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顺势回答：“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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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的敷衍气环绕，黎颜知道他说了谎。
但按照他们之间的仇恨来说，她应该巴不得云景去死。
感受到黎颜情绪低落，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云景也难得耐心安慰。
大掌落在黎颜头上，揉了两下：“等出了这座城，你的身体就能恢复，别担心。”
黎颜收敛起情绪，点头：“嗯，我相信道长。”
黎颜还在纠结中，云景就拿起桃木剑起身：“走吧，耽搁了两天，那群野鬼应该也不耐烦了。”
“道长要不再歇两天吧！”
见黎颜迫不及待拦他，云景好笑道：“你又不想离开了？”
“离开肯定是离开的，但我不是怕道长太辛苦嘛！”
云景淡淡回道：“清除邪祟为道者己任，不辛苦。”说罢，云景拿起桃木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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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黎颜只是捏着云景袖子，走在他身边。
快抵达目的地了，黎颜突然停住了脚步。
感觉袖口的重量消失，云景迟疑回头：“为什么不走了？”
黎颜藏在背后的手攥紧，拼命克制着颤抖，仰头笑道：“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也不怎么害怕了，道长自己去吧，记得用超度咒，别用什么阵法了，不好。”
明明声音都在颤，脸色也苍白的很，还要装作勇敢的模样。
“我说过不碍事的，害怕的话，可以跟着。”
黎颜推着云景往前：“我都说我不怕了，道长快去吧！”
云景迟疑两秒，转身走向那怨气聚集的地方。
而云景一消失，黎颜立马找了个角落缩进去，手里攥着从云景那里顺来的符咒。
她双手捏着黄符，竖在身前，口中不断嘟囔：“诸邪退散，诸邪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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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球：手里拿着招魂符，喊着诸邪退散，不太合适吧？
没了黎颜在场，云景处理邪祟确实方便了许多，过程也格外顺利。
而黎颜这边就不太好了。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大爷大娘，打扰你们安宁我错了，别过来，别过来……”
十几张煞白的脸围着黎颜团团转，黎颜缩在角落闭眼。
心里默默给自己洗脑：只要我看不见，我就不害怕！
阴凉的气息洒在黎颜耳畔，娇柔的声音诱哄：“小姑娘，你为何不睁眼瞧瞧姐姐，姐姐很漂亮的！”
这声音，好似在贴着黎颜出声，黎颜半边身体都凉透了。
好似她一睁眼，就能看到一个贴近自己的恐怖鬼脸。
“姐姐，我生平没做过什么坏事，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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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颜恨不得跪下求饶了，奈何她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站不起来。
“可是你身上，有讨厌的味道，你不会就是那老道的转世吧？”
女鬼这话出来，身后的鬼更是朝黎颜凑近，眼里露出凶煞。
“什么老不老道的，我真不知道，我也不好吃……呜呜呜……”
黎颜两条胳膊狂乱飞舞，企图将身边的阴魂驱赶走。
然而那阴魂却穿过黎颜的胳膊，与她鼻尖对鼻尖，瞪着能吓死黎颜的大眼：“你就是害死我们的凶手，我杀了你！”
高高扬起的手长出尖利的指甲，朝着黎颜穿刺而来。
黎颜大吼一声，随着一道温和的气息传来，响起女鬼尖利的哀嚎。
云景手里捏着黄符，如利箭一般准确的贴在阴魂身上，顿时那群鬼魂消散虚无。
耳边不断传来尖叫，黎颜紧紧捂住耳朵，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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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这些邪祟，云景赶到黎颜身边。
那手掌刚落到黎颜肩膀上，就被她胡乱拍开：“别碰我！别吃我！”
注意到黎颜出了一层虚汗，云景解下背后的包袱，取出一件外衫。
“别怕，是我。”
伴随着云景温柔低沉的嗓音，黎颜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扑进他怀里，害怕到抽泣：“道长，我想回家了！”
在这个地方呆一秒，都是对黎颜忍耐的考验。
云景将外衫给她包上，“我先带你回客栈。”
云景坐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黎颜，眼底浮现担忧。
黎颜已经会疲惫，甚至是出虚汗，无限接近于人的表现。
再不加快进度的话，她怕是离不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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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瞧向窗外的夜色，云景拿起包袱迅速出了客栈。
-
接连一段时间，黎颜每到夜色降临时就很困。
起初，她对于这种困意还很兴奋，因为这代表着她趋近于正常人了。
可随着云景白发越来越多，黎颜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天，她强忍着困意，下定决心走出了客栈大门。
站在空旷无垠的街道上，往日那种阴冷的感觉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只是无尽的荒凉。
月光也能正常落在街道上，照亮两侧店铺的模样。
带着满心疑惑，黎颜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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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靠近，就看到一束冲天蓝光，其中还伴随着被搅碎的魂魄。
黑色的雾气与蓝色的光束交织，扭曲到光芒消失。
这时，耳边凭空浮现一道声音。
“你真的认为，现在的云景，是人吗？”
黎颜猛得回头，惊恐的睁眼，迫切的想寻找那话音传来的方向。
“是谁！？”
“我只是在提醒你，别被骗了。”
黎颜找不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能仔细琢磨对方话里的意思。
云景不是人？
黎颜走到灰砖搭建的墙边，掌心触碰墙面，冰凉顺着指尖窜入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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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的收手。
她是可以感受到温度的？
“黎颜？”
云景准备回客栈的路上，看到黎颜站在那里，缓步走了过来：“怎么醒了？”
感觉到云景的诧异，黎颜敛起情绪，抓住云景的手——没有一点点温度，如尸体一般。
“怎么了？”
黎颜忍着浑身发寒的感觉，摇了摇头：“就是突然不困了，在客栈又太害怕，想出来找找道长。”
原本黎颜以为，终于有活人来陪自己了。
可身边这个，是鬼还是僵尸，她根本无法判断。
注意到黎颜脸色煞白，云景以为她是想离开了，安慰道：“再等几天，处理完这里的怨气，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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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醒了，就跟我一起吧！”
云景走在前面，黎颜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什么时候，她听不到云景的脚步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