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简洁的的房间内,此时正坐着两位着装大不相同的老人。
卡尔低着头处理着手上的工作,但当他看见坐在一旁的老人无所事事的翘着个二郎腿,悠哉的在喝茶时不悦的开口说道:“查尔斯,你要是没事干就来帮我处理一下工作。”
查尔斯摆了摆手,“那可是你的工作,我可没有权利处理。”
对于这种意料之内的回答卡尔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话说你就不好奇,我来找你干什么吗?一句话也不问我,你非要我先开口吗?”查尔斯一边摆弄着自己手上的茶杯,一边开口。
“说实话,并不是很好奇。反正你来找我都没什么好事。”
“别这么说嘛,毕竟我们都好几十年的交情了。”
“行吧!所以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是你让怀特去卡恩来地区的吧?”
“嗯!”
“你现在让他去卡恩来地区,东龙帝国那边怎么办,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在谋划什么。如果让他们成功了,你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卡尔处理完了,手中最后一份工作他将笔放下后,也同样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看向查尔斯说道:“行了。你自己也说了,我们都几十年交情了。你不用在这里给我装了。你要是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你早就阻止我了,没必要事后在来这里质问我。所以你到底想问我些什么?”
发现自己被看穿的查尔斯,也收起了那张臭脸,无奈的说道:“没办法,虽然说这是事发紧急,你的处理也没有什么错,但是我总是要给议会那边一个交代的嘛。”
“毕竟银龙帝国对我们虎视眈眈,卡恩莱地区也是个烂摊子,但是东龙帝国那边我们也得重视呀。要不你就这样,你的安排透露一点给我呗,我也好让议会那些人安个心。”
在查尔斯说完这些话后,卡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房间内迎来了一阵的宁静。
过了很久之后,查尔斯才开口说道:“看来这次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些。”
卡尔点了点头。
“虽然我理解你这样的做法,但是我们作为几十年的朋友了,这次连我都不相信吗?”
“说的没错,只是我不但不相信你,连同议会的那些人,我现在一个也不能相信。”
“你说的也对毕竟连葬送者的那两个副指挥使居然都能是叛徒。议会的那些人,连同我自己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可以信任。”
说完这些后,查尔斯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看来你这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议会那边就交给我来对付了。”
而在查尔斯走后,房间内恢复了宁静。
这时,一道漆黑的身影,缓缓地从房间的阴影处走出,声音低沉的道:“是他吗?”
卡尔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确定,只能说他的嫌疑还不小。”
“要我跟着他吗?”
卡尔摇了摇头,重新将手中的笔拿起,在纸上飞快的书写着,一边写一边开口说道:“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你现在去跟踪他,不但得不到什么情报,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黑影听到卡尔的话后,点了点头,重新遁入了房间的阴影处,从远处看去房间内仅只有卡尔一人。
......
一位身着西装,头戴黑色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之下走进了一座深黑的地下洞穴内。
男人放眼望去,四周昏暗无比,他只能在黑衣人的带领下,缓缓前进。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推开了一道漆黑的房门,一道昏暗的火光,照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放眼望去,只见空旷的房间内只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桌子上井点燃了一颗蜡烛,并且烛光还摇摇欲坠。
正对着男人的那张椅子上,正坐着一道身着黑色法师长袍的人,那人还带着一顶厚厚的兜帽,让人看不清长相。
但男人知道他就是这次自己谈判的对象。
男人走到另一张椅子前,并且坐了下来。
将手中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对方,并开口说道:“我就是镇南王的代表,你可以叫我秦真,这上面写着的就是镇南王的要求。”
虽然这样的谈判不是第一次了,但秦真还是这样自我介绍。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翻阅着秦真带来的资料。
对于眼下这种情况,秦真也见怪不怪了,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有点意见,但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对方的交流方式。
时间过了良久后,一道黑色的火焰闪过,资料在对方手上化作一团灰烬。
秦真知道这是对面看完后所惯用的动作。
由于这次事关重大,就连一向沉稳的秦真在看到对方这个动作后也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看待这次交易?”
黑袍人用着那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说道:“很抱歉,秦真先生这次的合作不能通过。”
“为什么?是觉得我们给的条件不够好吗?”
“不不不!你们所给出的条件非常优越。”
“那为什么?”
“秦真先生,你自己看过这次方案吗?”
“我当然看过了,我看过了数十次,不止。”
“那你应该知道,镇南王给出的这个条件简直就是在拉着我们瓜分这个世界。”
“有什么不对的吗?只要你们肯下场,解决掉眼前的敌人,不就是可以瓜分世界了吗?”
黑袍人摇了摇手指:“秦真先生,如果你们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漆黑的洞穴中谈判呢?我们在惧怕什么?这些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秦真听到对方的话,有些着急,他想挽回这场谈判。
黑袍人起身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后道:“秦真先生,我们会履行我们之前的合约,至于你刚刚那个合约上所写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等镇南王真的坐上那把龙椅之后再来谈吧。”
……
一座富丽堂皇的院子内,一位身穿蟒袍的男人,挂断了手里的通讯水晶。
这时一旁的两位老人凑了上来。
如果这时有一个东龙帝国的官员在场的话不难认出,这两位老人正是以前身处东龙帝国权力中心的国师与左丞相。
左丞相齐怀光率先开口问道:“王爷谈判的结果怎么样了?”
