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上的伤,虽说不是什么要人命的重伤,倒是浑浑噩噩也是养了大半年。身体彻底好了以后,云忆音便自行活动了起来。也许紫姑说的对,她不是属于山里的人。闲来无事,随着对环境的熟悉,她的胆子越来越大,活动范围越来越广。?
这天,云伯一大早就下山去做长工去了。紫姑在家里忙着做针线活,云忆音闲着无聊,又开始了我的探险之旅。?
上次和紫姑出去,云忆音一口气丢下紫姑,爬山到了山顶之上, 本想去山的另一边看看的,可是紫姑要回头,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今天一个人去,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爬到山的另一边看看吧!也顺道锻炼锻炼身体。?
不消半个小时,云忆音就爬到了山顶。身体毕竟还在恢复中,还是不能一下子运动太多,气喘的厉害,只得坐在了山顶上歇息会。?
正当她看着满山的花草树木,托腮愣神时,山下远远地传来一阵马蹄声。云忆音往下跑了跑,攀住一根粗树枝往下看,只见山坡下面是一条宽宽的大道。大道上正有一群人骑着马护着两三辆马车过来。那马车远远地看去,做的很是精致。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人,准确的说,除了紫姑和云伯,其他的古人,云忆音一个也没有见过。如今见到这些人,还有这些马匹、马车,当然要长长见识。于是趴在了树上,伸长了脖子在那里张望。?
马车越来越近。那前面骑着马的人统一着装,有四个人腰间还佩戴着剑,看上去甚是英气。只是再看看那些发型,虽然样式不错,但是云忆音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男人扎着这些头发,看上去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和电视上那些帅哥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 什么人?”为首骑马的人突然嚎一声,声音洪亮而有威力。
云忆音打了个激灵,拽着树干的手差点就滑了,她立马拽住。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颗鸡蛋大石子突然向她飞来。她想躲开,却不曾想那石子却飞向她抓着树干的手。?
“啊”这个破石子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痛?云忆音的手离开了树干,身体就失去了平衡,向着山下滚下来。她连忙用双臂护住了头。山上坑坑洼洼的石头和树枝垫的她生疼,想要停下来,速度却是太快,怎么也停不下来。幸而这边离路面不是太高。不一会,她就滚到了路面上。?
“诶哟!”云忆音使劲的揉着身上疼痛的地方。暗想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怎么那么倒霉呢?!?
“说,你是什么人?”为首的护卫问道。?
看着为首护卫跟个凶神恶煞似的,云忆音猛得翻了一个大白眼。再看看自己手上刚刚被石子打着的地方已经红肿,不由得回道:“你有病啊!干嘛下手这么狠。”?
周围的其他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神情都显得有些惊诧,随即云忆音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或怜悯或同情。有那么可怕吗?长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难不成他还有理了?他还能对我怎么样?云忆音有些不屑的看了看护卫长。?
“大胆。”护卫长斥道:“偷偷摸摸在坡上观望也就算了。居然敢如此无礼。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如此没有教养!”?
本来身上就很疼,被打下山坡也很不爽,没想到这个始作俑者还这样说,云忆音不由心里更加生气,一时说话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虑。?
“喂,大块头。无礼的是你吧?”云忆音说着站起身,毫无畏惧地看着一脸怒容的护卫长。他的眼神里有种犀利的杀气,看的云忆音心里蹦蹦跳,可是心里再怕,也不能输了面子,他还敢对她怎样?于是她有理在先的说:“我在山坡上好好的关你什么事?你把我打下山坡,使得我受伤在先,这难道不是你无礼?”?
“你-你是哪家混小子?尽敢拦着夫人的坐驾。不想活了。”护卫长凶道。?
“凶!凶什么凶!别以为我怕你。”很鄙视地看了一眼护卫长,云忆音辩解道:“真是没脑子的。是你无礼在先,你不道歉反而对我大喊大叫的,到底是我没教养还是你没有教养?看你们这样也不似小门小户的,怎地你一个护卫竟如此蛮横霸道!”?
“你——”护卫长可能从未见到过会如此反驳他的人,腿一抬 ,就跳下马来,作势要冲向我。?
看他那样子,云忆音倒是有些害怕了。可是害怕归害怕,还是得表现的很镇定。这个时候,更要输阵不输理。再说,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干嘛?你这架势是想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我看得出你不是君子,但是扮小人你也不是。欺负弱小是小人为之的卑劣行径。”云忆音后退一步,连忙说道。?
“你——”护卫长这下倒是教训也不是,不教训也不是了,只得干瞪眼看着她。?
这人眼神本就没有和善之气,如今再瞪着云忆音,更是弄得云忆音心慌。但她还是得瞪回去,强势道:“瞪什么瞪?再瞪眼睛也就那么大。你把我打伤了,赔我医药费。”本来想算了的,可是这个护卫实在是太欺人。云忆音可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忍无可忍时才不饶人的。?
“小子,你惊了夫人的驾,本来不找你事就是你上辈子积德了。你居然还想要医药费?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时一直在马上观望的另一人发话了。这个人话语里带了些恼怒。?
