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野捏着姜知知的手腕,让她不能乱动:“现在她不敢,眼下她只想要赶紧证明她就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姜知疑惑:“她还想证明啥?不管咋证明,我觉得我爸肯定都不会相信,不过我妈就不好说了。”
孙晓月万一有什么办法,弄个假的鉴定结果出来,宋晚樱肯定能相信。
周西野松开手:“她最近肯定不会出现,先不要管她,你也要好好养伤,肩胛处的伤,好起来不容易。”
姜知想想也对,孙晓月这会儿怕是已经跑着回去找蒋东华安慰了。
如果,蒋东华知道她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恐怕也不会跟她有什么牵扯。
越想越好奇:“到底是谁在帮孙晓月啊?”
周西野好奇心没那么重,主要是知道孙晓月这条线,那背后的大鱼早晚会沉不住气的出现。
与其漫无目的地乱猜,不如做好准备,静观其变。
……
病房里,姜振华又睡了一觉后,醒来精神好了不少,就觉得妻子有心事的样子:“是出什么事了?从我醒来,你就一直心神不宁?”
宋晚樱想瞒着,可这件事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忍不住哭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越难受:“晓月要不是我们的女儿,那是不是知知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姜振华沉默了,他也从来没想过孙晓月会不是他们的女儿,当初那么多证据都可以证明,如果再去医院验个血型,怕会伤害到孙晓月。
却没想过,这么草率的认了孙晓月,会不会伤害到姜知。
他现在有些犹豫,姜知可能真的不是他们的女儿。
宋晚樱擦着眼泪看着他:“你是不是也很难相信?我也不能相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晓月冒充我们的女儿干嘛?那我们的女儿呢?你说知知到底是不是?”
“如果知知真的是,我之前那么对她,她还能原谅我吗?”
姜振华依旧沉默,如果姜知知真是他们的女儿,之前一年多对她的伤害,怎么可能弥补?
宋晚樱越想越难过:“振华,你说会不会真的搞错了?晓月就是我们的女儿,今天的化验出了问题?”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姜知知,就想像个鸵鸟一样,要是还能维持现状也行。
姜振华闭了闭眼睛,叹口气:“你在想什么?这里是军区医院,化验怎么可能出问题?还是你觉得,西野会在这里动手脚?”
“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不能去怀疑西野的人品。”
宋晚樱不说话了,心却是揪着的难受,她的女儿到底是谁?在哪儿?
……
中午,姜知知还是喝的鸡汤,多了一个白馒头,和一份炒白菜。
主要是没有冰箱,不抓紧时间吃完,就会坏掉,岂不是很浪费?
姜知知以前从不吃剩饭,隔夜的饭菜更不会吃。平时吃不完的也会直接倒了,是心里边念着罪过边往泔水桶里倒。
而现在,桌上掉个米饭粒都要捡起来吃了。
剩下的饭菜,只要没坏,热一热再吃也很正常。
突然就能理解养父母每次对粮食的珍视,还有每次吃剩饭剩菜的执着。
真的是只有经历过,才能知道粮食的珍贵和来之不易。
姜知知捧着碗喝着鸡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热了又热的鸡汤,好像更美味了。
周西野和她吃的是一样的饭菜,只是把鸡腿鸡翅这些地方的肉留给她,他碗里只有点鸡肋和一些鸡脖子。
姜知知很喜欢周西野这样做,不会特意给她留病号饭,却又会把最好的留给她,这样不搞特殊化的相处,让她很舒服。
眉眼弯弯地看着周西野:“吃完饭,我想去买点奶粉看看我爸。”
周西野没意见:“应该的,我一会儿有点事,你先过去,我晚点去病房找你。”
姜知知总感觉周西野他们要谋划什么大事,看着清闲,却又很神秘:“没事,你忙你的,我爸那边要是没什么事,我待一会儿就回来。”
免得她在,给宋晚樱添堵。
周西野吃饭快,放下碗离开,姜知还有半碗汤和半个馒头没吃完。
见周西野进了里屋,也没在意,继续慢悠悠地吃着她的馒头。
周西野进屋不大会儿又出来,手里多了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姜知知:“这里有票,还有钱,你拿着去给爸买奶粉,再买点蛋糕罐头,好消化的。”
姜知知嘴里塞着一口馒头,抬头震惊地看着周西野。
赶紧三两下把馒头咽下去,有些不解:“我有钱也有票的。”
周西野放在桌上,又推到她面前:“你的可以存着,先花这个。”
姜知知眼睛转了转,眉眼飞扬地笑起来:“挣钱给媳妇花?你这思想觉悟可以啊。”
边说着边乐呵呵地打开信封,里面有一沓钱,有零有整,大概有一百多块,还有一沓票,粮票布料肉票都有。
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多?用不了这么多的。”
周西野淡声:“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也可以买点。”
姜知抬眼看着周西野,明媚的眼睛弯成了一弯小月牙:“我才不会乱花呢,这些我会存着,以后给咱们孩子买奶粉。”
周西野噤声,他永远接不上姜知的话。
姜知知还是挺好奇:“你这些是攒了多久啊?”
