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南国永治二十七年五月
伍月的周岁生辰,今日一过,便在这异世算得上十八岁的壮年女子。
上京城——伍氏一宅
茯苓和林秀一早便吩咐府中下人,将整座府邸挂上大红灯笼,亭阁上挂满彩绸,伍月的房间布置上彩绸鲜花。
当伍月睡醒,便见整座伍宅,张灯结彩,生气勃勃的模样。
茯苓正在给妆台前的伍月梳着发髻,
便见林秀端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葱油面,上面的煎蛋金黄酥脆,十分诱人。
林秀轻轻搁在卧室中央的精致红木桌上“主子,这是茯苓和奴才一早为主子亲手做的寿面,你可得吃咯。”
“谢谢林秀,谢谢茯苓”伍月开心道。
“姑娘,今日奴婢给带上唐钰公子送的发簪可好。”
伍月莞尔一笑:“好,手镯也给我带上。”
“今日生辰,我要给自己放个假,茯苓,走,我们去园子里的鱼池捞些鲫鱼上来,我要亲手做两条凉拌鲫鱼来吃。”
茯苓无奈的笑道:“姑娘,人家的后花园,鱼池都是来养金鱼观赏,你倒好,养的全是杀来吃的鲫鱼,鲤鱼啥的。”
“哈哈哈,”伍月自个儿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心道:现在的环境又没有充氧设备,想吃新鲜鱼肉,不得养在池子里?
几人倒是折腾了一上午才打捞上来二十几条大小不一的鲫鱼。
“不错,个大的凉拌,个小的弄个鲫鱼鸡蛋豆腐汤”伍月满意的拍拍手上水渍。
随后便在后厨,大刀阔斧操作起来。
不一会儿,一盘子麻辣鲜香的凉拌鲫鱼,一汤盆子奶白色的鲫鱼鸡蛋豆腐汤便做好。
“主子,没想到您的厨艺竟然如此了得”林秀,秋菊,冬霜等人纷纷惊讶道。
“那是,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伍福记的主厨,老路和小蝶,可是主子亲自教导几月,才成就今日的厨艺呢。”茯苓自豪道。
随即,下人们都眼露崇拜的看向伍月。
这倒是让伍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就在这时,冬葵跑进后厨大喊着:“主子,不好啦,伍福记出事啦!”
“何事如此慌张?”伍月急忙问道。
冬葵来不及行礼“伍福记今日大厅的食客,用餐后出现呕吐不止的中毒现象。”
“现在中毒的食客作何安排?官府可有来人?请了大夫没有?”
“姑娘,冯掌柜第一时间便叫人去请啦城中有名的大夫过来,官府的人也来啦,马上就会到伍宅。”
伍月立即大步向着院外走去,
“可有人员伤亡?”
“大夫给服药后,食客的中毒症状暂时稳定,无人员伤亡。”
还不待伍月走出伍宅大门。
官府一行人便已赶到,
为首的捕快出示手中京兆府令牌:“府中谁人是伍月。”
伍月立马走上前去施礼:“回大人,民女正是伍月。”
“有数十人在你的伍福记用餐中毒,现在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是,大人。”
上京城——京兆府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伍福记东家伍月?”京兆府刘中洲问道。
伍月立即叩头“正是民女。”
刘中洲一拍惊堂木“伍月,有人状告你的伍福记食物中毒,你可知罪。”
“大人,民女的伍福记所用食材都是新鲜干净,如何出现这种状况,还请大人明察”伍月不卑不亢道。
“是否冤枉,一查便知,本官已派人将今日在伍福记用过餐的客人,所剩的食物带了回来,待会儿仵作会查验,结果很快便会出来,
已将你们伍宅以及伍福记所有人员全部传唤归案,等候结果。”
“是,大人,民女静候仵作查验结果,还民女,和中毒者一个真相。”
不一会儿,一名官差拿着仵作的调查卷案,提供给这刘中洲大人。
刘大人快速阅完,开口道:“伍月,仵作的查验结果已经出来,食客皆是吃了伍福记染毒的红烧肉。根据结果来看,所投之毒是不足以致命的轻微剂量,”
伍月问道“大人,食客们所中何种毒药?”
