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微皱,片刻后,他将奏折交给旁边的太监,淡淡说道:“朕已知晓此事,京兆尹赵大人确实在任期内多有不当,萧爱卿弹劾的事情,朕自会派人调查。”
萧楚之拱手退下,内心已然有了定局。
很快,京兆尹赵大人被撤职,提拔了一位名叫张杰的年轻官员接替其职务。
张杰是萧楚之的人,此番上任,京城的事务定会更加井然有序。
下了早朝,萧楚之回到府中,立刻命不凡前去给盛舒云报信。
不凡骑马一路疾驰,到了盛家时,门前女使已等候多时。
不凡下马,将消息传达给玉欣:“姑娘请尽快告知大娘子,京兆尹府换人了,张杰已上任,事情已解决,尽管安心前去办事。”
玉欣听了喜上眉梢,急忙回去向盛舒云禀报。
盛舒云正坐在窗前赏花,听到玉欣的报告,微微一笑,神色从容。
她从桌上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金瓜子,递给玉欣,语气轻松:“赏给不凡,带话给他,让他替我转告萧小公爷,多谢他的帮忙。”
玉欣领命而去。
不凡得了金瓜子,拱手一礼:“大娘子客气了。”
盛舒云又唤来邹嬷嬷,声音淡然:“去找赵叔,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尽快把所有的手续办妥。”
邹嬷嬷连忙应声,随即匆匆出门而去。
事情办妥,盛舒云心情舒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亲手打造的商业帝国。
未来这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她的腰包里面流,想着就觉得美。
忽然门帘轻掀,玉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微微有些慌张。
“大娘子,不好了!大姑奶奶回来了,正与侯夫人坐在院子里,说是为了智哥儿的事情!”
盛舒云微微蹙眉,心中的那一丝困意立刻被驱散。
她缓缓坐直了身体,轻抚了抚衣襟,目光带着几分冷静:“秦敏?她怎么忽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智哥儿的事,这次是出了什么问题?”
盛舒云自然是不会忘记秦敏的。
她是侯府的大姑娘,自小聪慧,嫁给关家嫡长子关缊,如今是关家当家主母,关家是书香世家,世代官宦,关缊祖父是太师,曾经教导过当今圣上,虽无勋爵之位,可备受尊敬。
她作为关家当家主母,原本应该掌管整个关家的事务,可偏偏她的嫡长子关滨智却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年仅十五岁,便惹出不少麻烦。
玉欣满脸不满,轻声嘟囔着:“谁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以往只要大姑奶奶有事,能用银钱摆平的,老夫人和侯夫人总是让大娘子出钱,这次恐怕也不例外。”她神情忿忿不平,心中明显为盛舒云打抱不平。
盛舒云坐在窗边,悠闲地品着茶,听到玉欣的话后,微微一笑,并未回应什么。
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淡淡道:“不急,玉欣。这次,我们就让侯夫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守财奴。”
她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不急不躁的从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控。
玉欣虽然心里憋着一口气,但见盛舒云如此淡定,也只好暂且按下心中的愤怒。
片刻后,林妈妈便带着低沉的声音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娘子,侯夫人请您去院子一趟。”
盛舒云依旧气定神闲,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袖口,语气温和地吩咐道:“玉欣,去账房,把账房先生叫到侯夫人院子里,我有些事需要当面确认。”
玉欣点头领命,心里多少明白了盛舒云的用意,便快步离去。
这次她脚步轻快,近来盛舒云的种种变化,让她觉得这次不会忍气吞声,定能给那些人颜色瞧瞧。
盛舒云随后缓步走向侯夫人院子。
进入侯夫人院子时,秦敏坐在一旁,脸色冷淡,而侯夫人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打算,等着盛舒云“乖乖”拿出银子。
盛舒云上前行礼。
侯夫人都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敏儿这次回来有些要紧事,需用五百两银子,你去拿出来送给敏儿。”
话语轻描淡写,丝毫不提为何需要动用银钱,也不提是走公账还是私账。
显然,这一切不过是习以为常的“支使”罢了。
盛舒云并未立刻应声,而是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侯夫人,敏儿大姑奶奶要用银钱,自然是可以的,只是……”
她话锋一转,温和地询问道,“不知这五百两银子是为了何事?毕竟是大笔银子,总该知晓缘由。”
侯夫人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不悦地训斥道:“你莫要多管闲事!你只需管着银库,什么时候要用银钱你拿就是,哪里那么多问题?这点规矩你都不懂吗?”
秦敏也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什么。
盛舒云依旧笑容淡定,神色未变,她轻声道:“大姑奶奶的事情自然是重要的,但按规矩动用大笔银钱,总得有个明白的缘由。若是账房先生问起,我该如何解释?难道说是为了一件无法言明的私事?”
侯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明显不悦:“规矩规矩!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要如此麻烦?我让你拿钱,就是为了秦家的事,难道你还要反对不成?”
盛舒云也不生气,而是转头对着账房先生吩咐道:“既然侯夫人和大姑奶奶有用钱之需,你便拿五百两银子出来,记清时间、地点及原因,账目上需一清二楚。”
账房先生听罢,立刻准备动手记账。
侯夫人这才看到盛舒云背后还带着一个账房先生。
她脸色顿时一沉,眉头微皱,直接出声道:“盛氏,这些银钱用在自家人身上,没必要如此麻烦吧?你何必搞得这么繁琐,浪费功夫?”
她话里话外暗示盛舒云应该从私库里出钱,毕竟这种事私下解决再好不过了,省得日后被外人查到。
盛舒云轻轻一笑,显得从容不迫,语气温和却带着分寸:“侯夫人若觉得这是自家事,自然可以从我的私库里出。但既然是私钱,就得按私事来处理。”
她随即侧头看向玉欣,“玉欣,去准备笔墨纸砚,请大姑奶奶给我打个欠条,这样我心里也能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