不等周西野回答,姜知知又追问着:“你是不是还存了私房钱?我给你说啊,男人身上不能有太多钱,要不容易变怀。”
周西野皱眉:“从哪儿学的这些歪理,好好吃饭。”
姜知知想了下:“还有啊,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家里要是有重大财政开支,是要相互商量的。”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无比认真的模样,无奈点头:“好,你赶紧吃饭,一会儿汤凉了。”
姜知知满意了,笑眯眯的端起碗,又停下,补充了一句:“放心,我晚上也告诉你,我有多少钱。”
……
饭后,等周西野走了,姜知知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出门。
先去供销社买了两罐奶粉,又买了两包鸡蛋糕,拎着去医院看姜振华。
病房里依旧只有姜振华和宋晚樱,不见孙晓月。
看见姜知知来,宋晚樱表情尴尬地站起来,有些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她现在是又想姜知知是他们的女儿,又怕姜知知不是他们的女儿。
心情格外矛盾,看见姜知知,除了尴尬的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姜知知记仇,宋晚樱之前是怎么对她的,所以她现在也不会主动跟她打招呼,拎着东西笑看着姜振华:“爸,好点没有?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姜振华看见姜知知,满眼温暖:“我听说你肩膀受伤了?肩膀受着伤就在家好好养着,不用过来,我这儿没什么大事了。”
姜知知微微动了动垂着的右手:“我这个就是个皮外伤,只要不扯到伤口就没事。”
姜振华看见姜知知手里的奶粉,又说着:“你和西野刚结婚,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别乱花钱。奶粉你拿回去补身体。”
姜知知笑着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也是周西野的意思,他让我先送过来,他忙完要是有时间就过来。”
姜振华一脸欣慰地笑着:“西野一直都是很好的孩子,有责任心。”
宋晚樱见两人聊得热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振华,要不让知知也去验个血?”
姜知知愣了下,没想到宋晚樱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问题是,现在结果重要吗?
姜振华听完,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严肃地看着宋晚樱:“你想干什么?结果就那么重要吗?不管知知是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九年,十九年的感情是假的吗?”
宋晚樱有些委屈:“我就是想知道,知知是不是我们的女儿,如果不是,那我们的女儿在哪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姜振华沉着脸:“这件事,等我伤好后,我会去查这件事。”
姜知知看了眼宋晚樱:“我觉得妈说的没错,我们去查一下血型,这样谁都安心。”
宋晚樱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知知查一下血型,这样我们都能放心。”
姜振华阴沉着脸不说话,他很反对这样做,这样做的后果,真的会让他们彻底失去姜知知这个女儿。
姜知知和宋晚樱一起去验血。
现在又没什么亲子鉴定,平时也不体检,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所以先给姜知知抽血化验血型,如果血型和姜振华和宋晚樱一样,再做个简单的配型。
虽然没啥准确度,却能让宋晚樱安心。
姜知知一点都不介意结果,抽了血坐在化验室门口等结果。
宋晚樱心里忐忑,对姜知知又很愧疚,犹豫半天:“知知,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我做这个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谁才是我的女儿,我真的……”
姜知知笑着摇头:“我不在意的,弄清楚挺好。”
宋晚樱看姜知知真的是一脸不在意,心里又难过起来。
就算这个孩子不是她的生的,却是在她怀里一点点长大,母乳到一岁多……
化验结果出来得很快,姜知知虽然是o型血,却是很稀少的阴性血,也就是后来常说的熊猫血。
和宋晚樱的完全不一样。
宋晚樱看见结果,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姜知知红了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姜知知是有些惊讶,这个血型怎么和原本的她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吧,爸还在病房等着我们呢。”
两人一前一后去住院部。
两人离开后,边潇潇才从隔壁办公室出来,进了化验室,问检验科的人:“周西野的爱人过来干什么?”
化验室三个人本来就在八卦这件事,见边医生问,又八卦起来:“没想到姜知知竟然不是姜振华的女儿,还是罕见的o型性血。”
“是啊,之前那个女的,也不是。姜振华爱人挺受打击的,到现在不知道亲生女儿是哪个,太可怜了。”
“对啊,听说姜振华爱人因为身体原因,只生了一个孩子,现在还不知道唯一的孩子在哪儿,想想都要疯了。”
边潇潇皱眉:“都不是姜振华的亲生女儿?周西野的爱人是o型阴性血?”
“是的,她们刚拿了化验单离开。”
边潇潇听完,眼底浮上算计,姜知知,每一次都不可能这么好的运气。
……
姜振华对化验结果已经有了预料,看宋晚樱也眼睛通红,叹口气:“查这个有什么用?如果之前,我们能想到这个,就不会出这么多事。”
宋晚樱拿手绢擦着眼泪:“可……我们的女儿呢?你说晓月是不是知道?”
姜知知觉得自己挺客气地提醒:“你可别问她了,她都差点儿要了我爸的命。你们以后还是多提防她一下。”
宋晚樱皱眉:“虽然晓月是假的,她也不至于会要你爸的命,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姜知知嗤笑:“她冒充你们亲生女儿什么目的啊?她要了你们的命,可以继承你们的家产啊。你们现在是没权没势,可你们京市的房子不是还在?”
宋晚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姜知知。
姜知知觉得话既然说到这里,索性都说了:“你们可以好好查查,她还骗了你们什么,以后她来,你们也长个心眼。还有这次,牛疯了是意外还是人为?你们也查查。”
姜振华沉默片刻,脸色难看:“我会去查的。”
姜知知见夫妻俩又陷入沉默,索性先回去,让他们夫妻先讨论讨论。
从医院出来,在外面吐了好几口浊气,还是好奇,她竟然是阴性血,这次可真是命大,要是当时失血过多,去哪儿找这么稀缺的血?
姜知知到家,意外周西野在家,显然也是刚进门的样子。
不等周西野说话,姜知知闷着头过去,伸手过去,左手高一点,受伤的右手低一点环住他的腰:“不行,我需要吸点阳气补补,要不我可能要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