“少剂量砒霜。”
“大人,据民女所知,我们大南国的毒药皆是官府备案,特别是砒霜此类,若是我伍氏之人投毒,官府一查,谁买砒霜的备案,便可知晓?”
“来人,去将伍宅和伍福记所有人员的档案文书拿过来。”
片刻之后,一官差呈上一碟子人员信息备案文书。
刘中洲细细翻阅后,脸露威仪道:“伍月,这文书显示你府中的云溪在几日前购买了砒霜,你可知晓?”
伍月闻言大惊:“大人,民女不知。”
刘中洲大声道:“来人,传云溪上堂。”
“草民云溪叩见大人。”
“云溪,原名陈生,五日前购买砒霜,又在伍福记后厨帮工,今日食客皆是中砒霜之毒,你作何解释?”
“小的,小的”云溪结结巴巴的转头看向伍月,心下一横:“小的是受东家伍月指使。”
伍月不可思议的看向云溪,还未辩解。
“黄口小儿,来人,用刑,打到他招为止”刘大人冷声道。
“大人,小人是被逼无奈啊,大人,是伍月指使小人投毒。”
“满口谎言,这伍福记是伍月自己开的,她是出于何种目的,需要给自己的店铺投毒?给我狠狠打。”
“是,大人”官差回复后,押住云溪,一把按在刑凳上,身旁用刑的官差举着长长的木板,狠狠的打了下去。
只见云溪嘴唇紧闭,咬紧牙关,竟是生生抗下快四十大板。
刘大人一挥手,官差停止用刑。
“说,投毒是何目的?”刘大人冷声问道。
“小人自己看不惯伍月赚钱,小人自作主张投毒。”说罢,只见一缕鲜血从云溪口中流出。
用刑官差发现不对劲,低头查看“大人,此人已咬舌自尽。”
“来人,给我查下云溪的家人,亲属。”
随即,负责全京城人员档案的官差,捧着一本备案的案卷小跑了进来,立于刘中洲身旁,手指着案卷相关页面。
云溪原名陈生,父母早逝,无多余直系,旁系亲属,仅有胞姐刘姐儿十五岁卖身葬母,为上京城外东金山庄管事田亮妾室。
“伍月,这云溪是你府宅家奴,近期可曾有与谁联系?”
“回大人,府中奴才皆是夏冬葵,林秀管理,民女不知。”
“传林秀,夏冬葵上堂。”
不一会儿。
“草民,林秀。”
“草民,夏冬葵。”
“叩见大人。”
“今日传二人上堂,据实回答,若有隐瞒,重刑伺候。”
“是,大人”二人齐声道。
“府中云溪,近期可有与外人接触,”
林秀摇了摇头:“回大人,府中未曾发现云溪与外人联系。”
夏冬葵沉思片刻:“回大人,云溪每日出入伍福记,常与食客接触,草民也未提前发现异常。”
刘中洲看向伍月:“现在投毒之人已经自戕,死无对证,伍月,说下你的想法。”
伍月心道:这京兆府果真是,天子脚下,公正无私,全程都没自己辩解的机会,这位京兆府大人便是秉公处理了。
“回大人,目前确实死无对证,伍月愿意对今日在伍福记中毒之人承担全部医药费用,并且,没人赔偿五十两银子,以慰他们身伤之创。”
刘中洲看着堂下那跪的笔直,身材单薄瘦弱,眼神坚强的少女,语气缓和道:“伍月,请起来吧,日后定要严格监管下人,不可再出现意外伤人事件。”
伍月内心触动,叩头行礼道:“多谢大人明鉴,公正断案,民女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