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鸣月与寒佑川,跟着穿过汴城的小巷子,飞过屋檐,最终来到一个小弄堂。
只见黑夜中,一个人影艰难地扶着墙壁,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正在往药堂的方向走去。
这个人便是郑雨。
“公子,要不小人扶着你?”小厮跟在郑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我自己可以。”郑雨咬着牙,倔强地回应,“这一路辛苦你了,你还是留着体力,回去指不定还要靠你呢。”
“公子,照顾您是应该的。只是,我们这一出来,只怕不久老爷便会知道了。”小厮一脸忧心忡忡。
“你说得对,是要抓紧时间,这样,回去你背着我吧。”郑雨额头上是细细的汗珠,他的身体颤抖着,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从易木初府上逃出来后,他心中庆幸,并及时回到郑尚书府清理伤口。
可哪知,到了第二天,伤口越来越疼,整个人都有些低热。
父亲郑力也为他找了好些大夫来看,可是并无改善。
他从大夫口中得到消息,他中了金花剧毒。
中了这种毒,如果不及时解毒,将会忍受比剜肉还疼的痛苦,且性命不保。
就连太医都无法解这种毒。
正当他绝望之际,许太医告诉他,药堂的方神医可以研制金花剧毒的解药,但是需要中毒之人,亲自到药堂去,因为那里才有专门的解毒温泉。
泡在解毒温泉中,并配上方神医单独研制的解药,此毒才能解。
得知解毒的法子后,郑雨深知,父亲不一定会让他出门。
因为,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他,太子、羽王以及风鸣月,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因此,当郑力跟他说,让他在府内就医之时,他没有反对。
父亲生他、养他,延请名师传授他好武艺,将他培养成才,他不能辜负父亲的一番心意。
如果他一人身死,能保全尚书府所有人的性命,那么,也值得。
于是,郑雨也一直咬牙坚持着。
可他太小看金花剧毒的威力了。
这毒越到后面,毒性越大,让他躺在地上,呻吟抽搐,痛不欲生。
痛苦就像是毒药一样,摧残着郑雨的意志力。
可照顾他的小斯于心不忍,便偷偷将郑雨带出了府。
此时,郑尚书府上。
心腹走上前来。
“老爷,雨公子已经出府了。”
“他终究扛不住了。”郑力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与无奈,“毕竟是我从小养大的儿子啊,我舍不得啊。”
说完长长叹息一声。
一会。
“让我们的人盯紧郑雨,我给他这次求生的机会,可一旦他要落入敌人手中,便要毫不犹豫地解决他。”
郑尚书说完,吐了一口气,“但愿我儿能度过此劫。”
在药堂门口,郑雨舒了一口气。
一路上他心中都十分忐忑,生怕有人过来抓捕他。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与武力值,根本打不过任何人。
现在已经到终点了,也并没有遭到任何袭击,可见自己是安全的。
正当郑雨心中放松时。
“郑雨,你来了。”风鸣月忽然从天而降出现在郑雨面前。
郑雨一看到风鸣月,恨不得立马将她抓住,砍死她。
就是这个女人,害他承受了这么多痛苦,让他这几天在地狱里煎熬。
“风鸣月,是你!”郑雨一拳挥过去,自己却因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这一摔,郑雨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他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还真是没有用,郑氏武功最高之人,也不过如此。”寒佑川从另一边走过来,一拳揍在郑雨脸上。
瞬间,郑雨的脸立马浮肿起来。
“这一拳,是还你刚刚出的那一拳,谁都没有权力,对大小姐拳头相向。”寒佑川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要护的人,谁都不能动!
“羽王,你这副模样,迟早是要败在女人手上的,你最终的下场,指不定比我还惨。”郑雨心有不甘,咬牙喊道。
“都快死了,还在这里挑拨离间,你说你们郑氏一族的心,是不是都是这么黑的?”风鸣月一脚踢过去,郑雨又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当寒佑川准备将人拎进药堂之时,忽然一个箭矢直接射向郑雨,风鸣月连忙拿剑抵挡,可是却晚了一步,箭头直接射中了郑雨的胸口。
瞬间,郑雨口吐鲜血,整个身体都瘫痪下来。
“快,将郑雨带进去,让方神医看看。”风鸣月打开药堂的大门,两人匆匆往方神医的房间走去。
而埋伏在药堂周围的人,此刻也追着射箭之人,满城跑。
“站住!”
“贼人,哪里逃?”
“快点抓刺客!”
……
一夜之间,抓捕刺客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郑尚书坐在郑雨的房间里,手上拿着一个拨浪鼓,发着愣。
他听回来的杀手说,郑雨被一箭贯穿,死了,绝无生还的可能。
当时,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人都死了,风鸣月他们最多只能查到郑雨这里,没有办法查到他这里。
那事情,便有一定转圜的余地。
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拽紧了一样,生疼异常。
经过大半辈子的宦海沉浮,他女儿是淑妃,外孙是王爷,他自己位极人臣。
他最希望的便是子嗣成才,相互扶持。
可是,哪曾想到,竟然会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局面?
他心中不甘、不忍、意难平啊!
郑尚书坐在郑雨的房间里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风鸣月、太子、寒佑川……你们给老夫等着,老夫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这厢,方神医看着胸口源源不断流血的郑雨,叹了一口气,“这下毒之人,便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虎毒不食子,这个郑尚书还真是狠得下心肠来啊。”风鸣月看着奄奄一息的郑雨,“方神医,可还有救?”
方神医摇了摇头,“只有一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