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成随口这么说了一句,转身仍是要走。
一众高管更加懵逼。
这都火烧眉毛了,我们都快急死了!老板居然啥都不管,说走就走!我们一帮打工的,自己能开个什么会啊?他不会是傻了吧?还是要自己跑路!
“老板,老板。”级别最高的一位副总急忙喊道,“我们究竟该怎么应对,还请您给个指示!”
赵福成看着一众神情焦急的高管们,突然咧嘴笑了笑。
“什么都不用做。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等着我就行!”
赵福成说完就走了。
留下满满一屋子的高管们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突然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干嘛?你要干嘛去?到底让我们等什么呀?!
福成大厦顶层的大办公室旁边,有一间新近才辟出来的小房间。
赵福成推门走进来,两位护士正在给躺在床上的阿良喂药、擦身。
阿良被霍焱拔掉舌头、打断手脚、弄成活死人之后,赵福成特意把他安顿在这里,找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维持着他的生命,倒还真是说话算话!
赵福成挥了挥手,示意护士出去,拉过椅子,在阿良旁边坐下。
阿良扭过头去,不看赵福成。
赵福成把阿良的脑袋扳了回来,乐呵呵望着他,笑着问道。
“你跟我多少年了?”
阿良喉咙里呜咽了几声,心里暗自怒骂。
你有毛病啊!我他妈的现在这样能说话吗?还问什么呀问!
“差不多快十年了吧?也算是挺久了!”
赵福成自问自答,突然感慨了起来。
“可惜啊,你也只是经历了我站在顶峰的辉煌时光而已,没有见过我打生打死一路往上爬的奋斗岁月。”
阿良面无表情,心里的小人继续在怒骂。
干!你跟我说这些搞屁呀,我一点都不想听,你他妈有本事倒是赶紧去把霍焱给弄死啊。
“那时候可真是不容易啊。乱,都在争,都在抢。每一天醒来,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天黑。每一晚躺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太阳。”
赵福成的眼神有些迷离,往事似乎正在他眼前浮现。
“幸好我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时候,我也有兄弟,真正的兄弟,能同生共死的兄弟!
大龙、猛子、小涛、阿茂……我们都是在工地上认识的。大龙最能打,猛子最能喝,小涛是个开心果。阿茂,阿茂他是个疯子!”
阿良闭上了眼睛,恨不能再把耳朵捂上。
赵福成,你老了!当一个人开始沉迷于回忆往昔岁月的的时候,通常都代表着他老了!
“后来,大龙、猛子、小涛都死了,很多人都死了。有的是被敌人砍死的,有的是被警察打死的。我也好几次都差点没命了。”
赵福成掰开阿良的眼睛、指了指自己额头那道长长的伤疤,又撩开衣服给阿良看,前胸后背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疤。
“除了我之外,就只剩下阿茂了。你知道吗?我们那一伙人里边,杀人最多的就属他了,他才配叫杀人王!”
赵福成顿了顿,脸上浮起了诡黠的笑容。
“因为他是玩炸药的!”
阿良的神情一动,似乎捕捉到了赵福成拉拉杂杂半天往事是想说什么。
“小白楼底下埋的炸药就是他弄的。07年的泰丰楼大爆炸知道吧?也是他干的!”
阿良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震惊!他当然知道泰丰楼大爆炸,绝大部分海港人都知道。
2007年7月18日晚9点,市区的老字号酒家泰丰楼突然爆炸,正在里面聚会商议联手对付赵福成的12名各环头大佬当场被炸死5个,3个送到医院后死了,剩下的4个也都残废了!
这是当年轰动一时的惊天大案!
事后调查发现,炸弹是被安装在经过精心改造的大汤盆底部送到桌上的,而后被远距离遥控引爆的!
警方一直未能破案,也没抓到炸弹客。而赵福成因为这一炸,扫除了不少拦路虎,很快扶摇直上。
如果真像赵福成所说,是那个什么阿茂干的,那此人绝对是个非常可怕的狠角色!
“霍焱不是很能打嘛?不是杀不死嘛?那我把他炸了总可以吧!”
赵福成狰狞大笑,冲着阿良晃了晃那个老式手机,笑得愈发开心。
“阿茂刚刚回我了,给我发了地址,让我去找他!”
敲门声响起,贺青在门外轻声报告。
“老板,飞机备好了!”
赵福成拍了拍阿良。
“再坚持一段时间,你很快就能解脱了。等我把阿茂请回来,把霍焱炸成了碎片,我就给你个痛快!”
阿良的脸上泛起一抹兴奋的红晕,努力眨了眨眼睛,表示他很期待,希望赵福成这次也能说到做到!
这天晚上,嘉华大酒店的商务宴会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赖天华组织了一场庆功宴,邀请了他那班朋友出席,霍焱和刁家兄弟自然是贵客。
李鼎昊也来了,和霍焱、刁家兄弟碰了碰杯就回楼上套房去了。以他的身份,能出席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李婉妍却留下了,饶有兴趣地看着众人吃吃喝喝,视线不时在霍焱身上打转。
顾玫从外面进来,俯身在霍焱耳旁低语。
“赵福成离开了福成大厦,去了机场,上了一班去西川的飞机。”
霍焱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心里却很是意外。
在这个节骨眼上,赵福成突然跑去西川是想干什么呢?!
李婉妍看着霍焱和顾玫凑在一起低声说话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西川一处深山之中,蓝天白云、青山环绕、绿水横流、芳草茵茵,仿似一片未经人类践踏的仙境。
赵福成沿着小路走来,贺青和几名保镖跟在后面。
远处的溪流边,一个穿着布衣、戴着斗笠的男人正在独自垂钓。
赵福成面色一喜,赶紧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