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闻言,也一脸愤恨的点头:
“宋若安愚弄众人,是真的把我们当成傻子在哄!若不是李太医证实了宋熹之的医术,我便要与宋若安鱼死网破的。”
林丞相此刻倒是恢复了镇定,他抱着林妙心的胳膊都酸了,于是淡淡对着安定侯开口:
“安定侯,本官虽不愿将此事怪罪在你的身上,可你确实应该给出一个说法,否则难消众人心头之恨。”
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神医,谁知道差点连小命都要交代了出去?
是个人都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眼前的所有人,皆是位高权重的权贵,甚至还全都是贺云策的顶头上司。
恐怕贺云策今日刚刚升官,日后的日子也不会有多好过。
想到这里,贺老夫人无奈的摇头,脸上满是悲怆:“家门不幸!真的是家门不幸!”
“侯府造孽啊!连累了诸位,老身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此事定会从重处理。”
她说着,又是转头对着贴身嬷嬷吩咐:“宋家人在哪里?去把亲家请来,老身有话要说。”
听见贺老夫人的话,宋若安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如何处置自己。
一想到这个,她好不容易恢复了血色的脸,又是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宋若安咬着牙,跪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求祖母明鉴,若安虽然谎称自己会医术,欺骗了大家,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了大家性命。”
“毕竟来日方长,这样做对我自己没有一点好处,所以唯一的办法,还是要彻查这个岐黄神医!他一定是在说谎!”
贺老夫人听见这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岐黄神医的事情,老身自然是会报官,调查个清楚,也算是还侯府一个公道。”
“贺云策受人蒙蔽,不知道这件事情,还喝了那么多毒药,到现在身体如何还未可知!你上欺下瞒,谋害亲夫和婆母,甚至是让京城中的各位夫人受了无妄之灾!”
贺老夫人说着,声如洪钟,声音沉沉,积久而成的威势,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
“既然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弄得家宅不宁,犯了七出之条,那么就直接将你休弃!”
“侯府庙小,根本容不下你这一尊大佛!”
宋若安听到这里,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
贺云策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倒吸一口凉气,想都不想就跪了下去:
“祖母不可!她是做了错事,可是被人陷害,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就连坐在一旁医治病患的宋熹之,听见这话,都缓缓抬起头,盯着脸色苍白的两人,嘴角微微翘起。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贺云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替贺景砚休弃了她。
可如今,休弃之人变成了自己最心爱的妻子……
知道了宋若安并非外表那样纯良,贺云策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宋若安心头大惊,浑身颤抖,背后浮出了森森的冷汗,简直是羞愤欲绝。
她知道,贺老夫人是想要为侯府撇清关系,可若是她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被休弃了,那么她就完了!
宋若安几乎是要把自己的唇瓣咬出了鲜血,语气也变得无比卑微:“祖母!祖母!”
“孙媳承认自己这次是太过急切,亲信了小人,您要打要罚,孙媳都能接受,可孙媳对侯府是真心的!对待夫君也是真心的!”
“为了管家,为了夫君的身体,孙媳把自己全部的嫁妆都花在了侯府里,孙媳无怨无悔!可若是您要赶孙媳走,孙媳宁愿死!”
贺老夫人可不吃这套,她几乎是铁了心了:“你想死,到侯府外头死去!”
贺云策听见这话,吓得连魂都是飞了,纵使他方才对宋若安心中生出了许多不满,甚至对她感到些许陌生。
可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到休妻的地步啊!
前世的生活那样美好,他无法想象自己若是没了若安为自己出谋划策,他要怎么活?
贺云策也直直的朝着贺老夫人跪了下来:
“祖母!祖母!若安只是一时糊涂,她虽不会医术,但是还有很多优点,她什么都很精通,她是我的命根子啊!”
宋俊材和赵千兰急急赶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番话。
“亲家,亲家!这到底是有什么误会,咱们这可是自小的娃娃亲啊!”
听见宋俊材的话,贺老夫人还未说话,却听一旁的孙大人直接开口,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
“宋大人,本官也想知道,你到底如何教出来的好女儿,想要害了本官妻子的性命?”
听着自己顶头上司的话,让宋俊材浑身一个哆嗦,他咬紧了牙关,却也不敢再出声说话了。
贺老夫人瞧着宋俊材的态度,又是缓缓开口:“所以宋大人,是不反对老身提出的意见了?”
宋俊材沉默着没有说话,赵千兰便急急开口:“这件事确实是宋府管教无方,可宋熹之把各位夫人都救了回来,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苏绍元原本站在宋熹之的身边,可感受着宋熹之暗示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大步流星就走到了安定侯的身边:“谁的功跟谁的过能相抵?”
“既然侯府如今在肃清家风,那么老夫就也向众人要个公道。熹之嫁到侯府以来,照顾夫君,侍奉公婆,甚至现在还在为众位夫人看病。”
“那她碗中的被宋若安下进去的巴豆,到底是安定侯能给出说法,还是宋大人能给出说法?”
安定侯一听这话,朝着宋若安的方向望去,又是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态度也不像是刚刚那样摇摆不定。
他皱紧了眉头,脸上是一片嫌恶之色,直接开口:“休了她,本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