完了,今天是撞到铁板了。可是云忆音还得表现的更加气愤,不由回道:“这位大哥说的可就不对了。首先我惊动夫人大驾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位凶凶的阿斗;其次,你们无礼在先,导致我受伤在后,你们当然要负责。”?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混小子。”这时一个女声传来。
云忆音寻声看去,只见为首的那辆马车车帘,掀开一角,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探出头来。那女孩扎着个双角髻,穿的衣服也很普通,一看就知道是个丫鬟。
云忆音本对她好奇,也就多看了几眼。长相倒也清秀,只是此刻她的神情惹人气恼,只见她鄙视地看了看云忆音,对着那为首的护卫,傲气地说道:“谷城,夫人吩咐了。给他点钱治病。赶路要紧。”?
“是”那个叫谷城的应声道。只见他从腰上取下钱袋,拿出一点碎银,看也不看,扔在地上,随口说着:“拿去吧。”说完就回身上马,嘴里还咕隆着“又是一个借口夫人心慈耍无赖的小混混。”?
云忆音本来见他把银两扔在地上,一点尊重都没有的,就有些不舒服,听到他这样的话,心里不由得火冒上来。?
“站住!”云忆音叫住他,硬气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钱我不要了,我要你向我道歉!”?
“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谷城道。说着作势又要下马。死盯着谷城,云忆音就不信他今天能怎样。?
正当云忆音和谷城用眼神交战时,马车里传来了温柔的声音:“谷城!”谷城回首看了看马车的方向,点头道了声“是。”?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温柔的声音从里面继续传出来。这个难道就是那个所谓的夫人?可是这并不能使云忆音去下心中火气。?
“姓拦路,名抢劫。”云忆音没好气地回道。?
“噗——”马车里传来了喷笑的声音。没想到里面还有人,听这声音还蛮年轻的。云忆音不由得翻翻白眼,心下想这有什么好笑的。?
“小子,不得无礼。”谷城说着下马,转眼就冲到云忆音的面前,还未等云忆音反应过来,就已经拽起她的衣领。
云忆音此刻真的觉得无语了,觉得这谷城就是一蠢猪!?
“谷城,谷先生!请松开您尊贵的手好吗?您这样让我倍感压力,仿佛在和二郎神的尾巴动武,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云忆音忍着气故作不在乎的摇头叹道。?
“哈-哈哈哈”马车里那个刚刚笑着的人这时忍不住了,仿佛很好笑似的,大声笑起来。?
“谷城,不得无礼”夫人的声音继续传来。这次变得有威严多了。“你伤害人家在先,本该道歉,怎能再对人家造成伤害?”?
“是,夫人。”谷城松开手,低头作揖,退回一步,站在那里不动。?
这奴才不怎么样,主子倒是不错了。想起刚刚不敬的回话,云忆音竟然有点脸红。想了想,只得学作电视上古人作揖,道歉道:“夫人,晚辈刚刚因一时气愤,对夫人问话回答不敬。请夫人谅解。”?
“算了。你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忙着赶路,不知能否谦让一下?让我等继续赶路?”夫人说道。?
赶路当然可以,只是今天这个歉云忆音是讨定了。?
“夫人既然着急赶路,晚辈也就不便拦路,干那所谓抢劫的勾当。只是今天夫人奴才的这个赔礼晚辈斗胆是要定了的。也请夫人明察。”?
“这——”马车里,夫人的声音犹豫地传出。我着急,反正赶路的是她们又不是她。容她好好想想。?
“今日要是谷城不道歉,你会如何?”这时从马车内传出另一个干净清爽年轻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一直在笑的人。?
“容我斗胆。如若今日他不道歉,就请留下他的地址,他日晚辈一定讨回。”?
“哦,假若他今日不道歉,他日你打算如何讨回?”这时是夫人问话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
“回夫人。所谓常在路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晚辈看来,既然谷城今日虽然能逃过一次,但是下次未必就不会再犯错。今日碰撞晚辈是小,倘若不道歉,谷城顶多也就是个护主过失;只是他日谷城若再犯,倘若对方有权有势,那时就不是护主过度,而是护主不利了。所谓冥冥自有天定,他日谷城再犯所受责罚就算是对晚辈的一种补偿了。要地址只是晚辈想验证晚辈的见解而已。”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恩。你既然如此说了。那谷城是一定要道歉了的。谷城,本就是你伤人在先,还是向这位公子道歉吧。”夫人说道。?
见夫人如此,再看看谷城一脸的不愿,倒是云忆音有些得意了。看他那神情,云忆音暗想可惜,你不明事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
“公子,小人刚刚有所得罪。请公子谅解。”谷城作揖道。?
“恩”云忆音点点头。看他眼睛冒火云忆音就知道谷他表面上给自己道歉,估计心里正恨的牙痒痒呢吧!
只是云忆音一向也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想了想也就算了。但是再仔细打量谷城,一看他就是那种没大脑的人,不由地好心劝道:“你既然道歉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有几句话要劝你一下。你护主忠心,难能可贵;只是这护主也要看时机和法子。有的时候时机对了,你就是功臣;时机错了,你就是罪奴了。兄弟今天奉劝一句:万事先动脑,然后再动手动脚。”?
说完也不等谷城有所反应,做了个揖,云忆音就准备回去了。顾不得他们想什么,此是路人,以后就算再见亦是路人,又何须说太多,顾虑太多。所言也只是一时之言罢了。
“且慢”?只听那马车内又传来那夫人的声音“敢问小哥家住何处,可曾上学堂,可有识字?”
作揖,答道:“回夫人,小人家住此山对面,家中有大人教导,不曾上学,略识得几个字。”
只听得那马车里轻微地“哦”了一声,不再发声。见状,云忆音向那谷城做了个请的姿势,看着马车从眼前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