镇南王赵曲山摇了摇头:“他们没有答应。”
国师李正开口说道:“看来想用他们去应对镇北侯是不现实的了。”
赵曲山点了点头向着二人问道:“镇北军现在怎么样了?”
李正回应道:“他们已经到达了玄南城附近,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到达南境了。”
镇南王转头看向了左丞相:“你那边调动的怎么样了?”
齐怀光开口回应道:“镇南军已经部署完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顶住镇北军的进攻,另外一边由支持我们的家族和诸侯们组成的联军大概有十万人被我布置在了另一侧。以备不时之需。”
镇南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现在就只差我们那柄兵器还没铸造完成了呢?”
听到这句话后,国师李正有些惶恐的说道:“王爷,他也快了。在吸收了精灵族那两个天才,和那些救世会的那伙人后他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了武王。”
听到这句话赵曲山并不是很满意:“武王?你觉得符合我们一开始的预期吗?如果最后只能到达武王的境界你和你的太玄宗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你会知道的。”
国师语气有些惶恐的保证的:“王爷,他现在只是吸收了那些力量后,进入了饱和期,等饱和期一过将我们准备好的材料喂给他,一定能达到王爷你所期望的高度。”
“李正,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做不到你和你的太玄宗提头来见。”
“遵命!王爷。”
......
与此同时东龙帝国的皇宫内正忙得不可开交,由于大面积的换血,再加上太子的改革,原本森严的皇宫现在也是人流进进出出。
那些年轻的官员们在皇城和皇宫之间来回的奔走。
数不尽的奏折被堆上了太子赵泉的桌上。
赵泉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却散发着光亮。他不停的批阅着眼前的奏折,时而生气的破口大骂,时而高兴的开怀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穿太监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赵泉看到来之后喝退了,旁边的几名官员,对着来的人说道:“赵叔,是有什么事吗?”
被太子称为赵叔的男人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如你所料的没错,国师和左丞相后面站的人正是你叔叔,镇南王赵曲山。”
赵泉听到后点了点头。
看到赵泉还在继续批阅着手上的奏折后,男人还是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镇北侯按照您的指示,正带领着。镇北军南下,现已经抵达了玄南城附近。”
根据密探报来的信息,镇南军是准备在玉龙江附近和镇北军决战。至于其他声讨里您诸侯军队也一并并入了镇南王的掌控,号称有十万之众。”
在听完这些情报后,赵泉手上的笔依旧没有停下来过:“嗯。我知道了,赵叔。一切不变。按照计划行事。”
“是!”
男人本应该就此退去,但他看到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少年时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赵泉看到本应该退去的赵叔,此时还站在原地。
他拿起手中的奏折,眼神看向那位中年男人开口说道:“怎么了赵叔,是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我们这样一边着手改革,一边准备战事,是不是太过托大了?”
“嗯,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但没办法,我没有时间了呀。”
“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男人的询问,赵泉重新低下头,一边处理着手上的奏折,一边说道:“这种东西现在肯定解释不清楚嘛,到时候赵叔你肯定就知道了。”
“太子殿下,您一定要这样做,不可吗?”
赵泉看着眼前这位陪同着自己长大的男子,他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男人认真的开口道:“赵叔,你应该是知道的,父皇从小就教导我们这些孩子如何成为一位优秀的帝王,而这以前也是我唯一的目标。”
“直到那位天机阁最强的老道长一言道出了我没有皇帝的命后,说实话,那段时间挺绝望的。”
“后来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我听取了那时还是我老师的左丞相的意见,前往洛卡联邦学习。”
“说实话,我没想到过父皇会同意,但转念一想在李道长说出我没有皇帝命格的时候,他应该就不对我抱有期望了。”
“我在那遇到了我的下一个老师,我把我的遭遇说给他听,他不以为然,说实话,他那时还挺鄙视我的。”
“也许是不服气,我就跟着他学习着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我在那里见证了一群满怀热血的理想主义者。”
“他们满怀着热血势必要在这残忍的世道上打造出一座属于他们的理想国度。”
“说实话,他们理想中的那座国度太过美丽,美丽到连我这种人都能够打动。”
“后来我回到了东龙,我发现这里的人过的太苦了,我试图去改变,但作用微乎其微。”
“而我的父皇呢,也发现了我的改变,他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没有去批判我,反而和我达成了一笔交易,至于交易的内容嘛,现在肯定不能告诉赵叔你的了。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所以现在呢,我要抓紧这一切时间,能改变一些是一些吧。”
听到这里后男人那刚毅的面孔有一些动容:“太子殿下,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值得!”
“我特别喜欢我那位老师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有的人注定要为了信仰而活。”
“所以哪怕知道了故事的结局,我也想要去试试。”
男人看着眼前又重新批阅起了奏折的少年,一股悲凉的气息席卷了他的全身。那个以前总是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偷偷的长大了呢。