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里氏,把这份文件交给罗曼。”
北辰拿起一份文件递给瓷言,见迟迟没有动静,抬起头看到心神不宁的瓷言。
瓷言察觉到目光,下意识点头应道“啊!好。”
北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份文件交给罗曼。”
瓷言双手接过,等她回来的时候,北辰关心的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瓷言摇头,揉了一下太阳穴,有些心不在焉道“不是。”
北辰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钟表,想了想说道“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回住处休息吧!”
“谢谢,老师。”
按照平常的话,瓷言可能会婉拒。
北辰望着瓷言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翻阅手上的文件。
走出公司的瓷言抬头望着明艳的太阳,惬意的眯了眯眼。习惯性的摸了一下银手镯,吐了一口浊气招手打了一辆车。
刚打开车门就闻到一股皮革与香水的味道,瓷言脸色一变跑到一边干呕了出来。
司机走下车,关心的问道“先生,你……”
瓷言双眼微红,摆手说道“谢谢,我不坐了,抱歉。”
司机想要一力撺掇,见到瓷言身体无意摆出的拒绝,也不想将事情闹大,驾车离开。
瓷言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觉得胸口有点闷。
心想道“可能真该好好休息了。”
最终她决定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反正离得也不算太远,慢走半个小时差不多。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人,迎面撞上她,来不及反应后脑勺撞到地上,眼前一片黑暗,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手臂刺痛,彻底晕了过去。
“抓住他了。”
“抓住了。”
“为何这么慢。”
“他有点幸运,好像知道那辆车有问题一样,耽搁了一会时间。”
“没有人发现吧!”
“就算被发现又怎么样?都是一群无所事事的瘾君子。”
“说的也是,大不了拿点钱让他们闭嘴,实在不行找个地方埋了。”
瓷言在毫不顾忌的交谈中缓缓的睁开双眼,感觉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痛。
其中正在与人交谈的仁裕发现瓷言醒过来,踩着“啪啪”的步伐走了过来,粗声道“要怪就怪你的老师北辰,谁让他触碰了我们的蛋糕。”
瓷言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脸上挂满了惊恐,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们打算用我怎么报复他?”
仁裕愤恨的讲道“只要我们杀了你,就能给那个狗东西一个警告。”
萨德反驳道“杀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他可是我们的把柄。”
瓷言猛的咬了一下舌尖,眼泪瞬间飚了出来,求饶道“求求你们,我不想死。”
仁欲冷哼一声,眼前一亮,提出了一个满满恶意的建议。
“你们说北辰在媒体上讲‘禁毒’,若是他唯一一个学生明知故犯了怎么样?这岂不是一个最好的打击。”
萨德厌恶的瞥了一眼瓷言,眼中的笑意出卖了自己,附和道“能怎么样,殃及城鱼呗!这件事情一旦捅出去的话,他的后果……哼。”
晚承迟疑道“可是……”
仁欲不耐烦的打断道“可是什么?就这么做。”
瓷言忍不住往后挪了挪,难以掩饰的哭泣声,不断摇着头说道“不要,我不要。”
仁欲一巴掌扇了过去,怒声骂道“渣种,你说不要就不要,你以为你是谁!”
瓷言被打的眼前一黑,趴在地上缓了几分钟,好似过了半个世界。
迟疑的晚承开口再次问道“北辰可是很宝贝这个学生,我们打一顿就行了,注射毒品是不是太严重了。”
仁欲得意说道“怕什么?我们有人担保。”
“可是他……”
仁欲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滚开。”
晚承咬着牙点头道“一不做二不休,做。”
入了贼船还有下的道理,反正有人为他担保。
瓷言在心里疑惑道“有人给他们担保,给他们担保的人是谁?是他么?”
脑海刚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又被一个巴掌给打断。
她情不自禁喊了一声“疼。”
仁欲捏住手上打的通红发紫的脸颊,问道“我们给你两种选择,你是想死还是想要被注射毒品。”
瓷言毫不犹豫的选了后者“毒品,我想活着。”
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得可能。她相信毒瘾可以戒,可是命没有了,什么才没有了。她不想死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就算是死她也要回家。
仁欲似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指着瓷言放肆嘲笑道“哈哈,他怕死。北辰居然收了一个怕死的学生不择手段的学生,你真是给他丢脸啊!”
萨德插嘴道“不只是怕死啊!这副模样真该让北辰好好的看看他收了什么学生,就跟着他一样是一个败类,我们的耻辱。”
仁欲眼珠子在眼眶转了一圈,内心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幽幽的说道“好主意,我们拍就给北辰拍一个视频,而那个视频的内容就是他的学生心甘情愿的自己给自己注射毒品。”
晚承思索片刻提议道“只要是拍摄视频是他自愿的,哪怕泄露出去,也跟我们没有关系。”
仁欲扔给瓷言一个针管,打开手机准备录屏,“给你,你自己来。”
瓷言颤抖的拿了两次都没有拿稳,针管掉落在了地上,引起仁欲三个人的大声嘲笑。她知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最后的机会。
在第三次的时候,瓷言终于拿稳了针管,愤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个人。
仁欲问道“看镜头,你是自愿的么?”
瓷言肮脏的小脸正对着摄像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针管随意扎在胳膊上,感受液体慢慢的流到自己的血管中,与自己的血液融为一体。
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今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
仁欲结束录屏,拍了一下圆滚滚的肚子,笑着说道“太好笑了,不过你配合的不错。”
瓷言拔掉针管,扶着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恶鬼问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离开了么?”
仁欲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的礼仪,短粗的胳膊根本就自己另一侧的腰,指着门口说道“出门一直走,见到路口往左拐就行。”
瓷言咬着唇踩着一步深一步浅步伐离开,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快要将她拖入深渊的地方。好像所有的事情变成了一个轮回,在异国他乡她经历的一切正与她的国家曾发生了一切重合。
晚承盯着瓷言离开的背影担忧的问道“你就这样放他离开?”
仁欲重新看了一遍视频,冷笑着说道“他掀不起什么大浪,就凭他今日做的事情,北辰还能毫无芥蒂的收他做学生,这才能让我开了眼。”
萨德附和道“谁都知道北辰这个人眼中是最见不得沙子的人,我们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吧。”
晚承疑问道“这视频……”
仁欲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们自己先留着,万一哪天派上用场了呢?”
晚承点头说道“也好。”
走出视线的瓷言低头注视着左胳膊不仔细观察就看不见的针孔,直接一口咬了上去,清泪无声地落下。
苦中作乐道“我说为什么今天心神不宁的,原来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有大事发生啊!”
回头望了一眼走一半的胡同,阳光被上面的隔板挡住,能看清路不是很亮,自我安慰道“至少还活着不是么?他们会原谅我的。”
宛如蚊蝇的细语,好似能被一阵微风吹散“你们会原谅我的,对么?”
不足两百米的胡同,硬生生走出了两千米的路程。明明终点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