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给周边各国无偿送了治疗瘟疫的药这事,是在药丸送出去好几日之后,京城的官员才知道消息。
不少人扼腕叹息,好歹也该高价出售才是,怎么就白白给了他们了。
当然,这个,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当面,都是颂扬皇上仁德、英明的。
也有人觉得皇上是打肿脸充胖子,但这种论调,如何传得到皇上耳朵里去。
这件事,很快就被西境的捷报取代,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苏博文如何英勇。
他与贾巴尔激战那一段,更是成了说书人最爱讲的桥段。
大家都等着苏博文处理好西境事宜,凯旋而归呢!
这次灾难,苏晓晓毫无疑问又是当之无愧的首功。
经此一事,苏灵溪的女学堂被更多人看见了。
虽然这一回,她们只是协助制作药丸,可那些女孩子吃苦耐劳,技艺高超,让院首大人都赞叹不已。
起初人人不看好的女学,一次又一次的惊艳了所有人。
苏博文就更不消说了,他身先士卒,带着将士们浴血奋战,终于把大殷彻底赶出了西境,还重新划定了边界,协议两国三十年内不得发动战乱。
这对饱受战乱之苦的西境百姓来说意义重大,也洗刷了大朔几十年来的被大殷压制的耻辱。
皇上的赏赐还没下来,其他世家大族已经眼红的不信了。
谁能想到,日薄西山的镇国公府还能有今日这番作为。
想当初,老国公爷没有死在战场上,立了不世之功,才得了国公的封号就突发疾病,成了个活死人。
国公夫人刘氏,又出身小门小户,是个支棱不起来的,害带着两个小子,虽然听着这国公府威风气派,又有谁人不知,她只是勉励支撑呢。
后来又爆出刘氏毒杀主母,霸占嫡子的传言,众人都以为这国公府肯定没救了,谁知道,峰回路转的,苏博文和两个女儿愣是把这个国公府又立起来了。
苏博文现在还未归京,但苏晓晓也满了三岁,赵婉月想着,要把心头那一桩大事了了,免得夜不安寝。
那便是他公爹老国公爷的病,之前发现晓晓有救人的本事,她就想着让晓晓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老人家救回来。
可是晓晓太小,不宜出远门,老国公又一直是昏迷状态,一直在老家泉州养着,不宜挪动,想想着苏晓晓再大一点就带她去给老爷子瞧瞧。
可这几年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愣是没腾出空来,如今国家安定,赵婉月打算亲自带着苏晓晓去看看公爹。
这行李都收拾好了,准备出发了,却收到苏博浩的信,说他已经带着老国公爷回来了。
怕车马颠簸,走的水路,还说了大致回到的日程,让家里提前准备好人马接应。
赵婉月心下疑惑,这苏博浩不是去北地戍边了吗,怎么又会到泉州去接公爹呢?
这几年公爹一直在泉州养着,之前刘氏掌家时,赵婉月不晓得。
但自从将刘氏撵出去之后,她掌管了家事,便又派了得力的人前去照应,每个月都有书信来汇报老爷子的病情,说是一直没有进展。
就算是回来了,那管事的也应该告诉自己一声,怎么回半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赵婉月越想心里越着急,正要派人去查,才想起她有一个有千里眼顺风耳的女儿,便忙去找苏晓晓了。
现在家里人对苏晓晓的本事已经司空见惯,除了有意瞒着她,大家能听见她的心声,其他事情家里人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赵婉月直接问:“晓晓,你二叔说他带着你祖父,很快就到京城了,照理说,我安排在你祖父身边的人,应该给我送个消息的,你问问你那些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晓晓放下手中的玩具说:“好哒娘亲,等我问问!”
不一会儿,苏晓晓的眉头就拧成了麻绳:“娘亲,二叔拿爹爹的玉佩,说是爹爹让他接的人,说你们已经知道了,不必再往家里寄信了。”
赵婉月微微蹙眉,苏博文对这个弟弟很是用心,把自己贴身玉佩给他,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又问:“那你再问问他们,你祖父如今怎么样,他那个身子骨这么一路颠簸过来,到底吃不吃得消?”
晓晓道:“祖父一切还好,苏博浩这一路照应的也还算用心!”
赵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算他还有点良心!”
苏晓晓一脸的嫌弃:【也不看他是谁生的,他能有什么良心,不过是在北地惹了祸,待不下去了,就想着把祖父搬出来当挡箭牌。】
赵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博浩脑子不好用吧,他母亲做下那般丑事,他还有脸把病成那样的老国公折腾回来当挡箭牌,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不过很快赵婉月就反应过来了,苏博浩并不知道自己是刘氏和沈天佑苟合生的私生子,他只以为,孙彩蝶是私生女,所以,才想着,把老国公搬出来,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大哥一定会救他一命。
当逃兵,在大朔可是要杀头的。
他也不想逃的,如今边境安宁,当兵也没什么风险。
可是他惹了不该惹的人,不逃,小命早就没了。
他也想就窝在泉州老家过一辈子了,可是,那人下了血本,他逃到哪,哪里的官员就能收到他是逃兵的消息。
真的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没办法,他只好把毫无意识的老国公请出来,当挡箭牌了。
好在以前死乞白赖的跟大哥讨得了他的贴身玉佩,不然,老家府里的人一定不让他把人带走。
这一路,他着急逃命,可又不敢走的太快,怕老爷子半道上就死了,真是每天都煎熬的紧。
苏晓晓说他将老国公爷照顾得好,也就是没强行赶路了。
将老国公伺候的周周全全的,是一个叫芸娘的下人。
赵婉月先不管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既然老国公爷回来了,她赶紧安排人打扫院子,布置屋子,这些年,国公爷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