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容易折腾了半日,慕容清音浑身绵软。
青年仰面躺在书房狭小的软榻上,呼吸还有些急促。
容易撑着身子侧在慕容清音身旁,一只结实的手臂搭在慕容清音腰上:“小皇叔,舒服吗?”
在情事上,少年总是精力无限。
慕容清音歪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舒展的眉眼告诉了少年答案。
十七岁的少年,躺在慕容清音身边,竟也丝毫不弱于他了。
容易伸手将慕容清音拉起来。
“小皇叔……”
少年看着慕容清音,仍蠢蠢欲动。
慕容清音推开他:“下次再这样胡闹,我……”
他的话没说完,少年笑着在他脸上一吻:“好。”
他懂,小皇叔脸皮薄,这种事做就好了,不必说。
慕容清音抿唇,看了容易一眼,默默地拉上衣襟站起来。
算了,和个孩子计较什么。
他若闹一闹高兴,便闹一闹吧。
容易跟着下床:“小皇叔,我就要去江南赈灾了,你理理我嘛。”
“还要怎么理你?”慕容清音哼了声,冲少年张开双臂。
容易眉开眼笑地扑进慕容清音怀里:“小皇叔,我每天都会想你的。”
“嗯,我也想你。”慕容清音亦不吝于给他回馈。
“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然而第二日早朝,听说容易要亲自去江南赈灾,满朝大臣吵翻了天。
“江南大雨,一月未停,如今水势汹汹,民意汹汹,皇上此去太危险了,请摄政王劝劝皇上。”
有大臣跪地恳求。
慕容清音冷笑:“王大人是想让本王抗旨?”
……神特么抗旨。
跪在地上的御史台大夫王康险些气死。
谁不知道皇上听王爷的!
但是这话不能说,王康还得诚惶诚恐地跪下请罪:“老臣断无此意。”
“嗯,没这个意思就好。”慕容清音神情淡淡地。
扫了一眼身后各怀鬼胎的群臣,慕容清音的态度仍然冷冷淡淡:“若是寻常事,本王也可以劳烦诸位。”
“只是江南水患来势汹汹,容不得丝毫马虎。所以,诸位若想升官发财,不妨再等等。”
国库不算空虚,可连年减税,也没多么丰盈,他没找群臣借钱就不错了,还想捞油水?
别做梦了。
能站到这金銮殿上,就没个傻子。
群臣讪讪闭嘴。
慕容清音看了容易一眼:“皇上还有事吗?”
没事的话,赶紧退朝,他还有好些事情要叮嘱他!
容易从善如流。
……
……
容易离开京城那天,大雨倾盆。
他带的人不多,除了孟字营,就只有陆吾和孙喜。
慕容清音一路将他送出城门。
少年在雨中回头冲他一笑,仿佛照亮了阴暗的天空:“小皇叔,等我回来。”
“好。”慕容清音也笑,“本王等你回来。”
一道紫色闪电划破长空,慕容清音眼前的少年恍惚有些不一样了。
“小皇叔,等我回来,就和父皇请封。”
眼前的少年笑着说,身量不及现在高挑,人也瘦一些。
慕容清音晃了晃头,这不对……
这不是容易。
父皇……
容昭早就死了……
熟悉的钝痛感自胸口散开,慕容清音强撑着坐在马上,看容易的队伍走出城门,消失在视线中,眼前一黑,摔落马下……
慕容清音被梼杌护送着回到勤政殿的时候,还是昏迷的。
太医把过脉,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
王爷的脉象强健有力,着实没病啊!
可是人也着实昏迷不醒啊!
许老院正年前刚刚告老辞官,回家恩养,被梼杌又请了回来。
把完脉,许老院正颇为无奈,看着梼杌阴沉的脸叹气:“梼杌将军别瞪他了,他年轻,不敢做判断也是真的。”
王爷的确没病。
“可是我们王爷……”
许院正摆摆手,从药匣里取出银针,稳稳地扎下去。
慕容清音悠悠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看一群人围在自己身边,愣了:“都干什么,本王睡觉好看?”
?
梼杌一懵:“不是,王爷,您从马上摔下去了,可还记得?”
慕容清音皱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摔就摔吧。”
他无所谓,又不是没摔过。
梼杌一噎。
慕容清音转头看到许老院正,有些无奈:“劳烦许老跑这一趟,本王无事。”
“王爷还得善加保重啊。”许老院正已经收好了药箱,想了想多叮嘱了两句,“政事要紧,王爷您的身体也很重要。”
“好。”慕容清音 淡淡一笑,“梼杌,送许老回去吧。你们也都下去吧。”
他摆摆手,让人都出去。
房间里恢复安静。
慕容清音坐在床上发呆。
他为什么会重生?
重生就是为了让他杀了容昭?
又为什么,和容易有关的事情他都不记得?
慕容清音想到刚刚在幻觉中看到的少年。
请封,容易要请什么封?
慕容清音的胸口再次传来钝痛……
他捂住心口,不敢多想。
或许是前世的自己,心有不甘吧。
不知为何,慕容清音忽然很想去将那水玉匣子找出来。
不过想到自己答应过容易,不会自己再尝试,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所谓了。
慕容清音穿鞋下床,李无名进来了:“王爷,今日庆善公主办的赏荷宴出事了。”
“怎么了?”慕容清音问。
“庆善公主落水,宁远伯府二公子跳下水救了庆善公主,如今庆善公主正闹着。”
“闹什么?”
慕容清音觉得烦,这个女人,上辈子是不是也出现过?
李无名也觉得烦:“庆善公主不想嫁给宁远伯府的二公子,想要王爷给她做主。”
“本王又不是她爹,做不了她的主。”慕容清音冷冷地说,“她不想嫁就不嫁,难道宁远伯府还敢硬压了她拜堂?”
好歹是一国公主,她若自己不愿意,也没人强迫她。
李无名叹了口气:“哎,谁说不是这个事儿呢,可是如今庆善公主正在外头站着,要求见您呢。”
“随她站。”慕容清音懒得搭理,她以为她是容易吗?
“那,老奴请她回去。”李无名说。
“你与她把话说清楚了就行了。回不回去由着她,腿长在她身上。”
慕容清音走到书桌下坐下:“你去忙吧,本王这里不用人伺候。”
“是,老奴去告诉庆善公主。”
李无名答应着出去。
庆善公主,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王爷又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