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廷却没有接他的话。
他眉头皱起,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与思索,低声问道:“你觉得孙宇宁长得怎么样?本王怎么就未发觉出他相貌有何出众之处!”
说话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孙宇宁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
周少辰没太明白晋王的意思,满心困惑如层层迷雾笼罩。
他缓缓地朝孙宇宁看去,目光在那少年身上游移。
在这繁华的京都之地,一表人才的少年郎众多,他们或风流倜傥,或儒雅俊逸,其中不乏容貌出众之人。
孙宇宁虽然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可他这样的相貌在京都,实在不能说有何出众超群之处。
周少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半天,依旧没看出来个所以然。
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回答:“王爷,恕臣下眼拙,实在没看出孙宇宁有何不同之处。”
顾晏廷微微眯起眼睛,不死心道:“当真毫无特别之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周少辰又认真地看了看孙宇宁,再次摇了摇头:“孙宇宁的确算得上一表人才,但在这京都,比他出众之人比比皆是。若非要说出个特别之处,臣下实在是……”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晏廷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没什么特别之处,那她为什么一直盯着孙宇宁看?
就在他沉思之际,耳边传来周少辰突兀的声音:“臣下眼拙,属实看不出孙宇宁有何特别之处。”
“不过,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那个小丫鬟,倒是拥有那种让人一眼难忘、惊为天人的绝世之貌。即使周边群芳环绕,她也能从锦绣繁花中脱颖而出。”
两人正说着,太子大笑着走了过来。
顾晏廷不得不迎上去,先应酬这位皇兄。
他的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亲昵,仿佛与太子关系极为融洽。
罗诗杳看着太子和晋王,心中冷笑不止。
这两人明明都已经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但在外人面前,却要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难怪晋王和惠妃会来参加陈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毕竟,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足。
这些人,活得可真累!
罗诗杳觉得很没意思,她拉了拉严悦的手,微微用力,示意她快些离开这里。
严悦的目光紧紧锁在晋王身上,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她渴望能多停留片刻,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晋王的身影,也能让她感到一丝慰藉。
然而,当她看到自家哥哥那压抑着滔天怒意的眼眸时,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惧意。
哥哥平日里虽对她疼爱有加,但一旦发起怒来,那可怕的模样让她也不敢造次。
想到自己今天闯下的祸事,严悦不敢再任性下去。
看了眼晋王所在的方向,她恋恋不舍地转身,带着罗诗杳退下。
严殊一直关注着罗诗杳,可碍于众人都在,他也只能将心中的种种情绪全部压下。
此时见她们退下,忙跟太子打了声招呼,就火急火燎地从后面追上两人。
他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疑惑,直直看向罗诗杳,语气急切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悦瞧见哥哥这般模样,赶忙跳出来解释:“哥哥,是我带瑶瑶来的。不过,你放心,我只跟别人说她是我的丫鬟,外人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严悦边说边轻轻扯着严殊的衣袖,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与不安。
严殊听了,顿时怒不可遏,疾言厉色地斥责道:“胡闹!今日这情形多危险,幸好被我给碰见了。”
“那孙六公子是什么人,他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弟,仗着家族势力为非作歹、欺男霸女!若落到他手里,你以为凭你就能将人带出来?”
严殊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那怒火仿佛要从眼中喷涌而出。
严悦缩着肩,吓得不敢再吱声,她小小的身躯在男人高大的身躯前微微颤抖。
罗诗杳望着严殊那双透着久经沙场的锐利与杀伐决断的冷冽眼眸,身子不由晃了晃。
这男人,发起怒来可真吓人!
也是,他可是双手沾满鲜血,杀人如麻、冷酷无情、视生命如草芥的杀神啊!
罗诗杳的心紧紧揪着,也不知道这场风暴何时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