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走路吗？”林明月问她。
沈照溪点点头，回了句可以。唇角多了笑容，一双黑眸期待的望向林明月。
学校里没有医务室，只能先把人带回宿舍处理伤口。
开门，只有四号床位的冯晓晓在宿舍，挂着个耳机，一边追剧一边和周婧煲电话粥。
注意到林明月带着人回来，不免好奇多看了眼。
隔壁班的大美人乖乖的跟在自家姐妹后面，一脸沮丧沉闷，膝盖处还有擦伤。
这这这……是去打架了？！
冯晓晓大为震惊。
没想到白天还在闹矛盾，晚上就直接打起来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
林明月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对上冯晓晓吃惊的目光，知道她又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情节，语气无奈的解释：“沈照溪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我带她回来涂药。”
“哦，那就好。”冯晓晓松了口气，听到耳机里关切的女声，简单和周婧说明了情况，“我去外面打电话吧，你们记得好好相处。”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出了宿舍。
林明月：“……”
“你舍友还挺可爱的。”沈照溪夸了一句，按对方的要求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有些局促的扶着座位。
眼睫微垂，眼底的情绪低落。
林明月蹲下，动作娴熟地用棉签清理伤口，再涂上酒精和碘伏。
柔和的灯光照着面前这张温和的面庞，长睫如蝉翼般轻轻扇动，在眼睑处落下一小片阴影。沈照溪观察着林明月认真的眉眼，心里好似被小勾子勾了下，目光柔软下来。
药物抹在伤口处，传来细微的疼痛，让她的思绪更清明了些。
趁着这个意外的机会，她和林明月聊起来。
“林明月。”沈照溪低低的喊了一声。
林明月还以为是她觉得疼，动作放轻了些。
结果下一秒，沈照溪来了句——我们聊聊那天晚上的事情吧。
林明月没回答，轻叹一声，继续沉默的处理伤口。沈照溪张唇，想再说些什么，被对方的一句“等会再说”噎了回去。
她安静下来，望着瓷白的地板走神。
等林明月涂好药，扔掉棉签，她才开口：“你是在躲我吗，林明月？”
问了一个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
“不是躲你，是在和你保持距离。”林明月纠正她的说法。
指尖陷在发丝里，沈照溪微眯起眼眸，仰头望着一脸冷淡的林明月，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那如果，我不想和你保持距离呢？”她问。
直白的目光落在林明月身上，拨开所有的沉默回避，明明白白的要一个答案。
她向来如此，敢想敢做。
可林明月不是。
林明月避开沈照溪的目光，嗓音淡淡的，“我们之前说好了，不是吗？”墨色的瞳孔里平静如水，无波无澜。
似乎说什么，都动摇不了这般想法。
沈照溪呼出一口气，话里带着些许赌气的意思，“那是你说的，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她抓住林明月的手，一把将人拉过来，林明月没站稳，猝不及防的倒在她身上。
身后的书桌被撞到，台面上的东西晃了晃，几支笔没放好掉下来，从两人的身边滚过。
林明月被沈照溪一把抱住，挣扎了几下，却瞥见对方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
膝盖处的擦伤被蹭到，女生的额前泛起冷汗。
沈照溪把林明月抱的更紧了些，声音娇软，带着恳求的意味，“林明月，我就抱一会，好不好？”
又擅作主张的把头埋在林明月的颈窝蹭了蹭。
林明月停下，又震惊又无可奈何，“你这是在耍赖，沈照溪。”
“没谁规定不可以耍赖。”
沈照溪眸色微沉，调整了一下姿势，拉开了点距离和林明月说话。她的手还是紧紧环着林明月的细腰，不准对方离开。
林明月就以这么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坐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白净的耳垂红欲滴血。
厚颜无耻，毫不讲理……
“你放开我。”林明月声音冷下来。
沈照溪笑了，跟没听到似的问：“不是说要和我保持距离，那怎么又带我回宿舍涂药？”
“这是两码事。”
她的唇凑到林明月耳边，暧昧撩人，字字耳语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有情还是无情？”
“现在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昨晚就把话说出口……”
说到后面，语气越轻，越发惆怅。
搭在腰身上的手松了些，林明月神色微动，回应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什么是喜欢？”“你又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两个问题，沈照溪一个也答不上来。
林明月只用一击，就精准击溃了她的自信。
门开了条缝隙，有人要从外面进来。
身上的人立马挣开她的手，站起退到一旁，和她划清界限。
沈照溪试图拉住对方，被回了句“请自重”。
刚回来的宋琦看见坐在椅子上神色黯淡的沈照溪，心里觉得奇怪，但也不敢问什么。
这晚过后，林明月更是光明正大的远离沈照溪，保持距离。
要干净利落的斩断她们之间的联系。
虽然对方还没拉黑她的联系方式，但基本不会回复。沈照溪也不敢贸然向前，怕过多打扰，惹人厌烦。
她悄悄观察留意林明月的一举一动，记下对方的习惯爱好。直到某天看到那本笔记，才惊觉自己好像花了过多的时间在一个人身上。
沈照溪觉得她好像在和林明月较劲，心里憋着一股气，对方越要和她保持距离，她越不想照着这样去做。
不想这么轻易放开。
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单纯想这样做。
就像林明月问的那两个问题，她也给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