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嘉越宕机。
不是,悉嘉越知道悉嘉尧跟即晏休关系可以,但没到为对方做饭的地步吧?
他忙着应付相亲的这段时间,这两人关系怎么突飞猛进了?
悉嘉越还想说什么,眼前的人却不给他机会,甚至眼神都懒得分他一个。
典型的避嫌行为。
自从悉嘉尧知道了他的心思,一改往日兄友弟恭的温良,还当他是大哥,却也仅仅是普通的大哥。
悉嘉越心绪翻腾,都怪即晏休。
那人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悉嘉尧端起碗,只扫了一眼悉嘉越深沉的眸子,颔首示意后,便朝即晏休的房间走去。
光亮没有阻止深渊的翻滚,反而急急撤去,徒留困兽无望的挣扎。
悉嘉越眼底再也藏不住的,是奢望,是贪婪,是势在必得……
房门没有锁,一推开便能看见床上躺着的人。
即晏休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呼吸沉重,眉头不安地皱在一起。
悉嘉尧摸了摸他的手,温度有些烫,被打扰的人不耐地嘟囔几声,翻身赶人。
“起来,喝些粥吃药。”悉嘉尧有些无奈,尽职尽责地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你别烦我,真讨厌。”即晏休睁开眼怒瞪着他。
可能是感冒的缘故,平时那双锐利充满戏谑的眸子杂糅了碎光,眼尾一抹楚楚可怜的绯色,黑发笼罩,那点不耐烦的神情也变得破碎起来。
悉嘉尧看着这样的即晏休,心底涌上异样,不敢深思,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人都感冒了,他当然好人做到底,纵容了对方病中的骄纵。
原本煮粥也是眼前这人哑着嗓子,软和了态度请求他的,谁想到粥好了,这人反而耍赖不喝了。
悉嘉尧有些气闷,算了,他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乖乖喝了,喝完还要吃药呢。”悉嘉尧抚上对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手掌托着病中人的下巴。
“啧。”很好,本来就难受,这下让他更烦躁了。
他自认为恶狠狠地瞪着悉嘉尧,但那双眸子水雾弥漫,像张牙舞爪却无力反抗的猫。
即晏休还是一口一口喝完了粥。
大少爷估计是第一次下厨,有一股糊味,喝了几口实在没胃口,便推开了面前的碗。
身体虚弱地滑进被子,即晏休难受地长吁一口,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悉嘉尧觉得很有趣,生病的即晏休比平时更凶,却无端惹人怜爱。
即晏休缓缓闭上眼,无意识说着什么,悉嘉尧好奇,耳朵凑了过去,只听他说着一个人的名字。
好像,发音和他的比较相似。
悉嘉尧看着即晏休白玉似的脸,心思千回百转,不知在想什么。
即晏休的病好的也快,不过他为了不那么快上学,快也变成了慢。
知道悉嘉尧在他生病时照顾他,即晏休嘴上不说,私下里买了一款腕表,放在了悉嘉尧的门口。
悉嘉尧看到腕表,猜到是谁送的,嘴角噙着笑,看来这个凶巴巴的人,也不是很凶嘛。
半夜口渴,悉嘉尧下楼打开冰箱,取了一罐可乐,一口下去,冰感十足,瞬间浇灭了他身上的燥热。
正当他返身时,一道身影从他头顶笼罩。
悉嘉尧一惊,忙抬头看来人的脸。
又是他,悉嘉越。
这人的脸上寒霜凝结,遇事不顺,才这般压抑。
“给我也来一罐。”悉嘉越像是对悉嘉尧说的,但他不等对方出手,自己上身前倾,脑袋擦着悉嘉尧的耳侧,伸手够了一罐可乐。
在悉嘉尧要推开他时,先一步站直了身体。
悉嘉尧脸色渐冷。
“大半夜睡不着?”猛然灌下一口可乐,悉嘉越眼神晦暗,语气像是关心弟弟的大哥哥一样。
“嗯。”悉嘉尧本想搪塞过去,然后远离这人。
但面前这堵墙死死定着,根本没有放人的意思。
悉嘉越看了会他,慢条斯理地仰头又喝了一口,这次不再是急急灌下,而是喉结滚动,缓缓咽下。
修长有力的脖颈上扬,露出性感的喉结,在朦胧月光下,想轻轻拨动不谙世事的人的心弦。
却不想,人家只是莫名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悉嘉越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男人女人面前都很吃香,容貌也十分英俊。
不似即晏休和悉嘉杭那般精致张扬的长相,他更像悉父,锋利硬朗 ,十足霸道的长相。
在外能招惹很多人的长相,却偏偏在这里无济于事。
这让一向自信稳重的悉家大少,生出挫败感。
尤其是应付完悉父预订的未婚妻,回到家看到这人冷淡疏离的脸时。
真想不管不顾,随自己意愿啊……
“我要订婚了。”千言万语,他终是说出了这句话。
“哦,恭喜。”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悉嘉尧终于肯正视眼前这个压抑沉郁的男人。
要说什么?
他很想说太好了,这样你就能滚出我的视线了。
但出于温良的形象,他还是说:“联姻对大哥你有帮助不是吗,你何不借由联姻站稳脚跟,然后再想其他呢。”
悉嘉尧的话让悉嘉越眼前一亮。
眼前人的建议,让他觉得或许自己还有希望,毕竟,等自己站稳脚跟,什么得不到?
悉嘉尧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鄙夷,他不过是想让悉嘉越与未婚妻虚与委蛇,然后被联姻拖着,这样就少来找他了。
他确实看到这个男人挺烦的。
在即晏休没有点破之前,他从未想过男人还能喜欢男人,他生理性厌恶。
“好,我听你的。”
留下这句话,悉嘉越便上楼了。
悉嘉尧默默扯出一抹无语的冷笑。
悉嘉尧说的对,订婚目前是板上钉钉的事,何不假意答应,将利益最大化呢。
反正日子很长,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