办。”
“娘子,娘子。”说话间,流觞跑了进来。
刘管事是有分寸之人,见两人有话要说,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谢首司来了!”
“你说什么!?”苏绾眸光大惊,手中的茶杯险些没拿稳。
“如今正在前厅与郎主议事呢。”
苏绾长舒了口气,“流觞,下次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流觞不解,苏绾慌忙解释道:“我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还好有二叔在。”可是流觞不知道的是,苏绾险些以为谢隐青天白日的闯进自己的院子来,质问自己有关父亲行踪的事。过了这些天,他会不会猜到自己骗他了?
“你说谢隐与叔父有什么可说的?”
流觞瞪大了眼睛,“奴婢怎知道,他们同朝为官,能说的自然多了去了。”
苏绾起身,“叔父是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的。可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知道他们的打算,自己才好进行下一步啊。
“走!”
“去哪?”
苏绾挑了挑眉,“去体验一把隔墙有耳的游戏。”流觞还未开口苏绾便出了门。
“阿姊这是要去哪儿呀?”一女子忽地跑出来拦住苏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