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脑袋嗡的一声,又急又快地扭开脑袋。
僵硬的脖子发出嘎达一声,像风干的陈年老木头。
宗渡抬了抬眼,看见她通红的耳朵,故意松开了压在掌心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
接着,一个粉色四角**袋从水下浮出来,漂在水面上。
小东西随着水流飘了飘,到了奚枂胸前。
齿状的边沿有些扎人,奚枂低下头,想把恼人的东西拿走。
粉色**平平无奇,中间印着一个大笑的邪恶香蕉,挑衅似的瞪着眼看她。
奚枂瞬间明了。
这就是马尔姆柜上铁盒里的东西。
奚枂抬起头看向宗渡。
他已经单手扶着她的腰,另一手扯下了她的裤子:“怎么。”
不怎么。
奚枂只觉得胸口有只手,掐住她的心,掐住她的肺。莫须有的窒息感让她眼前一阵阵发花,连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眼尾因为恐惧而泛起潮湿,却让男人误以为这是动情的前兆。
宗渡的手开始放肆。
平静的水面被他搅了搅,漩涡随着按摩器推动的波纹绞在一起。
被浴球浸染过水仿佛一万浓稠的奶油,两根手指一捻,便激出许多褶皱。
奚枂抓着边沿的手越来越用力,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头皮逐渐绷紧,浑浊的水面之下,仿佛滋生了最本能而遥远的恐惧。
“少,少爷。”
奚枂气若游丝。
宗渡眯了眯眼:“嗯?”
说着,便抽出一只手解开衬衣。
饱满的肌肉早已被薄汗冲刷,在灯下泛着亮。
宗渡手上不停,倾身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如呢喃:“慢慢来一次。”
“不,不要。”奚枂张口,声音很低很低。
宗渡含住她的嘴唇,惩罚似的咬了下:“在这种时候不要玩欲拒还迎那一套。”
“少,少爷!”
奚枂松开浴缸,双手一把掐住他的肩膀:“停,停下!”
宗渡拧眉,胳膊肌肉绷紧,动作并未减缓:“奚枂,适可而止!”
奚枂眼前一片发花,密密麻麻的白点遮盖了全部视线。
本该愉悦的频率仿佛变成恶魔的波段,不断唤起她脑海中血红的画面。
宗太太高举球棍——
儿臂粗的球棍狠狠砸在小腹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血液喷涌而出的灼热感——
所有的动作被高清慢放,奚枂甚至能看到宗太太疯狂的表情!
胸口越来越紧,肺部好像在瞬间失去弹性。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抖,双腿抽筋似的绷直。
牙关打战,眼前漆黑。
恐惧在这一刻化为具象的感受,全面降临。
“奚枂,奚枂?”
宗渡的声音变得很远。
奚枂已经无法分辨他语气里是焦急、愤怒,还是稀松平常。
“奚枂!”
宗渡将奚枂从浴缸里捞出来,骂了句“该死”,单手拉高她的裤子,将人抱回床上。
卢让正好上来找宗渡签字,见两人湿漉漉地出来:“少爷?”
“叫蒋琬过来!”
“是!”
卢让直接给蒋琬打电话,告诉对方地址。
不到半小时,蒋琬就提着医药箱来了:“怎么回事,不是刚出院吗?”
卢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多嘴,带着蒋琬上楼。
到了房间,蒋琬见宗渡浑身湿透的坐在床沿,奚枂也湿漉漉的躺在床上。
“怎么了?”
“晕了,”宗渡站起身,给蒋琬让出位置,“洗澡的时候她突然窒息,晕了。”
“窒息?”蒋琬手脚快速地打开医药箱,拿出检查工具,“她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宗渡将奚枂今天吃的东西说了一遍,又说了下浴球的成分。
“取一点,我去化验。”蒋琬以为是被人下了药。
宗渡摇头:“我也一起用的,我没事。”
蒋琬检查完,确定奚枂只是晕了过去,松了口气:“等她醒过来问问看吧。”
宗渡点头。
卢让送饭上来,两人简单吃了一点,看着昏睡的奚枂不放心。
“奚小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不如蒋医生就在这边住一晚?”卢让道,“客房我也让人收拾好了。”
蒋琬应下。
果然,奚枂昏睡了很久,一直到零点左右才醒过来。
宗渡一直守着她,人一醒就去叫了蒋琬。
蒋琬问奚枂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奚枂回答得跟宗渡差不多,蒋琬没发现问题。
只不过说话的时候,蒋琬发现奚枂一直垂着眼,没有看宗渡一眼。
蒋琬看向宗渡:“不如你出去一下?我跟奚枂单独谈谈。”
宗渡拧眉。
蒋琬:“女孩子之间的私房话,你还是别听了。”
宗渡也觉得奚枂醒来后格外沉默,蒋琬坚持,他便出去了。
蒋琬扶着奚枂坐起来,靠坐在床头:“舒服点了吧?”
“谢谢。”
奚枂现在腰部以下没力气,坐着不稳。
宗渡特意在床头安装了辅助器,只要在腰间系上“安全带”,奚枂就能稳稳坐住。
“说吧,到底怎么了。”蒋琬看着奚枂,“我刚才查过了,你身上没有任何问题。
没被下药,没有食物中毒,宗渡应该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那你为什么会晕倒,是有什么心理原因吗?”
“我……不知道,”奚枂的手指抠了抠被子,“我洗澡的时候,想到了被太太打的画面。”
蒋琬拧眉。
创伤后遗症。
果然,离开医院,离开了药物的辅助,奚枂还是出现了症状。
“是洗澡引起的吗?”
奚枂抿抿唇,没回话。
看她的表情,蒋琬猜到应该跟洗澡关系不大。
“是发生了什么吗?当时有什么事跟事发时很像,让你产生了联想?还是宗渡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了?”
奚枂手指突然收紧,捏紧被角。
性。
她不想跟宗渡发生关系!
所有跟他的亲密,所有能让她联想到性的事,都会让她想到怀孕,想到孩子!
现在的宗渡对她而言,就是个行走的生.殖器,只要看到他,她就恶心、僵硬、恐惧!
奚枂僵硬地摇摇头:“没有。”
蒋琬还想追问,但奚枂身体已经又开始僵硬。
显然,自己的问话也让她不舒服了。
蒋琬在心里叹了口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
蒋琬从房间出来,见宗渡靠在门口墙上抽烟,走过去:“她果然应激了,创伤后遗症的表现。
应该是你刚才做了什么事,让她联想到被你妈——宗太太打的画面。”
宗渡一顿。
「宗渡:嗯?我成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